几乎眨眼的瞬间，索菲亚就带着艾赫，回到了瑞登市高耸的钟楼之上。
站在高处，可以看见，这座城市上方笼罩着一层雾霾，煤气路灯的光线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艾赫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索菲亚贱贱地戳了戳艾赫的腰窝，
“怎么样，相信我是愿望女巫了吧！”
生理反应下，艾赫抖了抖，而后点了点头。
索菲亚兴奋地问道：
“你有什么感想吗？”
艾赫看着索菲亚，缓缓道：
“很…难以言喻。”
索菲亚眺望着斯托克夫人的方向，
“难以言喻，有什么难以言喻的？
你看，我并没有拒绝她们，也没有扭曲她们的愿望，世界上没有像我这么好的女巫了。”
“不过，她们都没有得到幸福，不是吗？”
听着索菲亚的话，艾赫微微颔首。
索菲亚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艾赫，
“看吧，救世主，
我满足了两个人的愿望，但两个人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同样，你想拯救全世界，又或许，全世界的人都得不到拯救。”
艾赫凝望着索菲亚，或者说，愿望女巫。
在这满足人愿望的过程中，她似乎也同样扮演着，一位类似于“救世主”的角色。
所以艾赫沉默了，沉默了良久。
黑夜里，索菲亚眨着眼睛，温柔地等待着他。
“可能是你做得不够好。”
良久，艾赫终于开口道。
索菲亚杏目圆睁，不满道：
“难道你会做得足够好？”
艾赫缓缓道：
“只要做得足够好的话，两个人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索菲亚怒了怒嘴，戳了戳艾赫的胸膛道：
“那你说说嘛，怎么样才算做得足够好，我的问题在哪里？”
艾赫挠了挠脑袋，接着道：
“可能…你弄错了宽恕的意义。”
索菲亚扬起脸，反问道：
“哪里弄错了？
难道你想说，宽恕是单方面的施予吗？
宽恕是一场契约，如果对方不接受宽恕，那么就相当于没在契约上签字，而没有签字的契约就是没有被接受的宽恕，这样的宽恕是不成立的。”
艾赫听着话，下意识想要说什么，可又无从下手。
索菲亚坏笑了下，
“嘿，这些反驳我想了快五年了！”
她坏笑起来好像格外动人。
半响后，艾赫只能说道：
“你满足的愿望，践踏了她们彼此间的自由意志。”
索菲亚笑盈盈地反问道：
“你的拯救不也是吗？”
艾赫一时无言以对。
面对这个似乎穿越了时空的女人，自己有些没有办法。
“怎么样，对付其他人的那一套在我这里不管用吧。”
索菲亚一脸骄傲地说道。
艾赫无奈地叹了口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城市上方的风吹过钟楼，能听见齿轮嗡嗡的作响声。
半响后，艾赫再度开口道：
“那么…谈回正事吧。
关于五年前的事。”
索菲亚扬了扬好看的指尖，揶揄道：
“你是在转移话题吗？救世主。
不过没事，既然你想谈五年前的事，那就谈谈吧。”
艾赫点了点头，
“那么…真相是什么呢？”
艾赫观察着，索菲亚的神情和肢体上的细微变化。
她显然比她之前透露的，要知道得更多。
索菲亚略作思考，接着沉声道：
“我之前跟伱说过，我也被清除了记忆。
但是，我却没有被调离这里。
要知道，上一代监控者们几乎都调离这里，可我没有，这不可能是他们把我给漏了。”
“我是愿望女巫，靠着一些秘文，我成功地保存了大部分的记忆。”
“但是，部分关键性的记忆，都被监控局清除得一干二净，因为那些记忆是被反复检查、重点清除的对象。”
听到这里，艾赫心中的思绪翻涌起来。
索菲亚保留着大部分的记忆。
尽管缺乏关键性的记忆，但…也足够拼凑出事情的轮廓。
“我记得…那些监控者们，答应了瘟疫医生的某个计划，具体内容是什么，又是哪些人答应的，我记不清了，我的脑海里甚至没有上代监控者的名字和容貌。”
艾赫点了点头，这和瘟疫医生的日记里的内容对得上。
“不过，我记得一些谈话的内容。
休伯特·西莫纳告诉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他，而是国教和监控局总部圣殿！
他说，圣殿并不打算让你像其他禁物一样，为监控者所用，而是打算永远封印你。这让那些决意追随你的监控者们大为惊骇。”
听到这里，艾赫的心里，掀起了些许风浪。
原来，监控局总部打算永远封印自己……
可是，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同意自己成为瑞登市监控者？！
这样的转变是为什么…
艾赫平复了下心情，缓缓道：
“继续说吧。”
索菲亚点了点头，
“监控者们得知了圣殿的谋划，立刻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支持瘟疫医生的计划，另一派则持保留态度。
但其实一开始，因为休伯特·西莫纳的身份，没有任何人相信他的话。”
艾赫旋即问道：
“为什么？”
索菲亚缓缓道：
“因为，他给出了一個关键性的证据，一个不能被忽视的证据。”
“圣殿对于监控者们，隐藏了你身为禁物的真实能力。”
艾赫不住侧目，
“我的…真实能力？”
索菲亚盯着艾赫，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到，你有着像是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你看到每一个人，都仿佛可以直视他的内心，你想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迟早会心想事成。”
听着索菲亚的话，艾赫微微颔首。
“鸽子被治好，突如其来的照明弹，维克多的复活，还有被发现的备用线路……”
索菲亚停顿了下，紧接着，缓缓揭露道：
“根据圣殿的报告显示，A12‘琐什扬斯’的能力之一，是把周围的环境一步步地转化成为他的领域，并逐渐享有绝对权威，就好像一个…万事万物都听从他的‘神域’。
在那里，连监控者们也开始像崇拜神一样崇拜他，他也越来越能洞察人心，关于他的神秘现象接踵而至，不仅自然现象也受到影响，连科学技术也遭到腐化。”
“艾赫，你能想象他们的恐惧吗？！你说要有光，就有光，你说要起来，就有复活，你说要驱魔，连邪神都退避三舍，万事万物越来越听从你的话语！”
艾赫听着索菲亚的话，转瞬之间，思绪如同暴风狂涌。
自己陡然间想到了奥秘第二法则。
我说什么…就有什么…
所以…
这座城市…正在成为我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