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什么?!”蔑视者无畏身上的纯洁印记忠实地固定住了那些写满了祷文与颂歌的羊皮纸条,随着他的动作纷纷飘起,二连长指着这间房间里的某个物体。“‘为辛苦的无畏兄弟们特制的专用休息用床铺——蔑视者型号专用,可兼容禁军无畏,其他型号无畏应使用对应床型’。”利凯文兄弟的声音是如此冷静而严肃,反倒显得斯克拉尔有些激动了。“这是一间高级客房,客房里有卧具是很正常的事情,斯克拉尔兄弟。”对,如果这里是一艘运输客船而我是一位旅行者,那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一艘军团旗舰上,这里也不是军械库,而你说话的对象是一台无畏,你是怎么说出“这是很正常的”六个字的?!“但是这里没有专用维修机仆、没有机械神甫、没有唱诗机仆班组、没有伺服颅骨接口也没有药剂师!”甚至这个地方布置得出奇地……“不帝国”,当然也不怎么符合斯克拉尔对混沌的一直印象,非常简单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很用心。这种风格无疑在某些审判官看来就足够有异形嫌疑了,但斯克拉尔鉴赏了一下,却又觉得它们与艾达灵族那些纤细的灵骨式工艺风格不符,当然,与绿皮兽人、太空死灵或者他所知的其他异形似乎也不怎么沾边。啊——一定要找个帝国人相对熟悉的形容的话,斯克拉尔会说这里像是一座风格没有沾染上如今帝国上下过度装饰风气的、有些30k风格的乡下庄园但装饰更简化和符号化且更舒适简单、并将比例全部放大版。“确实如此,我们的两位技·艺·非·凡的药剂师兄弟都还未从他们命定的旅途中归来,愿泰拉上伟大的圣者保佑他们完成自己的心灵朝圣。”“……而我,我是一台无畏!我是不愿就此安息的战士依旧想要为帝国与战团服务的回响,我是为敌人、异端和异形带去毁灭的战争机械与绝罚天火!我永不安眠、永不休息、只为了守护我主、守护人类与对抗这個银河中的一切邪恶大敌!”斯克拉尔指着那张看起来对凡人一定很舒适的大床,“所以现在请你告诉我,这其实是一张做成床形状的静滞立场吧。”“很遗憾,斯克拉尔兄弟,我的职责不允许我对一位忠诚的长者说谎,”利凯文牧师兄弟回答,“这就是一张床,你再如何问我,它也是一张专为无畏准备的床。”“……好吧!至少这里干净宽敞而且空气舒适!”斯克拉尔站在房间中央挥了挥他的动力爪,指向被明亮的模拟日光照着的、有让他想起自己曾经毁灭的数个花园世界的阳光和花草的一处桌面,看来是手工制作的桌子周围还围着一圈奶油白色的大型皮革与布组成的看起来可能是座椅的东西,上面甚至还很贴心地放了蓝色有金边的靠垫,以便于它们能组成钢铁之心战团的涂装比例颜色。“那么这又是什么?!”“这间屋子的客厅和沙发。”利凯文依旧很镇定地回答,“请放心,斯克拉尔兄弟,桌上的果篮和插花都是真的,而这些沙发与茶几全都经过本舰军械库的强化,支撑你高贵的钢铁身躯的重量不成问题。”“……希望你真的明白自己指的是我在通常战备时那一直保持在十三点九吨到十四点五吨之间的体重,利凯文兄弟。”“当然。”这位牧师兄弟的平静已经开始让斯克拉尔隐隐感觉有些奇怪了,“所以这边是按摩浴室。请让我为你介绍。”“……伱的确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牧师,”无畏的声音已经开始凝重了,“你刚刚在对一位被装入铁棺的无畏说‘按摩浴室’。”牧师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惧色,“是的,按摩浴室是干湿分离的,然后这里是为我们的无畏来访者特制的厨房和餐厅——这可是我们不久前才改装好的部分——非常棒,你应该还是第一位体验的客人。不过我个人不建议你在晚饭后马上使用它们,尤其是这间浴室,稍微去训练场或者角斗笼活动一下之后再使用它们的体验会更好一些。”“帝皇保佑!”斯克拉尔从他的电子扩音器内高声说道,“我从未有过如此高兴听到‘角斗笼’这个词汇的时候!它听起来一下就把我带回了坚实的地面上!而不是让我感觉自己一脚踩进了什么奇怪的沾染到腐化的世界!”“请注意你的发言,长者,这里没有亚空间腐化,也没有人会受到类似的指控。”牧师的颅骨面具下玫瑰念珠微微闪着光,“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当我跨进这间屋子之前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安格隆的子嗣,钢铁之心的二连长回答,“但是现在我不确定起来了。”“没关系,我想你很快会确定的,或者需要我现在当场赞美帝皇与唱出所有的赞美诗也没有问题。”“好吧,还是那个问题,这里看起来只有我一个人住?”利凯文转过头来,斯克拉尔觉得自己看到牧师的颅骨面具下的表情肯定是眨了眨眼。“这里是你的单人vip客房,输入的识别资料也是你一个人的,当然,一个人住总是更舒服些不是吗,当然正常的仆人我们这里都是由机兵担任的,不必担心,连长兄弟。”“所以你没有在耍我玩?对吧?”无畏踏前一步,并有些暗自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钢铁步行足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的反馈触感。“你们为一台无畏准备厨房和餐厅?还有浴室和床?见鬼,你们表现得像是第一次接触无畏战士的外星人一样可笑和外行!你们在这里甚至连一名基础的重型维修机仆与工造士都没为我配置,难道还指望我自己能完成这一系列房间的功能所需要的动作?”他带着一股莫名其妙、升腾而起并且越来越强烈的如引爆的死火山般的怒意——不是战斗的愤怒——咆哮道,“我的头颅与脊椎在数千年前便已经自我的残躯上被剥离!被无数管线和插头接入这台古老神圣的战斗铁棺!我现在将在这个羊水舱铁棺中继续我守望了万年的服役,但是你或者这里的主人不该如此戏弄一位真正的战士!”他挥动着自己的动力爪,而他的另一只手是无畏型重型突击炮。“请你告诉我,虽然我可以控制自己做出较为精细的动作,但是我要如何用这样的肢体来使用你们提供给我的如此完善的‘人类设施’?嗯?!难道你们甚至觉得我能像个活人一样随意控制自己的睡眠或者做饭?!”“当然可以。”利凯文回答,“拉弥赞恩大人说这里是无畏可以放松休息的地方,所以你一定可以。”牧师虔诚地做出祈祷的姿势,并亲吻着他的玫瑰念珠。斯克拉尔突然意识到,这位牧师兄弟并不是安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