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高是个神奇的法师。
虽然达拉然少有人知晓他的名字,但任何见过阿鲁高的人,都会对他诡异的行为记忆深刻。
你要知道,在达拉然这样法师扎堆的地方,你要得到认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能进入达拉然修行的法师,都是从人类各个国家中甄选出的天才,而即便是这样,在每一年的修行结束之后,也不是每一个天才都能留在达拉然。
但阿鲁高偏偏做到了。
他并没有超人一等的魔法天赋,也没有神技一样的施法手段,甚至连对魔力的感应也只是半吊子水平,这很难让人不怀疑,阿鲁高最终能留在达拉然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存在着某些肮脏的黑幕交易。
不过实际上,没有!
阿鲁高是依靠自己的努力留在达拉然的,当然他努力的方式有点古怪,不合常理,并且不被大部分法师所理解。
“阿鲁高!今天我们要召唤一头猛兽!快起来,上来帮忙!你这懒虫!”
达拉然有名的“疯癫”师乌尔又在自己的法师塔里喊叫起来,和其他法师的法师塔相比,乌尔大师的法师塔几乎可以被称为“垃圾场”,实际上,称呼它为垃圾场都是高看了它。
瞧瞧这里,被从星空中召唤而来的星界猎犬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但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来在它彻底变质之前抽取珍贵的血液,早上吃剩的汉堡和没有洗的餐盘堆在一起,在实验台上扔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袍子,但可别小看它,这可是由召唤大师乌尔先生亲手制作的“法袍”。
是的,它具有一些神奇的效果,前提是你得能忍受那破烂袍子糟糕的品味,以及它上面散发出的恶心味道。
但相信我,即便是这样,如果你将它送到地精们的拍卖行里,你同样能收获你这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前提是你能从乌尔召唤出的那些恶心的怪兽手里逃生。
而阿鲁高,他就生活在这么一个垃圾堆里。
他是乌尔的学徒,也是整个达拉然唯一愿意成为乌尔学徒的男人就连脾气最好的安东尼达斯大师,也曾训斥乌尔为一个“被魔法烧坏脑子的疯子”,而要成为这么一个人的学徒,那可是需要付出可怕的代价,以及拥有钢铁般神经的。
而到目前为止,整个达拉然里,也只有阿鲁高一个人做到了,这个来自吉尔尼斯的穷乡僻壤的法师学徒,也在乌尔的折磨中,成为了一名高阶法师,距离师,也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但他为此付出的可怕代价是,阿鲁高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乌尔诡异疯癫的行事作风,并且开始向自己的导师靠拢了。
“我来了,别喊了,每天早上听到你的声音会让我的好心情消失不见。”
睡眼惺忪的阿鲁高穿着自己还算干净的长袍,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顺手将昨晚吃剩的食物扔进了门口的垃圾堆里,他不需要遵守达拉然法师们严苛的作息习惯,因为那些监察法师从来都不会进入乌尔大师的法师塔里。
吉尔尼斯人慢悠悠的顺着楼梯向上爬,这座法师塔没有其他法师塔那么神奇的传送门,乌尔更崇尚远古时期的法师们的习惯,他的法师塔是真正意义上的“塔”,25米高,从底层到最高层,都只由坚硬的木板搭成阶梯,如果你眼神不好,或者是被塔里诡异的味道熏晕了,那么你很有可能会一头栽下来那结果就不需要多说了。
但幸运的是,法师阿鲁高已经习惯了这种对于法师而言,堪称“高强度”的运动。
等他爬到顶层的时候,法师塔的空气终于好了一些,疯疯癫癫的乌尔穿着破旧的袍子,花白的头发也不去整理,看上去像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他并没有等待自己的学徒到来,而是自己已经开始了最喜欢的“召唤”。
哦,对了,我有没有说过乌尔的诡异习惯?
作为人类中最强大的召唤法师,乌尔每天都要从鬼知道的什么地方召唤出一头怪物来取乐,他喜欢这种召唤过程中,那种穿越诸界的感觉,就像是磕了药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一般来说,乌尔召唤的都是一些不算太麻烦的小怪物,他随手就能捏死的那种,而他召唤的墓地也很单纯,除了享受召唤的乐趣之外,还要来观察这些异界生物的生活习惯和特征,然后记录在自己的乌尔之书里,当然,这本伟大而疯癫的书还在撰写,所以乌尔还没有被赶出达拉然。
哪怕在2个月之前,他意外召唤了一头虚空恐魔,差一点点就毁掉了一条街区。
“那么,我亲爱的导师,我们今天要召唤什么?”
阿鲁高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兴致勃勃的灌了口酒,站在一边看着乌尔就像是跳大神一样的召唤仪式,最奇特的是,乌尔一边来回跳动,一边还能回答自己学徒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
召唤大师不满的边跳边说:
“当然是翡翠梦境!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从那个地方召唤出的生物都是极具美感的,比如我在一年前送给茉德拉的那匹彩虹马的标本,那就是我从翡翠梦境里“抓”回来的,今天,我要再次召唤那个美丽的地方,哦,但愿强大的伊瑟拉不要发现我。”
“有趣。”
阿鲁高喝完了酒,便拿起羽毛笔,翻开摊在桌子上的那本紫色的,点缀着绿色光点的乌尔之书,准备记录这一次召唤的过程。
翡翠梦境可不是其他的小世界,那是笼罩于现实世界之上的半位面,而且因为其中居住着强大的绿龙女王以及荒野半神的关系,要破开翡翠梦境的空间壁垒是一件非常困难而且极具风险的事情,乌尔大师的得意门生,吉尔尼斯人阿鲁高还无法主持这样的召唤仪式。
倒不是说他不能,而是他缺少应对危险召唤的经验。
“我说,导师,上个月联系我们的那个侏儒术士昨晚又给我发了一封魔法简讯。”
阿鲁高无聊的等待着召唤仪式进行完毕,他对自己的导师抱怨到:
“那个叫威尔弗雷德菲兹班的家伙,对您制作的召唤符咒念念不忘,他说自己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一颗为他量身定做的召唤魔印,这已经是他被拒绝的第47次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没空!”
专心于跳大神呃,我的意思是,专心于召唤仪式的乌尔大师头也不回的说:
“你可以接下这个私活,只要不被六人议会发现就行,反正那些术士需要的只是连同扭曲虚空的恶魔符咒,关于召唤魔印的制作方式就在乌尔之书的第1456页,对了,别和那些术士搅得太深,我的学徒,他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也别被那个小侏儒人畜无害的样子骗了。”
乌尔咕哝着:
“我能感觉到,在那矮小的身体里,隐藏的是一个癫狂的灵魂,谁知道他会用我制作的魔印做些什么。”
“好吧,那我今晚联系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阿鲁高看着召唤仪式散发出七彩色的光芒,便开始飞速记载眼前的一切,他一边写,一边问到:
“我们可以好好的敲诈那术士一笔,听说他和法力风暴家族关系很密切,没准我们可以搞到一些好东西。”
“我?”
乌尔停下了跳动,伸手用脏兮兮的袍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低声说:
“我有什么想要的呢?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一头魅魔会很好玩,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法师塔里太安静了吗?我们需要一个管家,一个美丽的,会撩人的管家。”
“呃,我可以肯定,就算是饥不择食的魅魔也不会找你。”
阿鲁高打趣着自己的导师,他哼了一声:
“不过既然都伸手要了,不如让他送过来两头魅魔,再加上一些和恶魔有关的材料等等,导师,你确定这个召唤步骤是正确的吗?这光芒怎么变成暗红色了?”
高阶法师放下了手里的笔,走到自己的导师身边,乌尔大师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这不对啊,翡翠梦境本身就是个半位面,为什么里面还会隐藏着另一个半位面?而且看上去还是被封印起来的,这种气息很疯狂,就连上次那头虚空恐魔也没有这么疯狂的意志,这肯定是被封印在这里的东西。”
召唤大师伸出手,拉着自己的学徒后退了几步,他弹了弹手指,一抹魔法火花冲到了正在运行的召唤法阵边缘,打乱了魔力的疏导,于是在阿鲁高好奇的目光中,那散发着暗红色诡异气息的法阵,便缓缓停止了运转。
“记录下来,阿鲁高!”
乌尔的眉头紧皱,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表现的像是个强大而睿智的法师,他拄着自己的法杖,绕着法阵转了几圈,沉声说:
“黑暗之门12年夏至日前12天,这是一次失败的召唤仪式,不,它不能称之为失败,而是我感觉到了对面那个意外发现的空间里隐藏的恶意,我感觉到了被封印于其中的灵魂,那混乱的,野性的,癫狂的灵魂,数目极多,就像是一个专门打造的空间囚笼一样。”
“除非是生死攸关,否则我们不能再联通那个空间它太危险了,而且从封印术式来看,这个囚笼很有可能和暗夜精灵有关系,而我讨厌一切和暗夜精灵有关系的存在!”
说完,召唤大师扭头看着自己的学徒,却发现阿鲁高正呆呆的站在那里,这让乌尔非常不满意,因为一向“聪慧”的阿鲁高,露出了和其他法师一样的蠢笨表情。
于是他挥起手杖,打在了自己弟子的身上,将阿鲁高惊醒。
“你记录完了吗?你又在干什么?”
乌尔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弟子,阿鲁高耸了耸肩,将手里的书本转了个方向,那一手漂亮的魔纹让大师点了点头,而阿鲁高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手腕的那条手链上闪耀的细碎光芒。
那代表着魔法简讯被激活,其中的含义很简单:
“这封信代表着我的问候和你的未来来自你忠诚的朋友,卡德加,于德拉诺永茂林地。”
随简讯一起激活的,还有位于洛丹米尔湖的一个地点坐标,看上去卡德加是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但介于目前卡德加在达拉然里糟糕的名声,阿鲁高最终决定,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
作为一个“神奇”的法师,在跟随了一个“神奇”的导师之后,阿鲁高在达拉然的朋友很少很少但因为跟随麦迪习魔法而变得苍老的“怪咖”法师卡德加,却是他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如果不考虑文字的优雅性,也许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怪胎”之间的友谊?
有读者兄弟说我过分美化加瑟里斯。。。其实我也没办法啊,当时洛丹伦的知名人物就那么几个,崇信王权至上的乌瑟尔和弗丁肯定不可能说出这话,其他人有没有统兵权,我也木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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