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刑柱
白丁历1015世纪流行于欧罗巴的一种刑具,白丁们认为它们可以使用这种工具烧死巫师,但这只是一厢情愿。一些不爱洗澡的巫师乐于让白丁们为自己准备暖和的火浴。也有许多无辜的雌性白丁被它们的同伴用这种方式杀死。
玻璃柜中有一座木质高台,上面伫立着三根木头柱子,柱子上绑满浸过油的麻绳,中间的一根柱子上还绑着一个用力挣扎,脸上挂满夸张的、虚假笑容的巫师。高台下,是一片黑压压的脑袋,从郑清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后脑勺
北美野牛
哺乳纲、偶蹄目、牛科;性情凶悍;数千年来袭击美洲印第安土人;被称为帐篷口的野蛮牛;成年野牛体重可达一吨,拥有一对坚硬的牛角,但不能像真正的牛头人那样用后腿直立行走,智力低下;印第安人用石块、骨头与巫祝与之战斗;死伤惨重;直到欧罗巴人渡海而来,用火枪与瘟疫,阻止它们进一步伤害当地土人。
玻璃柜中站着一头高大的美洲野牛,眼神凶狠,背上挂着几根细长的标枪,鲜血顺着牛背缓缓淌下,周围环绕着几个弓着身子、穿着皮裙、露出害怕表情土人,以及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火枪的白人,火枪口还有一股残烟
猿人
人科,体长12米,体重40100kg,脑容量1500300;体貌、形态与大脑构造皆类似巫师,体毛较少,手脚正面光洁无毛、背面有少量稀疏短毛;幼体猿人行为无规则,破坏力强;成年体猿人精神萎靡,气血亏损严重。
猿人个体存活期为3090年,短生种。因智慧较高,数百万年来服务于巫师世界,是合格试验品,但繁殖力过强,与妖精、哥布林、巨怪并称四大害虫。因其无法使用魔法,很容易在疾病与衰老的攻击下死亡,因此威胁程度最低。
猿人生存能力很强,可栖息于平原、高山、雨林等各种环境中;集群生活;小集群有约11000只左右,被称之为村,大集群有数十万至数百万口丁,被称作为城,还有一种特殊的城市与村的结合体,以区域划分,被称作为国。属于不同国的猿人之间会随时出现生死搏斗,类似星空学院无限制搏斗擂台,不同国的猿人会用尽一切手段战斗包括火枪、金属刀具、瘟疫等许多猿人在战斗中死亡。
玻璃柜里,一位西装革履、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的白人男子,正用空洞的眼神看向远方,他的腋下还夹着一个真皮的公文包。白人男子的身边,有一位黑色皮肤的女士,穿着奇怪的草裙,露出胸前的敏感部位,上面穿着银环;两位成人腿边,站着几个身高一米多的小孩儿,黄皮肤、棕色皮肤、红色皮肤各不相同,穿着也从长袍到皮甲各不相同;黄皮肤小孩手中拿着作业本,棕肤小孩手中拿着贝壳,红肤小孩手中拿着匕首。
与白人男子一样,不论是黑皮肤的女士,还是那几个小孩儿,脸上都露出古怪、却灿烂的笑脸。仿佛看到了天使。而时间恰好定格在了那一刹那。
“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
郑清盯着玻璃柜前那块闪亮的金属说明板,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玻璃柜里展示的标本,喃喃着,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实在是太荒谬了”
这里是第一大学,魔法历史博物馆。
郑清正站在古代巫师展厅。
展台上摆放着的,不是黑猩猩或者猴子,或者铭牌上标注的、郑清印象中的猿人,而是货真价实的人。
郑清以前生活的世界上,那些活生生的人类。
只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标本。被毒气杀死后,用魔法药剂制成了栩栩如生、却僵硬如石的标本。郑清毫不怀疑,巫师们肯定还做了更多的类似的标本,从中择优再择优,选出了笑的最好看的几个,才摆在了这里。
摆在这魔法世界最高学府的博物馆展厅中。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一直觉得巫师世界是一个更高级、更文明的世界。
先生带他离开寝室后,径直来到了这座博物馆的展厅。郑清虽然知道学校有一座藏品丰富的博物馆,但因为一向忙于学业或者各种麻烦,一直没来过这里。
所以他也不知道学校还有一个这么恐怖的角落。
一番参观下来,令他心底郁郁。
他从不知道巫师原本是这么观察白丁或者说凡人世界的。
“你知道什么会让人感到害怕吗”在从古代巫师展厅走出来的时候,先生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一次,郑清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丝答案的线索。
“偏见,”男巫叹口气,却很有把握的回答道:“偏见太可怕了巫师们掌握那么强大的力量、拥有那么多聪明的大脑,但却对一个近在咫尺的文明有那么多可笑的错误认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相应的,普通人对于巫师也有太多偏见。”
先生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偏见会让人困惑,但并不令人害怕。”他顺手一点,在虚空中罗列出两个词:“用自己世界的逻辑来解释其他文明发生的事情,这是极端不自信的表现。我更愿意把这种困惑的含义延伸为可怜,而不是令人害怕。”
郑清微微皱起眉,又回头看了一眼猿人展台所在的方向。
“那是无知吗”第二次回答的时候,他已经有些不自信了,但仍旧把脑海中浮现的第二个词说了出来:“巫师对普通人的无知,普通人对巫师的无知”
他刻意使用普通人而不是白丁这个词。
因为刚刚那番参观给了他太糟糕的印象。
这一次,先生没有对他的回答做更多分析。
“是真相。”先生直接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然后忽然笑了笑,哼了一声:“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郑清原本盘旋在心头的郁气在这句略显滑稽的小曲中顿时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