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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景柚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令顾南辞心口突然有些疼,绵延至血管的每一条枝节。

  他声音低哑着,有着安抚的暖意在里面,“那三天,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发生。”景柚循着记忆,眼神恍惚,慢慢开口,“我爸爸抱着我,在妈妈墓碑前哭了三天三夜,我记得,那三天里,白天夜晚都是黑暗的,不停的打雷闪电,不停的下雨,伴随着爸爸的哭泣,一直一直,在我耳朵里嗡嗡作响。”

  想起那些昏暗的画面,想起爸爸撕心裂肺的哭泣,景柚声音颤栗,仿佛有巨大无形的石头压在身上,如此阴森沉重。

  听出景柚声音里悲伤的颤抖,顾南辞心底莫名的一软,弥漫起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疼痛。

  他有些不忍看景柚难过的表情,她应该是那个骄傲的,永远光芒四射的公主。

  她天生适合幸福快乐,不适合悲伤眼泪。

  “我想知道,那你爸爸是怎么救你出来的,那个歹徒后来怎么样了?”顾南辞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景柚果然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偏了偏头,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才不屑的说道,“那个歹徒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钱,刚好我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所以,我爸爸拿给了他五百万美金,他就把我放了。”

  景柚说的轻轻松松,似乎绑架那次事件对她来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顾南辞知道,那件事一定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迹。

  当年,她才九岁,遇到那么可怕的状况,怎么可能不怕。

  她不说,不代表,他感觉不到。

  景柚只是在逞强罢了。

  她总是特别喜欢,竖起坚硬长矛,自己一个人躲在里面默默流泪,面对外人时,她永远都是那个骄傲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殿下。

  顾南辞凝眼看着她,声音蓦然沉下来,“结果呢,那个歹徒找到了吗?”

  “抓到了。”景柚点点头,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说起那个人后来的下场,景柚依然觉得解气,“他被我爸爸追捕了半个月,最后还是抓到了,法院以绑架罪,判了他十一年有期徒刑。”

  “十一年?”听到这个数字,顾南辞眉头皱起,眸心闪着所有所思的光,静了一会,慢悠悠道,“怎么会判那么多年,一般的绑架罪,没有造成伤亡的,最多也超不过六年。”

  相比于顾南辞的诧异,景柚却显得很淡定,她扬起下颚,冷艳的白了他一眼,哼哼道,“道理很简单啊,因为我爸爸命人故意把日期加长了啊,谁让她不长眼的,利用我去向我爸爸要钱,所以啊,是他活该。”

  顾南辞眉心依旧紧蹙,越想越觉得奇怪,按理说,景叔叔是一国总统,代表的是整个国家,一向以公正廉明示人,没道理会去故意要求法院延长日期啊。

  没等顾南辞想个所以然出来,景柚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话,“他应该犯过的事比较多,我爸爸都认识他呢,叫什么松的,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他脸上被我爸爸一刀刮了个大口子,丑的要命。”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厨房门口,景柚的注意力立即被冰箱吸引了,小跑着过去,拉开冰箱门,扫了一圈里面的食材,兴致勃勃的提议,“顾南辞,我想吃红烧排骨,给我弄一个吧。”

  顾南辞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打击她的兴奋,“不行,你胃不好,不怡油腻。”

  景柚脸上的兴奋立即消失了一大半,摸着冰箱门,声音闷闷的道,“那就清蒸鱼吧。”

  “也不行。”顾南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道,“腥味太重。”

  景柚脸彻底耷拉下去,不由哀怨的道,“那就吃面条吧。”

  “半夜吃面对胃不好。”顾南辞淡淡说。

  景柚直接就怒了,啪的关上冰箱门,吹胡子瞪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吃什么?喝白开水吗?”

  顾南辞眼皮抖了一抖,随后面色冷静的道,“半小时后,你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

  外面雨停了,打雷闪电也停了,然后,电来了。

  诺大明亮的客厅里,景柚坐在餐桌边,单手托腮,静静等着顾南辞把饭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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