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上班时间，周凡就被李菲打电话叫过去了，是庄总找他。庄总找他有什么事，周凡一时间想不出。问了李菲，她摊摊手，表示也不清楚。推门进去，庄总仍然是被一大堆文件包围。有了超出上下属之间的亲密关系，周凡也不再那么拘泥，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庄总从文件中抬起头，似乎每次来，他面前都堆了许多等待处理的文件，他眼下有些暗青，看上去相当疲惫。或许昨做得太过激烈了，周凡暗暗想到。“刚刚张城让你请他吃饭了？”原来是这件事吗，这家伙是担心自己出言无状得罪采购方吧。确实也把对方得罪了，还想弄死他呢。不过在上司面前当然不能这么。“嗯，我请张经理吃了一顿饭，聊得还算愉快。”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庄总什么点，他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像是瞬间要爆发的火山。“聊得还算愉快！？被那家伙看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好地离开，你当是什么好事？”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周凡有点搞不懂他的意思，但大约知道是聊得愉快这件事戳到他了，所以他脑子一转，就顺着对方的话下去。“其实也不是太愉快，张经理好像对我和庄总的关系有些误会，所以……”周凡半半留，就让庄总自己想象，他懒得去揣度男人的想法，不过随便做做的关系，还问东问西的。“他威胁你了？”上司的眉头舒展开，继续追问。“算是吧，庄总，你叫我过来就为这事？话回来，还没恭喜庄总，蔡董事倒了，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了，”周凡揶揄地望着庄总，唇角勾起淡淡笑意，“他自己就气得中风，脾气真是太暴躁了！”“我问你张城的事，别转移话题，如果需要我……”周凡笑了，他觉得庄进这个人很有意思，明明表现出不需要触及感情的姿态，却在睡了之后就对自己的事情横加干涉。“不需要，张城这种喽啰，还轮不到庄总出手。新利超市的出货量连年减少，庄总学得金融，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同质化竞争，电商冲击，盲目扩张，创新能力欠缺，新利超市在外地的分店一家一家地倒闭。张城这种跳梁丑也蹦跶不了多久。”庄总握紧了手里的笔，周凡的拒绝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并不经常被人拒绝，这让他心里有些恼火。不仅恼火对方不接受他的好意，更恼火自己对周凡的过度关注。“行了，你可以走了。”周凡失笑，这庄总真是任性，不合他的意，就直接赶人了。“我也有话要，庄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可以吩咐，能做的事情，我应该就会去做。”那样可以光明正大和庄总要钱要奖金，无利不起早，有价值才能得到对应的东西。这里房价虽然不贵，但周凡可不想慢慢贷款什么的。绑架庄总的决定又被米沙否决了，那靠能力应该没问题。他在脑内过了一遍姜维的记忆，实在是无法理解这里人对买房的狂热追求。下城区出身的科学家周凡从来没有得到过主动赚钱的技能。他一直住在科学院，出行有专车，对房子车子毫无兴趣。黑市自然会有人通过各种渠道给他送钱，只为了他研究出来各种奇葩作用的药剂。敛财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到了这个世界束手束脚，竟然会因为赚钱头疼。庄总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凡的话语，连眉毛都没有动分毫。“庄总，除了蔡董事，应该其他也有不安分的人吧，我帮你调查调查，如果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希望你能给我奖励。”对面的男人似是有所触动，神情稍缓，指节在红木办公桌上轻扣，“你想要什么奖励？”“这个就先保密，等我找到有用的东西再。”周凡完就站起身，放好椅子，准备离开。“你晚上有空吗？”庄总陡然开口。周凡注视了他半晌，在他泛青的眼眶附近扫视，才道：“庄总，纵欲过度不太好吧，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对方直接把手里的资料朝周凡扔过来，他一侧身躲了过去，忙不迭地向门口走。“知道了，庄总，我下班在办公室等你。”在这样按部就班的世界，他觉得还真是有些束手束脚。满脑子都是为非作歹的主意。这里上班虽然新奇有趣，是他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但赚钱未免太慢了。“米沙，我再去杀几个人赚钱行不行？”“你之前没有过。”“你撒谎，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呵，米沙，你简直比真正的人类还要记仇。”米沙没有回答，周凡当他默认了，真没意思，他有时候常常想，即使再活一次又怎么样，如果真的将人类毁灭了又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最终的景象，只不过那是一直支持他走下去的信念而已。或许那时候他不应该学习人类基因改造，应该学习植物基因改造，直接让人类的食物变异，这样是不是更加隐蔽不会被发现。无论如何，在这里继续体会到鲜活的人生之后，最终周凡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不想死，他想要继续活下去，那些毫无价值的垃圾都能活得那么自在，为什么不允许他活下去。无论谁挡了他的活路，他都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直到达成他的心愿。“米沙，不要太任性了，既然合作了，就做出合作的样子，直到达成双赢的结果，对彼此都有好处。很多时候你都非常地矛盾，不完全帮我，会使绊子，但有时候也会配合处理事情。你的行事风格非常奇怪，更像是，一个人类。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米沙沉默了很久，直到周凡以为他不会再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既然有求于人，至少要摆出求人的态度吧。”“我的性命并不是必须的东西，如果什么时候我不想活了，你总不能让我再活过来吧……”周凡试探着米沙，对方却没有马上否认，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不会吧，我自己想死还死不了？是这个意思吗？”“所以，之前的逆袭者任务失败了？为什么要复活他，你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