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邵平波又问了声,“宫里的事盯好,不要出什么漏子?”
邵三省回道:“大公子放心,一切正常,不会有什么问题,明早就能见分晓。只是那个鬼医弟子,就怕他会出手,听说他连‘红孩儿’的毒都能解,一旦他出手,恐会误事…大公子,要不要同时对他下手,以免后患?”
邵平波回头看向窗外暮色,沉默了一阵,徐徐道:“修行界有关鬼医的传闻让人摸不清深浅…鬼医的人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的好,若真如传闻那般的话,这个节骨眼上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只要宫里的事发,只要宫里的事不出漏子,不管他会不会出手,都不重要了。盯紧西院大王昊云胜,不能给他反悔的机会。”
邵三省:“是!”
……
浩瀚星空下,将士疲惫,依然保持匆匆行军状态。
一骑飞奔而来,大声禀报:“将军,大帅的回复到了,的确有叛军攻打京城,大帅命我等火速回援。”
马背上的巴元成一把夺了信到手查看,看后捶胸长叹,继而挥手喝道:“大军加快行进!”
旁边一将道:“将军,将士们太疲惫了,无法再快!”
正这时,又一骑飞奔而来,大声禀报:“将军,京城回复确认,陛下再次急诏驰援!”
巴元成环顾后方火光下一张张疲惫的脸,忽咬牙切齿道:“步卒原地休整后再赶路,骑兵继续前进!”
……
篝火旁的大营内,面对地图的呼延无恨面色凝重。
出事了,下面大军竟出现了不听军令的情况,若不是接到遍布各地的探子传报,他甚至不知手下人马变更了行军路线。
“报!”帐外一声报,一员大将掀开帐帘入内,快步走到呼延无恨身边,拱手急声道:“大帅,确认了,奉命进入卫国拦截尹除大军的东南部人马已经撤兵了,巴元成率领的十万先锋人马也撤兵了,西南方向攻打晋国的人马也撤兵了。三路回撤人马的去向皆疾奔京城方向!”
“京城?”呼延无恨沉声皱眉,“战场抗令,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将领回道:“据沿途驿点的人回报,三路人马途径时皆言西院大王和金王谋反,正率叛军攻打京城,他们要回京护驾!”
一旁的修士道:“胡说八道,京城有三大派拱卫,岂容他们随意谋反?”
将领回:“这说法是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三路所谓的护驾人马皆头系白布,说是为了和叛军做区别!”
呼延无恨沉声道:“三路人马接我军令,可有回复?”
将领:“接连发出的消息皆如石沉大海,三路人马不做任何回复,至今也没有再上报任何军情!”
此话一出,结合上情,众人心情骤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们想干什么?”呼延无恨沉声怒喝。
一旁修士道:“叛军?我怎么看他们更像是叛军!”
另有修士道:“三路大军中都有我们三大派的人,不可能容他们轻易谋反啊!”
一将道:“若真是谋反,若真是在这个时候谋反,不用说,肯定有晋国的力量在背后支持,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驰援卫国。”
另一将道:“果然如此的话,那怎么办?是平叛还是去驰援卫国?”
“三路大军的统帅皆乃大帅一手提拔,怎么可能谋反?”
“三路人马合计差不多是百万大军啊,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呼延无恨喝道:“传令大军改道,拦截巴元成人马!”
“是!”众将拱手领命。
呼延无恨又朝在场的三大派修士拱手道:“我调三只载人飞禽给诸位,还请三大派各派人手赶赴三路大军处去会见本派的人,看看各自门派的人是否还活着,若还活着,务必搞清是怎么回事!”
“遵大帅军令!”三派长老拱手领命。
帐内人迅速散去,各行其是……
西院大王王府内,将自己独自关在屋内的昊云胜徘徊着,忐忑、焦虑且极度不安。
可他没得选择,他被邵平波给盯上了。
当年齐京出了名的欢场“白云间”和他的关系人尽皆知,都知道白云间是他西院大王罩的,白云间被朝廷查抄后,他好不容易撇清了关系,本以为没事了,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然而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邵平波是知道他和白云间老板娘苏照的关系的,知道苏照和他没有任何男女关系,纯粹是为了掩饰苏照晓月阁的身份而已。
于是有人登门找到了他昊云胜,并出示了他昊云胜认识的苏照的物件。
什么和晓月阁勾结意图借晓月阁的手行不轨之事,什么帮晓月阁暗中筹备大量战马等等,随便哪条抖出来都足够杀他头的,一起抖出来更是死定了。
当然,除了威逼还有利诱,事后许诺了他封地。
可所行之事实在是令他不安,徘徊着,呢喃着,“昊云图,是你待我不仁不义在先,休怪我不仁不义在后……”
类似的话,在他自己的嘴里反复嘀咕了不知多少遍,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就这样焦虑不安着熬了一夜,一夜未眠,一直熬到了早上下人敲门提醒准备早朝。
洗漱整顿衣冠后,昊云胜出门登车,直奔皇城。
抵达皇宫,天还未亮,来的比较早,还没到早朝时间,先去候朝的屋内歇着去了。
这是对皇族的优待,其他臣子没这好事,早到后都要先在朝堂等着。
因为只有臣子等皇帝,没有皇帝等臣子的道理。
当然,对皇族的优待也另有用意,皇帝忌讳皇族和大臣们厮混在一块,日常有校事台监视着,可早朝前一群皇族和一群大臣厮混在一块的话,鬼知道会密谋什么,这个时候校事台的人也不便靠近,所以还是隔开的比较好。
候朝间内,散发着食物的芬芳,宫里御膳房照例给皇族们准备的一些早点。
虽然简单,然君王所赐不敢有辞,加上是皇帝的心意,皇族们一大早来此候朝时都会在此用早点,也许不如自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舒坦。
“王爷!”见到他进来,殿内准备的太监纷纷行礼。
昊云胜嗯了声,在一排食物前溜达了一下,观察后发现喝的只有热腾腾的**,便挥手让跟着的太监退开了,不让太监伺候,要自己亲自动手。
取了只碗,给自己舀了碗热**,放下勺子入瓮时,袖子里落下一堆粉尘,假意勺子放不稳借势搅了搅。
之后便端碗走到一旁慢慢吃喝去了,表面平静,内心实则十分紧张。
他明白逼自己行此事的人为何会找上他,因为宫内食物检查极为严格,尤其是牵涉到一群皇子的食物,更是谨慎,监督极严,旁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皇叔!”进门的一名皇子见他,过来行礼,“我以为我来的最早,没想到皇叔先来了。”
昊云胜随便敷衍了几句。
之后,诸王和众皇子陆续来到,虽然大多都不喜欢宫里准备的早点,但基本上都吃喝意思了一下,也是不想让其他人觉得自己嫌弃皇帝所赐。
吃的东西虽不怎么样,可有许多人想来吃还吃不到,不是什么皇族都有资格来此的,首先得有位列朝堂的资格。
来的其实都比较早,早来比晚来好,掐着时间来的话,万一途中有事耽搁了,错过了上朝时间怕皇帝不高兴。
“咦,都这个点了,怎么不见老大和老三?”一名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少了人的皇子奇怪一声。
所谓的老大是指金王昊启,老三则是英王昊真。
闻言,众人皆环顾,发现的确少了两人。
端碗慢慢喝着二皇子昊鸿忽慢吞吞道:“老大身体有恙,告假了。至于老三,捧了个匣子,往后宫方向去了,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献给父皇吧。”
告假的就算了,至于送礼的,有人呵呵笑道:“老三平常不是不喜欢搞这套吗?”言语中略显讥讽。
不少人或笑,或似笑非笑,或不吭声。
英王昊真此时就站在后宫门口,手上规规矩矩捧着一个匣子,等皇帝的入内准许,已有人通报去了。
虽和皇帝是一家人,可后宫的女眷太多,皇子成年后为了避嫌,大多都要迁出宫去,后宫已非小时候那般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昊真也的确不愿搞这送礼的事,奈何昨日里刚得到一件稀罕物,不知怎么被皇帝知道了,宫里过问了一下,他也很识相,一大早就乖乖送来了。
稍等了一阵后,一名太监急匆匆跑来,点头哈腰道:“王爷,您请回,东西给奴才就好了。”
昊真一愣,“父皇没说见我吗?”
太监忙道:“王爷,您不要误会…”说罢左右看了看,小声嘀咕起来,“本是要见您的,突然来了什么消息,好像出什么事了,陛下一时间无暇再见您。”
出事?出什么事了?昊真目光闪了闪,但没有过多打听,双手奉上匣子,客气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哎哟,王爷可别这么说,都是奴才应该的。”太监小心接过东西,又连连请王爷慢走。
就此离去的昊真回了朝房那边,一进门便发现大家伙都以古怪眼神看着自己,甚至有人嘀咕一些含沙射影的话。
昊真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走到早点旁,要了碗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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