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玉苍先生。”牛有道客气见礼,笑容倒是和蔼。
管芳仪则是紧盯玉苍,对于这位玉苍先生她是高度警惕的,曾经被追杀的事情不说,牛有道对那个假苏照的担心她也知道,一想到名满天下的这位居然是晓月阁的高层,瞒了多少人?她至今都有些难以相信。
玉苍目光回到牛有道身上,“想见老弟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牛有道客气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这大老远的,让玉苍先生跑来跑去不像话,要见也是我亲自去拜见才对。”
玉苍:“那看来还真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老弟是故意躲着我。”
牛有道:“误会这事要看怎么说,真要说起来,我的确有些不满,如今赵国欺到我头上来了,我处境艰难,想求玉苍先生帮忙一二,先生却置之不理,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玉苍呵呵一笑,“老弟还真不遮掩,是个痛快人,也罢,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牛有道有些听不懂了,哦了声,“愿听先生高见。”
玉苍:“我之所以迟迟没答应,是因为还没准备好。老弟试想,赵国如此庞然大物,靠偷偷摸摸暗杀个把人之类的,根本没什么作用。尤其是战时,各方面都戒备森严,也的确是不好下手。想瓦解赵国攻势,做点小手脚没意义,要玩就玩大的,要帮老弟,我就要帮到位。”
“玩大的?”牛有道略带狐疑,“恕我愚昧,怎么玩大的?”
玉苍回头示意了一下,独孤静略欠身,闪身飘远了,回避接下来的谈话。
牛有道正琢磨什么意思,玉苍又对管芳仪抬了抬下巴,“红娘,男人间谈点不雅的事,女人不爱听,回避一下吧。”
管芳仪看向牛有道。
牛有道略皱眉,“有这个必要吗?”
“有!”玉苍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莫非不放心我?”
牛有道呵呵道:“当初先生在我身上做手脚,之后又派人追杀的事,我可是记忆犹新呐。”
“老弟还挺记仇的,不过当初的确是我有错在先,这样吧,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先在我身上下禁制。”玉苍说着张开了双臂,一副任由处置的态度。
牛有道目光闪烁,有点搞不懂这老家伙,先是见面的安排统统由他安排而全面配合,如今又愿意把自己的安危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在琢磨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究竟什么事情值得这老家伙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般对先生的话,不太合适吧?”牛有道试探着问了句。
玉苍很洒脱地摆手,“没什么不合适,谈事嘛,就得拿出诚意来,没诚意的话,咱们也没必要见面啰嗦,你说是不是?”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牛有道莞尔一笑,偏头示意。
管芳仪当即慢慢上前,戒备着靠近之后,突然出手,施法在玉苍身上连点数指,结果发现对方丝毫不做任何抵抗,放任自己由她给制住了。
制住对方后,管芳仪退了回来,对牛有道点头,表示没问题了。
牛有道目光往后甩了下,管芳仪亦闪身飘开了。
“老弟现在放心了吧?”玉苍笑问。
牛有道不置可否,伸手示意请坐。
两人就在山中的两块大石头上面对面坐下了,牛有道双手扶剑,到了这个地步也直接开门见山了,“玉苍先生,你这可不像是来帮我的,若是来帮我的,可犯不着这样委屈自己,没见过这样的,你可别欺我年轻。”
玉苍:“欺谁年轻也不能欺你,貌似年轻,可怎么看都老奸巨猾。”
牛有道呵呵:“好吧,这话我当先生在夸我。”
玉苍:“我来之前,已经让人去茅庐山庄把庄虹母子给接走了。”
牛有道:“这个我知道,我也够意思了,早就给了他们母子自由,他们自己不肯走,怪不得我。”
玉苍:“你这个老师当的很不地道,从头到尾,就扔了本诗集给夏公子让他自学,其他的你也没教过他什么。”
牛有道:“学习这种事看天分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该怎么教,各有各的方法,不是外人能看懂的。再说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较真。我说先生,咱们也别绕什么弯子了,都痛快点,有话直说吧。”
玉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是来帮老弟解决赵国这个威胁的。”
牛有道直接摇头道:“听不懂。”
玉苍:“晓月阁搞点暗杀之类的破坏,动摇不了偌大个赵国,如今的燕国也无力吞并赵国,这点你不否认吧?”
牛有道:“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玉苍自说自话,“真要帮你干了这种事,你的目的达不到,赵国回头也要大肆报复我晓月阁,这便是我迟迟未动的原因。如今我有了更好的办法帮你解决赵国这个威胁。”
牛有道摊了摊手,示意他说,我等着呢。
玉苍:“赵国大将田正央和马长安恰好都是我学生。”
田正央、马长安?牛有道脑子里转了转这两人的情况,赵国攻燕,分设了两路人马预防卫国和齐国,统领这两路人马的人正是田正央和马长安,两人手上捏着的人马差不多两百万呢。“我说玉苍先生,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为了帮我,能让你那两个身为赵国大将的学生对赵国反戈一击。”
玉苍反问:“有何不可?”
牛有道摇头,表示不信,“就算他们两个能听你的,随军的赵国三大派的修士也不是摆设!”
玉苍:“我跟你明说了吧,这次赵国能让他们两个掌握这兵权,我晓月阁在背后下了不少的工夫。这次为了帮老弟你,我晓月阁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明暗力量,一旦时机到了,田正央和马长安会配合晓月阁的人手,将随军的三大派修士给清理掉,随军之责将由我晓月阁直接接手。”
此话一出,牛有道悚然一惊,这可不是做一点手脚能办到的,看来晓月阁这次是真要下血本了。
不过他很难相信晓月阁能为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沉声道:“田正央和马长安他们手下的人马可都是赵国人马,能轻易跟着他们造反?”
玉苍:“开弓没有回头箭,下面不听话的将领全部清洗掉!”
牛有道凝噎无语了一阵,徐徐道:“这可不是一点点人手能办到的事情,看来晓月阁为了办成这事,是要倾巢而出啊!”
玉苍:“没错!”
牛有道:“那晓月阁的人可就都暴露了。”
玉苍:“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总不能永远躲在黑暗中,趁着这次帮老弟的机会,晓月阁准备正式站到台面上来!”
牛有道淡淡道:“先生这次非要面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玉苍:“只要田正央和马长安一反,赵国必乱,这难道不是在帮老弟吗?可他们造反的前提,是必须控制住手下的两百万人马,清洗期间,会让军心不稳,需要点时间。可赵国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这个时候的赵国为了稳住内部,必然会对燕国委曲求全,哪怕付出代价也要先安定内部,而燕国亦无力吞并赵国,也必然会答应赵国罢战,幸好这次主持燕国战事的人是老弟的人。”意味深长的语气。
牛有道似乎明白了什么,接话道:“为了给田正央和马长安足够的时间,先生不希望燕国停战,希望燕国继续保持攻势,令赵国分不出力量来对付他们,我说的没错吧?”
玉苍笑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老弟对商朝宗和蒙山鸣的影响力,我是很清楚的。”
牛有道慢慢颔首着,“此事非同小可,难怪先生不依不饶非要跟我面谈。”
玉苍:“这种事,书信里说不清楚,当面说清了大家都安心,你说是不是?”
牛有道砸吧一下嘴,摇了摇头,“这是在帮我吗?谁帮谁呀,我怎么感觉是我在帮你?或者说,是在帮晓月阁!”
玉苍伸手拍了拍他扶在剑柄上的手,和颜悦色道:“老弟,谁帮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大家都有好处。此事若成,赵国从此以后再也无力东顾,南州之西再难对南州构成威胁,老弟利益得保,可安心应对燕国内部的问题,多好的事啊!”
牛有道徐徐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晓月阁为何想尽办法要得到商镜,持镇国神器者方可立国!”
玉苍笑而不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等于是默认了。
牛有道眯眼问道:“玉苍先生是晓月阁阁主吗?”
玉苍摇头:“不是!不过也不瞒老弟,老夫在晓月阁身居要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牛有道立刻追问:“阁主是谁?”
玉苍拒绝回答,“这个不重要。”
牛有道哦了声,“原来先生不是阁主,闹了半天是在帮别人卖命,那就没意思了。”
玉苍略皱眉,“老弟这话什么意思?”
牛有道:“没什么意思。我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不麻烦晓月阁的好,和赵国之间的战事,还是让燕国自己来处理吧,目前的情况来看,商朝宗和蒙山鸣有足够的能力挫败赵国的野心,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晓月阁潜隐多年,若因为我全部暴露了,我于心难安。先生可能不知道,我这人从不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