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而此时,眼睑动了动的萧天振亦从沉睡中醒来,手动了动,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把脉,目光从母亲脸上移到了牛有道的脸上,盯着看了会儿,忽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牛有道微笑道:“总之死不了!”
此话纯属宽慰,人家已经不是小孩,不说话人家能猜出不好来,也不可能对人家说你命不久矣。
“当真?”萧天振追问一声。
牛有道这般轻松口气也让海如月满眼期待。
牛有道对萧天振笑着点了点头,搭在对方脉搏上的手指也挪开了。
他脸上微笑,心情却有些沉重,不为别的,只为同情病榻上的小子,可怜这小子从小长到这么大得遭了多少罪。
他此来是为商朝宗吞并青山郡之事而来,并非是来为萧天振治病的。他会一些中医治疗和一些西医治疗手段,他前世甚至比一般的普通中医还厉害些,会一些一般中医都不知道的方子,却并非是专业治病的人,懂的东西有限。
当然,他也希望能顺带将萧天振的病给解决了,那样对后面的事情拿捏也更有底气一些,可事实上他连萧天振是什么病都诊不出来,至少别人还能诊出个‘天阴损脉’来,他只能探出个病况,连病况成因都搞不懂。
乾气从萧天振的经脉中收回时,他就察觉到了,明明将萧天振经脉中的寒意祛除了,也将其经脉和整个身体都捂热了,可乾气一回,萧天振经脉中的寒意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又要侵蚀其全身。
很奇怪的病!牛有道没什么头绪,自然也没有下手解救的良方。
将萧天振的手送回了被子里,牛有道起身了,朝外走去。
海如月立刻起身跟随,朱顺迅速挥手示意下人照顾好萧天振。
一行从这边屋里走出后,朱顺问道:“法师修炼的是阳性功法吗?”
牛有道淡淡问道:“何出此言?”
朱顺:“以前为了救少爷,曾请来过修炼阳性功法的人,诊疗时的状况和少爷刚才的状况相似。”
牛有道哦了声,却没回答自己修炼的是不是阳性功法。
一群人回到了厅堂之中,海如月终于憋不住了,追问:“法师,诊治的结果如何?”
牛有道很光棍地摇头道:“令郎的病很奇怪,他的病我暂时没办法。”
此话一出,圆方心惊肉跳,暗暗叫苦,道爷啊道爷,你这是闹哪一出啊,会死人的!
果然,朱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冷盯着牛有道。
海如月亦瞬间一脸寒霜,“牛有道,你敢耍我?”
牛有道呵呵道:“长公主太着急了,我只是说暂时没办法,并非说永远没办法。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赤阳朱果真的能治好令郎吗?”
海如月顿了一下,盯着牛有道有些牙痒痒,发现这家伙有一出没一出的,纯属刺激人,有话一次性说完会死吗?让人脾气想发不是,不想发也不是,硬生生拿他无可奈何,憋的有点难受!
一旁的朱顺接话道:“应该不会有错,请来不少高人看过,都说赤阳朱果能治好少爷的‘天阴损脉’。万洞天府的掌门亲自来查看过,也是如此说的,不会有误!”
所谓的万洞天府,正是在幕后扶持金州的修行门派,也是赵国数得上的大派。
牛有道:“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弄来赤阳朱果给长公主,我的承诺就算完成了,至于能不能治好和我无关,是不是这样?”
听他这话,未免又给人一丝希望!
海如月断然道:“不错,只要你能弄来赤阳朱果,就算你兑现了承诺,其他的不用你管,我立刻出兵支持商朝宗!”
“这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咱们能坐下慢慢谈吗?”牛有道突然摊了摊手岔开话题。
海如月想喷他一脸唾沫,玩了半天没结果还想坐,待会儿我看你脑袋往哪摆!
需知牛有道杀了燕使宋隆,她现在就算杀了对方说是依法行事,估计也没人会说什么。
不过最终还是暂时摁奈下了心中怒气,伸手示意请坐,自己也走到上位一捋长裙坐下了。
朱顺外出招呼了一声,让人上了茶。
众人目光都盯在牛有道的身上,圆方和方哲正提心吊胆中,然牛有道却是一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样子,慢慢端茶嘬了口,又慢吞吞放下茶盏,这时才问道:“长公主,不知你有没有想过赤阳朱果治不好令郎的后果?”
海如月寒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需把赤阳朱果给我弄来便可!”
牛有道心平气和道:“若是赤阳朱果治不好呢?”
海如月怒道:“你盼我儿早死不成?”
牛有道:“长公主言重了,我和令郎无冤无仇,还不至于如此缺德,只是在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海如月:“本宫用不着听你这道理,你是不是又想编造什么花言巧语从赤阳朱果之事上脱身?本宫警告你,本宫已经一而再对你让步,此事万无再让步的可能,交不出来,不用宋家动手!”
牛有道沉沉稳稳道:“我既然答应了长公主,自然不会食言,我说过若治不好令郎就会去找赤阳朱果来,自当兑现承诺。我之前还说过会解长公主迫在眉睫之忧,也同样会兑现!两件事,我一并为长公主处理掉!”
海如月愣了一下,想起来了,之前牛有道的确说过要为她解什么迫在眉睫之忧,可当时听来,不就是为儿子治病的事么?现在才知对方说的竟然是两件事,而且还大包大揽在了身上,说要帮她一起解决掉,另一件是什么事?
看了眼同样有些疑惑的朱顺,朱顺显然也不知道牛有道说的是什么,她只好回道:“本宫迫在眉睫之忧就是我儿之病,只要我儿病好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牛有道问:“依长公主的意思,目前说来,症结还在赤阳朱果身上是吧?”
海如月:“难道不是吗?”
牛有道:“长公主敢确定赤阳朱果就一定能治好令郎?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治不好呢?”他猛然起身,走到了朱顺面前,对着朱顺说:“只怕万洞天府要择人继承金州基业吧?长公主着急医治小刺史,难道没这方面的原因吗?”
转身又向海如月走去,边走边说道:“据我所知,萧煌逝世后,萧别山身体孱弱,不适合再主持金州军政事物,万洞天府怕金州生乱,已有换人主持局面的意图,后有赖长公主的能力协助驸马,加上万洞天府多少念及萧家为其效命这么多年,不好让下面人寒了心,因此才没执行。”
站定在海如月面前,盯着海如月阴晴变换的脸色,“萧别山辞世后,儿子年少体弱,比之萧别山更有不如,万洞天府似乎又有换人的意图,而下面也有人与万洞天府那边眉来眼去,想将这刺史之位取而代之,又是长公主及时以铁血手段清洗,才把这事又压了下去。”
“若是赤阳朱果医治效果上出了什么意外,没了萧家的名义和萧家多年在金州积攒下的威望,长公主又能压住下面多久?难道能在金州屡屡施以铁血手段不成?金州不稳,绝非万洞天府希望看到的!加之没了萧家与万洞天府这份旧情,要断怕是会断的毅然决然,长公主届时该何去何从?这难道不是长公主迫在眉睫之忧吗?”
说罢这些,牛有道回到了位置上坐下。
而这些情况,也正是牛有道来金州后,在他需要之下,方哲详禀的情况之一。
一番话让海如月心情沉重,不过她却冷笑道:“你操心的还真多,本宫乃赵国长公主,当今陛下是我兄长,当今太后是我亲生母亲,不想在金州,我大可回京城,照样衣食无忧?”
“那长公主何必还要在这苦苦硬撑,为何不早放弃这里带着令郎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去?”
牛有道一句话顶了回去,端起茶盏淡淡笑道:“暂且不说万洞天府会不会让长公主带着这里的秘密离开,金州拥兵自重多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京城皇族和权贵!回到京城,衣食无忧我信,但一个曾经和朝廷作对多年的人孤零零回到了京城想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长公主觉得可能吗?皇帝能助长此风吗?”
“有关金州的事情,不把长公主审问个清楚明白、不逼长公主交代个彻底能行吗?事关国事大体,太后能一手遮天拦的住?长公主是在皇宫长大的人,想必比我更清楚某些人的嘴脸,长公主敢回去吗?京城比得上在这里呼风唤雨吗?”
海如月被说的有些恼羞成怒,声音变得有几分尖锐道:“关你什么事?”
牛有道平平静静道:“我说了,要帮长公主解决这迫在眉睫之忧!”
海如月一脸讥讽,“连解决个宋隆都要求人,你千万别说你还能左右赵国京城那边。”
牛有道微笑道:“赵国京城门朝哪边开我都不知道,哪有那本事,不过让长公主一直将金州把持下去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