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何苦呢,道友们,有话好说,何必打生打死,坏了我们义气?”
“贱人,你也敢跟我们说坏了义气?我们门下弟子都被你害了,我们哪里还有义气?受死来!”
可回应苏某人的,却是一溜砸过来的灵宝,刀、塔、剑,轮番翻滚,把好大一片虚空都打得破烂。
“二郎道友,你这话可不对,某家几时害了你们的门人,做人可要摸着良心!”
但三人的话某人就不服了,挺胸掐腰,神色愤慨,似言之有物,唬的三人一愣。
“莫非,我们真错怪这了厮?”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然也!”
仿似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苏某人点了点头,伸手在虚空摸了几下,仿似摸到什么,一脸惊喜,就往下一撕。
“当当当当……”
嗤啦!
虚空却被撕衣服一样撕下好大一片,蒸汽氤氲,香风微暖,却有一片诱人至极的粉红露出。
好像,他是撕到了某个女子的浴室之中,某人随即露出一副猪哥相。
啪叽!
于是,一只秀气的玉手穿过蒸汽,清脆的甩在了某人脸上,把他甩了个圆周转体三千六百度,倒栽葱一般种到地里,顿时将某人气得是哇哇大叫。
“西王母,你占着我的地儿,怎么也得交租才行,我苏某人这里,绝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白吃白喝?苏某人,老娘是占了你的地,可你不也隔三差五就‘走错门’一回?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娘不要名节啊,再有下回,老娘戳就瞎包爆你的眼招子……”
这话骂的,太不给人面子了,把那苏某人躁的脸色难看,关窗户一般,往下一拉,咔嚓一声,就将那女子的声音隔绝,回头一看,杨二郎等神色古怪,不由小心说道。
“实话告诉几位道友,不是我走错门,是门自己走过来的,你们相信么?”
“相信,怎么不信,不仅门会走过来,我们也会走过来,就问你怕不怕……”
怕,这几人脸色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苏某人都唬得两腿打颤,如何不怕?急忙在虚空乱摸,忽然一喜,两只手往里一推,恰似推开一道门户。
“这回不回错了,来,来,给诸位道友介绍……”
轰咚!
话未说完,一道星光猛地冲撞过来,咣当一声,将苏某人小饼饼一样砸飞出去,就听得一声咆哮。
“苏某人,你说这片天地留给朕,留给朕的,这隔三差五就来一趟,到底几个意思,是想食言而肥?你有种,朕……朕就求你了,不要收回朕的天地啊,不要啊!”
那前半句话还像话,可后半句话口气突然一软,谄媚至极,好悬没折了杨二郎三人的老腰。
话说,你的骨气呢,你的自尊呢,还要不要脸了。
三人怒气哼哼,苏某人更是暴怒,疯了一般冲进门户,下一瞬,就提着一个以星光为衣,气息尊贵的帝皇出来,当场就是好一阵暴打,打得那人哇哇惨叫。
“你敢打我?”
“不敢了,不敢了!”
“你敢对我咆哮?”
“也不敢了,不敢了!”
“你的天帝之位还是我给的!”
“朕知道,朕知道。”
“嗯?”
“紫薇知道了,紫薇知道了,以后道兄所过之处,紫薇一定远避万里。”
“嗯!”
某人这才满意,把咚咚咚打桩机一样的拳头给放了下来,但人家紫薇天帝早肿了好几圈,狠话也不敢放,飞一般蹿进门户,啪嗒一声,就将那门给关了。
真难为他长这么“胖”,还飞的这么快,可见人的潜力就跟海绵一样,挤一挤总会有的……
苏某人松了松筋骨,打得好生畅快,不禁感慨,下一刻,三只大手抓住他的衣襟,硬生生将他举了起来。
“你能跟我们说说,紫薇怎么活下来的么?”
“他投靠我了,我就保他一命!”某人耸了耸肩,表示这个问题太简单,还请换一个有难度的。
“但那些死去的呢?”杨二郎等面色皆是一变,急忙将某人放下,还亲自为他理正衣冠,眼巴巴的。
“你们打我了?”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那,我们给你揉揉!”直将三人恨得就想生撕活剥了他,却不得不委屈着,给他道歉。
“我靴子掉了!”某人则举起一只只着袜子的臭脚。
这,何止是得寸进尺,分明是得寸进丈啊!
可将三人脸色气得铁青铁青,当然也可能是被臭脚熏得,捏着鼻子,变出一只靴子来,亲自为他穿上。
“小人,贱人,竟敢如此折辱我们,非给你一个报应不可。”
三人暗下决心,好在某人作弄够了,终于松了口:“给某等着。”
说着,他第三次在虚空乱摸起来,左摸摸,右探探,一时露出惊喜之色,一时又露出不堪入目的嫌弃,就在杨二郎三人耐性即将耗尽之时,终于点了点头。
“好,就在这里了,当当当当……”
又一个门户被他隆重推开,那门户之中,天色清明,湖光荡漾,白鹭悠悠,并有三俩僧道结伴而游,谈玄论道,煮茶品茗,好一派盛世太平之景。
重点是,那僧道,分明是已陨落的三教门人。
“这,这……”
“是不是很激动,是不是很欣喜,来,来,先把门票买了。”
三人不过分神的刹那,某人已经换了一件土黄小褂子,鲜红遮阳帽,守着门户,卖起了门票。
“贱人,还敢收门票,当我们杀不动人?”
但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三人自是不用再跟某人客气,当场把友谊的小船踢翻,要把刚才受过的委屈统统还回去。
慌的某人跌滚进门户,才要来个关门放汪……咳咳,拒客,可三人早有准备,就有多宝道人丢出宝塔,砸了某人一个趔趄;杨二郎提起三尖两刃刀,刷刷两下,把某人砍得衣裳爆碎;太乙道人人狠话不多,剑光分化,变作四尊青色神人,大胳膊大长腿,横起大手,拍苍蝇一般拍了过去。
轰轰轰轰!
那某人就是身躯都是铁打的,也得被打烂了,浑身到处漏血,愤恨大叫:“你们,你们,不讲道理!”
“道理?先前你弄我们时怎么不说道理,老爷们就告诉你,拳头大就是道理,就问你服是不服?”
三人面色愈发狰狞,站定三才之位,锁住时空,不给某人留下任何生机,正想动手,一只黑色戒尺突然翻转出来,啪啪啪三下,打得晕头转向,急忙抱住脑袋,怒目而视,只见夫子抱稽而立,神色复杂。
“贱人,你也要帮他?”
他们厉喝,但夫子只做不理,往某人郑重拜下:“道兄,你玩够了,该收心了!”
某人愤恨的神色默默收敛,举目向天,做出一副索然无味姿态:“以后得多无聊啊,道兄就不能让我多耍耍。”
“还请道兄以大局为重!”
夫子则苦苦相劝,只是冷落一旁的杨二郎三人,三人心头忽然生出无尽空落,总觉忘记了什么,慌张大叫:“你二人到底搞什么名堂?”
“道兄,这三人何辜,你于心何忍,还请收心吧!”夫子默默看了他们一眼,再次拜道。
那苏某想了想,终于叹道:“罢,罢,就依道兄之言!”
话音未落,原地已不见了他的身影,急的杨二郎三人暴跳如雷,也顾不得与夫子的差距,一把攥起他,喝问着:“贱人,说,贱人哪里去了?”
夫子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向前走去,却径自从三人的身体穿过,仿若虚幻,三人顿是大慌。
“去吧,去吧,诸位道友,来日方长,何必抓着现在不放!”
平淡的告别传来,三人似是明白了什么,空落的心情有了着落,微微一笑,虚幻的身体陡然一散,彻底湮灭,恰似不曾存在。
不仅是他们,天地、光暗、时空、风火,乃至大宇宙都在沉默中消失,像是橡皮擦去的图章,又似梦醒了,梦幻的东西终究变不成现实。
只有一个胖大的娃娃在呼噜噜地沉睡着,不时翻翻身子,吐出一个个缤彩纷呈的泡泡,那泡泡或红或绿,姿彩绮丽,煞是好看。
偶尔,也有泡泡上的姿彩稍稍转淡,却显露出了一方奇异世界,有着一个个有情众生,或喜或怒,或欢或怨,有人执掌八方,有人却拘囿方寸,各自演绎一生。
偶尔,也有一个个神奇的存在,强大到突破泡泡的姿彩,从中钻了出来,有的轻易接受了胖大娃娃的存在,在一个个泡泡中钻进钻出,追寻新鲜感,有的承受能力太低,癫狂而死,当然也少不了壮志情怀的,想要“征服”胖大娃娃,带来了短暂的热闹。
确实很短暂!
随着泡泡越升越高,不可避免的,撞上一块圆坨坨的物体,神奇地融了进去,有情众生与神奇的存在的一生也随之终结。
当然,圆坨坨的物体在无数时光之前也不是圆坨坨的,那是他还是一块宝地,只是不知何时,竟越长越圆。
就像,一颗蛋……
等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