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苦也,苦也,帝辛竟如此昏聩,我李靖又不曾反,无端端的竟攻打起陈塘关了?难道,陈塘关不是大商的地盘了?”
陈塘关上李靖怨声艾气,愁眉不展,关下,三千武士集结,各个都有生撕龙虎之力,凶悍无比,各人纵跃如电,喝声如雷,猛地掷出长矛,矛起如飞光,震起轰隆声势,打得陈塘关上的禁制光辉摇晃,关上的守兵面色难看。
“我倒以为帝辛并不昏聩,反而聪明着呢!你与西岐暗通曲款,即便神不知,亦有鬼觉,现在知道诉苦了,有本事把你的师傅师叔喊来救围。哼,平日诸般维护师门,危难时也不见他们出现,还好意思说道?”
这时,李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哼,李靖脸色微变,就想发怒,却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怒色顿时转做讪笑,老实转过身去,拜道:“见过夫人,还请夫人放过为夫这次。”
话说,李靖当日回来,本想找哪吒这个忤逆子好好教训一顿,虽然昆仑山传下话来,不会责怪哪吒,不过李靖可是大男子主义,镇不住自家夫人,定要镇住自家儿子,不在哪吒三兄弟身上找回场子,他可不肯罢休。
可惜,等他回来,那哪吒早就不知去处,依着魔家四将的话,李哪吒同学失踪已经旬月了。
李靖那个气啊,脑筋一转,就想趁机发作,在李夫人面前一振夫纲,谁知,帝辛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竟将大商最精锐的虎豹营派了出来,三千虎豹营武士出手,势如山崩海啸,这一下,他的夫纲顿时又成了泡影。
你倒为何?
“取轩辕弓来!”
这就是答案!
李夫人伸手一张,李靖顿时大喜,也不用旁人,亲自跑到城关正中位置,便在此处,摆着个祭坛,也不供奉神位,而是供着一只宝弓,神光灿灿,金光闪闪,比太阳还要盛烈几分。
“嘿,哈!”
李靖在祭坛前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闷哼一声,这才把宝弓抬起,脚下青砖炸得粉碎,他的脸色也憋做了青红。
这宝弓,竟有如斯重量?连天仙业位的李靖都只能堪堪承受!
轰咚,轰咚!
李靖一步一顿,踩得地动山摇,用了十几个呼吸才走到李夫人面前,李夫人翻了个白眼给他,冷哼道:“至于这么吃力,怎么就不见累死你?”
显然,她的余怒依然未消!
说罢,李夫人径自取过轩辕弓,微微掂了掂,熟悉了下手感,轻喝一声,似有一道电光闪耀,轩辕弓晶莹莹的弓弦随即张开。
关上,陈塘关守兵的目光忽然奇妙了起来,一会在李靖脸上看看,一会在李夫人细若的手腕上瞅瞅,眼神深处竟隐隐透露了几分嫌弃之意。
“嫌弃你妹啊,有本事你们去试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本将军刚才抬着轩辕弓差点都把腰给扭了,哎呀,提起来就腰疼,不行了,待会得向夫人请个假,休息休息。”
李靖恼羞成怒,面上青色消失,却又浮上了一层血色,暗
暗将露出“异状”守兵的面容记了下来,等着回头就收拾他们。
依着他的原话,现在可是战争时间,所谓战士,当然是令行禁止,军令如山,不但坐卧要规矩,便是站着也要站出个规矩来,这些守兵在战场中左顾右盼,枉顾军令,他身为总兵,若不教训教训他们,可是会坏了陈塘关的规矩。
哼哼,陈塘关的规矩,从古至今只有一条,便是,唯李靖是从也……个屁,这话李靖有本事在李夫人面前提提,除非他是不想要膝盖了!
“三千虎豹军就想拿下陈塘关,帝辛,你太放肆了!”
陈塘关上,李夫人张开轩辕弓,弓弦渐成满月,发出艰涩的声响,恍惚间,好似一座恢弘的天幕被她撕开,天幕之上,一位帝袍冕冠男子屹立其中,周身围绕滚滚皇气体,身形模糊,咻而,往下伸出了一只手指。
嘣!
一声震动,李夫人猛然放开弓弦,长弓默然一震,一只气箭凭空出现,撕裂苍穹,各人耳中只听得一声仿佛天地破裂的脆响,虚空骤然粉碎,连带陈塘关下的三千虎豹武士也尽数撕碎了去,气箭去势不止,扯出一道幽邃的裂缝。
竟是,往朝歌去了!
“咕噜!”
众守兵悄然咽了声口水,今日方知李夫人霸道,打退了来袭者不算,还要打到人家门口,才肯暂且罢休。
至于为何只是暂且,嘿,看李靖就知道,依旧被李夫人压着,自家夫君尚且如此,不打到趴下唱征服,遑论旁人、外人!
“夫人威武!”而我们的李大总兵果然不负众望,狗腿子似的腆上来,就要给李夫人捏捏胳膊腿儿。
“一边儿去!”
“是!”
李夫人却嫌他丢人,随手将轩辕弓扔回,李靖这回当然做好了准备,不慌不忙站了个马步,气沉丹田,稳稳架住轩辕弓,晃都不晃,得意洋洋地望向众守兵。
“果然,有一副好腰是极好的,腰好,甚好,肾好,肾好!”众守兵不得不违背良心送上奉承。
不过,似陈塘关这般挡住虎豹营武士攻击的,毕竟只是少数,大商立国数千载,历代国主励精图治,未有懈怠,到帝辛这代,积累深厚岂是说说?
大商只有十万虎豹武士,但十万虎豹武士就是十万地仙,其中更有数百天仙级的将领,每一个拿出来,都不比李靖来的差。
那李靖也不过是命好,帐下有魔家四将这等合击不输于太乙、大罗的大将,又有李夫人这位上马能打战,下马入厨房的枕边人,还拜得燃灯道人为师,可谓集诸多气运一身,虎豹武士拿不下陈塘关也是理所应然。
至于其他地方,什么崇侯虎、翼州侯苏护等等,早被虎豹武士一鼓而下,妻女都押上了囚车,被押上朝歌,就是那远征北海的闻仲听了,也有几分骇然。
不过,这么说着,怎么感觉李靖才是真主角,躺着都能赢,妥妥是人生赢家模板啊!
躺赢?
人家李靖表示不服,他好歹是站着,而且,站得笔挺,腰杆坚
强,甚好!
……
“好,好,好,就这样打,就这样打!”
帝辛开启兵锋,征战四方,将人间打得热闹无比,那混沌未分,天地未判的鸿蒙之所,祝祷业已收功,羡慕地看着鸿蒙中沉浮的白金球卵,暗道:“果然,即便又族中谋划多时,不朽之境也非一蹴而就能成!”
叹罢,他便拜道:“蓐芒兄弟,我先去了!”
“祝祷兄弟先去,蓐芒随后便到!”
白金的球卵中传来了蓐芒沉闷的声音,祝祷正要离去,又听蓐芒道:“巫祝之道,在戎在祀,祝祷兄弟,祖巫的道虽好,却不是你我的道路。”
祝祷默默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但身形却比方才多了几分飒然。
“蓐芒兄弟放心便是,为兄必不会慢你多少!”
……
“斩!”
“诺!”
午时三刻,艳阳高照,校场上,随着令箭掷出,刀斧落下,一片闪耀的白光中,数十颗头颅抛天而起,热血纷洒,将校场的沙地染得殷红。
随即,便有奴隶将尸首拖出,武士押着一群哭哭啼啼的犯囚上了校场,将囚犯按在被鲜血浸润后如同泥泞沙地上。
“纣辛,你暴虐无道,擅启刀锋,以暴力屠戮诸侯,无人君之仁,必将失尽民心,陷于穷途末路而亡!”
这时,却有一个刺面披发的人周身迸放微红光晕,震断脚铐,挣扎着往校场上的一处高台扑去。
冀州侯苏护!
“逆贼,敢在王前作乱?”
武士大怒,悍然杀出,十几只长戈飞掷,势若电掣,几声水袋泄露声后,冀州侯被长戈洞穿,钉在地上,不得动弹,却有七八个武士如狼似虎地扑来,折断他的手脚,将他压在了地上。
“民心?尔等诸侯自比民心,将孤王置于何地?”
高台上,帝辛怀抱着一个悲苦美人,冷笑不绝,却将话语清晰无误地传入苏护耳中,苏护气得大怒,还想叫骂,帝辛挥了挥手,武士落下刀戈,噗嗤一声,一颗大好的头颅就滚了出去。
“啊!”
却惊得帝辛怀中的美人面色煞白,帝辛极是无情,直接提起美人,随手一扔,就将她扔下了高台,摔成泥酱,让高台上作陪的费仲、尤浑二人暗自叹息。
“妲己啊!杀了!”帝辛淡淡吩咐。
“诺!”
又是一道令箭掷出,众武士手起刀落,伴随着嗤嗤喷溅的鲜血,冀州侯府整整齐齐下了黄泉结伴。
“大王可知,欲取民心,先取天心之理?”
“有刺客!”
这时,高空中突然走下个巫衣酰发的……胖子,武士惊怒,帝辛却挥手止住他们,笑问:“孤王有大国师相助,还取不得天心?”
“大国师强矣,但大王敢将帝业托于他?”言下之中,不乏挑拨之意。
帝辛则大笑道:“孤王认出你了!”
胖子也笑道:“祝祷也认出大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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