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沧桑、乱死轮回,许多传说中的神器都已经踪迹全无,尽管如此,存世最大的青铜鼎“司母戊鼎”,依旧毫无争议的名列十大国宝之一。
而这座商王文丁为祭祀他的母亲戊而作的大鼎,通高也不过一米半,跟眼前这尊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难怪大牙跟范进中举了一般,这货搞绿器这么多年,感情深厚嘛!尽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务正业,多少还是有些造诣的。
“神器!绝对神器!”
这货两眼放光,声音都变形了,就差没往前扑。其实不单是他,我们也都有些按捺不住,抽身就要往前奔,孔四拦着我们,冷冷的说:“再看看!”
冷幽幽的声音,无异于给一片激昂的我们泼了一盆冷水,我心里一惊,扭头见他脸色凝重,皱着鼻子四处张望,不禁微微有些心惊,低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孔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没有回答我,我知道这小哥不会无缘无故的癫,恐怕是感觉到什么异常了,便学着用力嗅了几下,满鼻子都是地下特有的那种霉味,夹杂着土腥气,跟门洞里没什么区别,甚至空气还略微好一些!
大牙也是摇了摇头,说没有尸气,孔小哥会不会是神经过敏了?
这货嘴里说着,眼睛却没离开过那尊巨鼎,估计心思全在那上面了。
的确,刚从门洞进来之后,直接就面对这么一尊神器,大伙儿都有些神魂颠倒的,我想着刚刚在门洞之中见到的那些黑色头骨,顿时浑身冷,说大家四面先看看!
这一看才现我们出来的洞口两侧,各有一尊两米来高的青铜人佣,身上的盔甲都是绿油油的铜锈,手舞足蹈的,造型奇特。
更为古怪的是,偌大的铜佣居然没有头颅,空荡荡的脖子中间,往下深凹,是个长明灯槽,里面只剩下黑色的灰烬,也不知道烧了多久,已经油尽灯枯。
这样的铜佣,共有八尊,分列在四个洞口两侧,形成上下南北对称之势,暗合五行,除此之外,就只有中间的那尊巨鼎,孤零零的耸立在大厅之中,与四面的石壁均有十几米的间隔,之间一片空荡。
生怕这些巨大的铜佣有古怪,结果摆弄了许久,确定没有机关,大牙他们跑去看铜鼎了。
我心里却隐约觉着有些沉,太干净了!不单是地面,整个厅室里,完全就没有一丁半点痕迹!
思虑着,大牙已经冲我嘘嘘了几声,说:“老吴,你过来看看,这上面画的都什么玩意?”
重宝在前,管它呢,我抛下重重顾虑,往中间看过去,那青铜鼎是在过于巨大,隔着好几米,几根手电筒都难以照到全貌,只能晃着看,满眼绿油油的铜锈。
长方形的巨鼎,上有一对立耳,深腹微收,平底之下,四个柱足牢牢矗立,古朴端方之中,一股雄浑凝重的气息浑然天成……
四周边框饰有兽面纹,纹饰精美、线条流畅,腹面凹凸起伏,虽然长满铜锈,却也能看出人山人海的气势!
青铜器作为祭祀用的礼器,承载着与天地先人的沟通,一般而言,器皿之上的图案,往往都是用来叙事记录,多为一些重要祭祀或者战役,毕竟“国之大事,唯祭与战!”
眼前这布满整面青铜鼎腹的巨大画面,却并非祭祀或者战争的场面,反而像是个大工地,浩浩荡荡的队伍抬着一口方形长盒,两侧跪伏叩拜的人群绵延不绝,甚至连牛养犬猪等牲畜都来了不老少!
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场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送葬!
包子说:“看起来像是丹巴古国的老大挂了。”
里面的人个个如丧考妣,像天都要塌了一般,这种规模的葬礼,除了领就只有大巫师,再想到这里是丹巴古国的老巢,包子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丹巴古国比较有名的头儿,毕竟一个古国或者部落,怎么着也传承很多代,不可能每一代的老大死了都要铸鼎记事,那得有多少尊这样的大鼎呀?毕竟,那时候的青铜可是高贵合金,就跟今天的钛合金一样,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的!
包子一直话不多,此刻受到鼓励,顿时来了积极性:“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外面城门说的那个夏耕?”
丹巴人早期追随夏朝,在贺兰山一带放牧啃草,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潇洒自在,只不过后来随着夏国覆灭,夏耕被砍了脑袋之后,还带着族人躲到这儿来,开辟了这么个根据地,也算是二次创业的鼻祖了,以这样的历史功绩,举族为他铸鼎也不为过!
武国华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妈的,这人头都没了,事儿还真多!”
我摇了摇头说:“这都只是咱们的想法,没有佐证,是不是夏耕还两说呢,很多事情咱可不能想当然。”
说着,我想起刚才孔四在夏耕之尸前面打坐的场景,或许这小哥知道点什么,一扭头,却看到他正在盘腿打坐。
我连着唤了两声,孔四都如同老僧入定,毫无反应,要不是看他胸腹起伏,还真有点担心。
这小哥入洞之后说是追白池去了,再次遇到,怎么总觉得他有些疲惫不堪,时不时的就要调息,该不会是受了伤吧?
以他的身手,极少有东西能够伤到他,更别提那个白池了……
这么一想,我突然就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个东西”来,心里一抖,往四周看了看,被光线切割出来的空间显得越幽暗,在黑暗边缘的青铜人佣似乎也隐约诡异起来。
大牙见我莫名颤抖了一下,还以为我现了什么,随着我左顾右盼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什么情况?”
“没事。”我随口答道,转而走向铜鼎的侧面,看了一下,没有找到铭文,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再转到背面去,刚看了一眼,脑袋就嗡嗡响了起来。
这画面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