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绯弹的亚里亚小说 > 第1弹 Gévaudan与哿

  迁徙的蝶群——

  这是夏洛克曾推理预知到的,我和丽莎在命运之时见到的光景。

  「漂亮的推理啊,夏洛克」

  我对着那曾经的强敌消失身影的天空,献上溢美之词。

  这片光景,我和丽莎是第二次见到了。

  第一次是在逃亡的最后,在布尔坦赫城的那个风车小屋前。

  没有让我见到『Gévaudan之兽』状态的丽莎,以及没有让丽莎见到亢奋模式的我缔结主仆契约的那天——我们曾经见到过这迁徙的蝶群。

  然后就是现在,我们再一次见到了。

  在我们互相都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模样之后。

  在这将要开始逆转攻势的命运的瞬间。

  我骑在变身为金狼之姿,以狗爬式在太平洋里遨游的丽莎的背上——

  「是『龙之港』。看到卡羯了,丽莎」

  我以濒死状态下觉醒的濒死亢奋的视力捕捉到了荷兰的海岸线,直指向那暴雨下的敌阵。

  刚被丽莎用鼻尖推进V-2的脱离密封舱里的厄水魔女卡羯仰视着我的指尖开始操控海流。

  就像是顺流而下一般,丽莎游到了陆地上。在云端升起的太阳的照射下有些模糊的V-2发射场,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偷偷地钻进瀑布,躲在巨大的岩石之后远望着在那深处的眷属基地……

  那里也变得相当混乱了。

  从东奔西跑的的纳粹少女们的样子来看,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本来应该身为其统帅的伊比丽塔,自己都已经乘上U小艇了。

  似乎是观测到了V-2的坠落后,打算去救出卡羯的样子……而那个卡羯现在正把两手当做喇叭大喊着『我在这里——!有敌人!!』。虽然由于身处气密性极高的密封舱里,外面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卡羯不停地在密封舱内踹着,但被丽莎弄歪了的舱门根本打不开。而且她还取出了通信器,但从她不停地在用通信器生气的砸着墙壁来看,那东西在坠落的时候就已近坏掉了。真是个好懂的丫头。

  (没有看到阎和塞拉的身影……不知会有什么麻烦的举动)

  抬头看向作为眷属大本营的那艘大型帆船,在上甲板走得鞋跟叮当作响的佩特拉说着『把贞德带到这里来』,我用读唇知道她是在说这些后咋了下舌头。

  佩特拉背后的桅杆上垂钓着一根绳子,那尾端结着一个环。是一个绞刑台。

  「佩特拉大概是觉得丽莎——『Gévaudan之兽』已经死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让作为祭品的的贞德活下去。走吧,不快一点的话」

  我对着整个身体缩成一团躲在岩石后面的丽莎这样说到——

  但我的身体虽然时间不长,但的确是不穿着防压服遭到了从地面到高空的急速减压与增压的影响,血管和呼吸道多少都有些不太舒服。

  在身体麻痹,呼吸困难的状况下……就算只是单纯的突击,也不是什么潇洒的事情。

  「——顺便,为了切断敌人的战斗力,稍微还要进行一些破坏工作。丽莎,按我的指示行事」

  我手持名剑迪兰达尔,再一次骑上丽莎。已经做好了会被眷属发现的觉悟。

  「在香港可是因为眷属的『船』吃了不少苦头。我也想要以牙还牙一下。先跳到船头上去吧?」

  依照我的命令,丽莎撇下已经毫无威胁了的卡羯的密封舱,对着岩石一蹬脚!以轻柔而顺畅的动作,跳上了船头的海龙像。

  「……!——敌,敌袭!!」

  「是Gévaudan与哿!」

  对着就像是电影『幽灵公主』里一样的状态出现的我,站在甲板上的纳粹少女们发出了悲鸣。

  然后估计是对丽莎的巨大身躯产生了恐惧感,接二连三的从船上逃跑了。

  这溃不成军的架势……看来在这里的党员,不过都是一些对眷属的代表战士们进行贴身照料的下人一样的存在呢。

  行吧,想溜的人就趁现在赶紧开溜。杂兵参战可是违反极东战役规则的。

  「——喂,喂,你们这群家伙!临阵脱逃可是要被枪决的!!」

  对着从海盗船上纵身跳入海里的党员,伊比丽塔像是要进行威吓射击似的从U小艇的船帆上探出身子——但由于探出过头,连她自己都掉到水里去了。

  然后貌似还不会游泳的样子,不停地尖叫着「救命!快救救我!」一边挣扎着。她到底在搞什么啊。

  嘛,先把这位搞笑角色放在一边……我还是按照我这边的作战采取行动。

  「丽莎,从前往后把那个绳索递给我」

  我一边说着拍了一下丽莎的背,丽莎朝船首像和船首楼,铛!铛!——各踹一脚,落在了将大型帆船绑在大洞窟的岩壁上的绳索上。

  巧妙的运用4足掌握平衡,一边对着做出走钢丝状态的丽莎说着「下一个」,一边用杜兰达尔将丽莎一根接一根递过来的绳索逐一割断了……海贼船的巨大船身开始产生巨大的晃动。

  在这个『龙之港』里,有着地下水脉的流动。船体被那所推动着——

  由于剩下的绳索也都被尽数切断了的原因,开始慢慢地前进了。

  朝着那瀑布对面的大海驶去。

  「……远山,金次……!」

  对瞪着站在舵辅助帆上的我低声呻吟的佩特拉,我眨了下眼——

  「——把这里挖开,丽莎」

  我让丽莎跳到船尾楼上,然后用爪子敲击甲板。

  我知道贞德在哪里。似乎是想乘着混乱逃出来,贞德她将船尾一侧的一个炮门盖,从内侧冻住了。

  以那个为目标,丽莎在木质的船内一点点的挖掘前进着……

  朝着被困在中央炮列甲板的炮座室里的贞德的身边前进。

  「……远山!」

  由于贞德似乎没办法切断对超能力者的手铐,所以我从丽莎的身上下来用迪兰达尔帮她将其切断了——

  「这是……这就是『Gévaudan之兽』吗……!」

  我把迪兰达尔递到了蓝宝石色的眼睛大睁的贞德手里。

  「是这样的。但不幸中的万幸在于,这孩子是个女孩」

  「原来如此,所以也就是说她被你给驯服了吗。真不愧是女色泛滥的远山」

  「我——说啊,你刚才虽然一副欣然接受了的表情,那你可就搞错了……我说的是她不会吃掉贞德的。祭品只能是异性的吧?」

  在苦笑着的我面前,贞德她——

  抱着似乎曾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的迪兰达尔,一而再,再而三的点头。

  「谢谢你,远山……帮大忙了」

  「没什么值得道谢的。巴黎战车战的时候,贞德也帮了我啊」

  对着紧追而来的敌方气息,我拔出伯莱塔,再一次骑上了丽莎。

  抬头看来的贞德,自己将作为祭品的礼服的裙摆给一点点裁断了。

  看着貌似是打算提高机动力然后亲自上阵的贞德那若隐若现的白瓷一般的大腿——补充了亢奋燃料的我说到,

  「贞德达尔克骑士团的再集结。虽然成员只有团长一人和骑士一名」

  「呵呵,是啊。那就跟我来吧,骑士啊」

  梳理着三股辫,在那个地下仓库曾近见过的进入战斗模式的贞德说着俏皮话。

  打开甲板出去之后,那里——

  穿着像是泳装一样衣服的佩特拉,那眼镜蛇的金冠正闪烁着光芒严正以待。

  哎呀,她也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明明是在与贞德、Gévaudan之兽,还有我正面对峙,居然依旧不退一步。

  解开绳索的大型帆船,朝着瀑布威速前进着。稍微有些晃动,立足点不是太稳。

  「——远山,那个就交给我」

  迪兰达尔的剑身上不断缠绕上冰结,贞德向前走去。

  甲板上开始散发出了女骑士之间一对一决胜负的氛围,在U小艇里避难的纳粹女孩们也开始声援起了佩特拉。

  「知道了,其他人就由我来引开」

  坐在船尾突出的桅杆的帆杠上,朝这边看过来的飓风的塞拉……

  我在察觉到了她那微弱的杀气之后,驱使着丽莎朝着她那边过去。

  无论是贞德还是佩特拉,都是自尊心很强的女性。

  我不希望她们俩的决斗被那不解风情的长洋弓所阻碍,就我个人而言,那孩子和我还有『射子弹』被攻克了的旧恨。虽然我不擅长对付狙击手,但还是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佩特拉,虽说在伊幽的时候你是我的前辈,但我可不会手软的。这场决斗亦是极东战役中的一战。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当然。贞德,妾身我,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很讨厌身为钻研派的你们。如今夏洛克已经不在了,我可以自由的除掉你们呢。但是,留你一条小命,让你成为妾身的战士也不是不可以。不管你再怎么没用,一个奴隶该做的事情应该还是可以做好的」

  ——『银冰的魔女』对『砂砾的魔女』——

  佩特拉就算周围没有沙子,也能够将自己的王冠和首饰化为沙金组成弯刀来使用。以名剑迪兰达尔为对手的话,纯金的刀也太脆了吧。但是,就算有这样的不利因素——作为魔女来说的存在感,还是佩特拉要更胜一筹。虽说这周围没有发现有金字塔形式的设施,但总觉得似乎在哪里源源不断的补给魔力的样子。

  我对着在气势上被佩特拉压倒的贞德……

  「贞德,你已经不是伊幽时期的贞德了。经过了和我们,还有和卡羯之间的战斗,应该已经变得更强。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的,所以就将这一切都让佩特拉瞧瞧」

  留下这样的话后,我举起手枪,让丽莎朝着塞拉的方向跳去。

  罗宾汉的子孙,操纵风的魔女的塞拉——

  将从帆柱跳起的丽莎就像是用看不见的盾弹挡开了一样,轻松的躲开了。

  丝毫不把猛兽的运动力当一回事,继续将帆杠和桅杆的守备台当做竞技场一般连续跳跃着躲避追击。

  简直就像是磁铁的S极与S极一般,让塞拉远离丽莎的那排斥力……我看穿了这其中的机关。塞拉是风的操纵使,在自己和丽莎之间筑起了一道空气垫子一样的东西。她总是押着那带羽毛装饰的帽子不让其飞走——方格花纹的裙子被吹得随意飘扬,也很好的证实了这点。

  丽莎的爪牙虽然一直无法攻击到她,但还是得继续追下去。塞拉可是个弓箭手。不能被她拉开距离,不能给她使用弓箭的余地,然后我再用受风力影响较小的手枪射击——

  ——嘣!虽然我已经开枪了,但塞拉却率先看穿了我的意图先我一步放出了弓箭。那箭矢捎带制导的与我的子弹相撞击在了一起。

  (『射子弹』……!)

  我居然被这颇有渊源的技能给倒打一耙。而且对方用的还是弓箭。

  虽然对手是位女性,但这还是让我有些窝火——

  明明是我在将塞拉往船头逼近,但现在我反而显得有些急躁了。

  就在我在意着眼下刀剑交错的贞德与佩特拉,稍微有些走神的时候。

  咚——!

  从船头楼的内侧,站在那上面丽莎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炮击!?)

  骑在她背上的我虽然看不到,但有下至上有类似于大炮一般的冲击还是通过丽莎传达了过来。

  呜哦……!丽莎发出了悲鸣一般的咆哮——

  ——然后在空中慢慢地变小了。

  「……丽莎!」

  我抱住眼前已经恢复成人形的丽莎,手脚使出了冲击吸收技橘花,然后降落在了已经毁坏了的船头楼上。

  「啊……嗯,真,真的非常抱歉,主人……」

  捂着腹部久久才吐出一句话的丽莎——她身上那金色的体毛已经入烟一般消失不见了,其正面……已经完全呈一丝不挂的状态。背后那软绵绵的尾巴倒是还留着。

  金色的长发之间,那尖尖的个狼耳朵也还残留着。现在这形象完全就是理子最喜欢的漫画和动画里经常出现的兽耳娘的样子。

  大概多亏了是在Gévaudan的形态下遭到的攻击,貌似并没有收到什么严重的创伤……

  用埋在瓦砾下的窗帘遮盖住丽莎的身体后,我注意到了。

  刚才的那不是炮击。

  要真是炮击也就算了。

  「我总想着这趟欧洲之行,会出现什么样的牛鬼蛇神……。现在蛇已经有佩特拉的眼镜蛇了。就算再出现个鬼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回过头来,一边站起来的我——

  捡起那刚才击倒了Gévaudan之兽的,看起来至少有100kg的金棒,盯着那个家伙。

  身着非洲风情般色彩鲜艳的和服,筋骨隆起的巨大身躯……鬼之女。

  ——阎。

  那高大的身材,无论是我还是兰豹老师或者车辆科的鹿取一美都比不上,阎是个比起她们还有过之的近2米的高大女子。

  视线的一端,是身材小巧的塞拉……那格子花纹的裙子飘扬着,降落在了远处的U小艇的甲板上。

  原来如此,虽然一开始我就觉得塞拉是要逃跑的打算,但没想到她居然利用自己的逃跑路线把我们给吸引到了阎所在的位置。这下又被塞拉给摆了一道。

  这时被海流推动的海盗船的船头开始进入瀑布之中。

  「主,主人……!」

  用窗帘遮住身体,竖起狗耳的丽莎似乎在担心我——

  「阎,丽莎已经没法战斗了。作为主人,我也不会再让她战斗下去。所以你能不能过放过她。虽然可能不够格,但相对的由我来做你的对手怎么样」

  我却反过来担心着丽莎,对阎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而身为女生,却长着一张帅气的爷们脸的阎脑袋微微一倾表示不太理解……

  「远山,你会把要走的路上,所有的虫子都一只不剩的给踩死吗?」

  只是表露出了对变回少女之姿的丽莎不屑一顾的态度。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丽莎算是幸免于难了……

  但我无法接受,她居然把我的丽莎当做虫子。

  丽莎被打倒,本来就让我有些要进入王者亢奋的趋势了。劝你不要再继续激怒我为妙。

  这时……!淋在船身上的瀑布已经开始向我们迫近了。

  「到外海了」

  「好像是这样呢」

  「那么,在出了这个瀑布之后就来一绝胜负吧。俗话说鬼出门(注),阎你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吧?」(注:日本在立春之夜有撒豆子,喊着“鬼出去,福进来”来驱邪祈福的的传统)

  「远山侍比起过去,有时还真是会说些莫名其妙的的话呢」

  阎一脸认真的表情看着我,将要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金棒……就像是拿着铁烟斗似的,轻轻地敲了敲。

  「在这之前我倒是有话想问你……你,看起来并不是人类呢」

  「不错,如你所见」

  「请恕我无礼,你是女性没错吧?」

  「不错,如假包换」

  这对话的一部分虽然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从亢奋模式来说,阎是不是女性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虽说不知道人鬼之间能否留下子嗣,不知道也就是说——能够做到,只能是这样考虑。

  要是这样,就有必要将阎作为女性……心化如鬼,来进行战斗。

  ……沙沙沙……!

  分别位于船头楼的瓦砾左右两玄的我和阎,一同开始被倾泻而下的瀑布所打湿。

  而且,由于水帘双方现在都看不见对方——

  所以在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举起伯莱塔指着阎了。

  「那么,就开始除鬼吧」

  眨了眨眼后——嘎!

  似乎一点也不畏惧吐出火舌的我的枪口,阎她——啪。

  发出细微的声音,用没有拿金棒的那只手抓住了子弹。

  「哼。和种子岛那时候相比也没进步多少嘛」

  全身湿透了的阎,抓住子弹看了过来……

  和我的抓子弹不同,刚才的动作看上去像是把子弹给停止了一样。

  手几乎没看出有减速的样子。

  「……你怎么把子弹停住的?」

  作为参考,刘海还滴着水的我询问到……

  「嗯?这样飞过来,我就这样抓住了」

  一脸认真的给了我一个完全无法作为参考的回答。

  嗯。阎难倒是个天然吗。又或是她脑子不太好使。

  不管怎样,看来枪已经是没用了。还是收起来吧。

  「俗话说世间无鬼(注)……但看来这话是骗人的呢。在我的人生里见到鬼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注:原文“渡る世间に鬼は无い”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世上总是好人多”,但这里为与后文相呼应,故直接取字面意思)

  「哦,在哪里,见到了何方鬼神」

  「既然是原眷属成员,那阎你也应该知道的?在横滨和维拉德,在押上则是和名为希尔德的吸血鬼有过一番较量。吸血鬼也算是鬼吧?」

  「非也,可笑至极」

  阎稍微瘪了下嘴,

  「鬼比人聪明,比野兽强大,是站在生物定点的存在。那群家伙根本配不上鬼之名号,不过就是群吸血蝙蝠罢了」

  ……你这么说,希尔德要是听到了非得气炸了不可。

  但是,这番言论——若是出自这个阎之口,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她的确很强,不同于维拉德那般巨大,也不像希尔德那样华丽。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纯粹的,巨大的能量所形成的个体在行走一般。

  对于未知的敌人虽然难以分析出其战力,但却能够对其强度进行在其真实能力以上的尽可能的假设。

  实际上,她也是能够将在空中和我不相上下的丽莎一招击倒的对手。

  稍有不慎,估计我也会死无全尸的吧。

  就算是在亢奋状态下的我额头也还冒出了冷汗,和刚才的瀑布水混淆在了一起……

  「既然你是鬼……也就是说阎你是和哈比有关联的人吧。这场战斗,也是极东战役的代表战士之间的一场决斗没错吧」

  一边在脑内摸索着战斗的办法,我为了争取时间继续丢出话题。

  而阎却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还是把手呈布的状态伸向我这边。

  「区区一个人类也敢直呼霸美大人(注)的名号,不可饶恕,收回你的话」(注:这里的“霸美”就是前文中出现过的“哈比”,原文中在之前一直是写作假名的“ハビ”,并没有出现过汉字写法。阎的话中是第一次出现了“霸美”的汉字)

  「就算是出于女性的要求……但一般来说是不会对敌人加尊称的吧。要是被同伴怀疑有二心可就头疼了」

  「……侮辱霸美大人,与侮辱上天无异。因此远山,我阎,必将对汝施以天诛」

  阎但眼睛开始改变颜色,闪烁着血红的光芒盯着我……

  看起来是被我的话给彻底激怒了。

  时限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啊。

  虽然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但差不多要开战了。

  对面的鬼小姐,干劲十足。刚才也是采取了先制攻击。

  这个阎,看样子是去年10月在空地岛上见到过的鬼霸美的部下……而且那份忠心极强。多余的试探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来了,远山」

  阎缓慢的,摆好了架势。

  但是架势,更本不存在于人类的格斗技里。

  金棒就像是剑道的横跨一般放下。但那还只有左手。

  将武器藏在背后一般的那是,『振臂高举』——

  是为了用那超越了智慧的力量,把我打飞到天上才摆出这样的架势的吧。到那时,吃了金棒一招直击的我的身体应该会被破坏的四分五裂,散落在空中。

  和放下的金棒相对应的,右手如棕熊一般伸展开来。那看来是打算用爪子把我给撕碎。这在人类的格斗技里也是不曾见过的。

  而更加与人类不同的在于,阎的架势中好包括了『头的架势』『表情的架势』。一直盯着我侧低着头,额头中央及左侧长出来的那两只角朝向这边,而且还像是闹变扭的小孩子一样龇牙咧嘴。

  角是为了朝我突进,牙齿是为了将我咬碎为前提……一切的一切都是明确的架势。

  ——兼备了人类的智慧的,大型肉食兽。

  这就是,鬼的真身吗。

  就我的理解来说,但是。

  「……知道了。虽然被眷属抓住以来一直运动不足有些生硬,但在V-2里也算是完成了柔软体操了」

  我摆出了相比鬼更加显人形的姿势,左手摊开,右手握拳。两腿作为自护体,重心稍稍偏后。

  从父亲那学来的远山家的体术,兰豹教过的武侦格斗技,还有被亚里亚锻炼出来的金次流架势。

  要说特征的话,也就是稍加计算……以『防守反击』为目的。

  「……我的金棒金刚六角的千人力的第一击——接招吧」

  对着只有一人之力的我,鬼的金棒的阎在踏出一步的瞬间。

  ——啪——!

  我使出了不使用枪时才能见到的——『不可视子弹』。

  我以为看不到开枪的动作的话,自然也就不可能抓住子弹了……但不愧是鬼。挥动着金棒,在被击中之前把子弹给删开了。

  从那金棒发出了拥有扭曲撕裂空间一般的力量的漩涡,朝这边逼近。

  这是我的樱花的扩大版,超音速的冲击波……!

  虽然金棒的挥动并未达到音速,我的眼睛还是可以看见的。

  阎在一瞬间将金棒呈螺旋状高速的旋转,那上面覆盖着的尖刺也全部都达到了超音速。

  丽莎因爆音缩着头,

  「——!」

  我将双手十字架起挡在脸前,也还是想瓦砾一样被吹飞了。踢了一脚质量较大的瓦砾,才回到了船头楼上……

  鬼原来也有中远距离攻击手段的。

  那就是用金棒发出像龙卷风一样的冲击波,效果有些类似于妖刀的炸牙的巨大版。

  在抬起头的一瞬间,

  「——!」

  我注意到了阎在离我很近的距离——

  我从她的架势中看穿了金棒的轨迹,潜伏一般趴了下来。

  嘣——!再一次挥舞着六角柱的金棒,如漩涡一样的冲击波将船头楼的斜墙和斜杠帆给拧断了。

  冲击波技能的杀伤范围是其前方,只在着一定范围内的产物。把它看成火焰喷射器的话,并不是不能提前预知的。

  接下来的一击,我双手双脚横着横跳躲了过去。

  挥空了的金棒,打坏了船头楼的一角,即使是有着3千吨排水量的naodeChina也产生了巨大的摇晃。

  「……!」

  不得已朝着稍微有些倾斜了的船头帆柱用脚使出了樱花跳了上去——

  在甲板上战斗的贞德和佩特拉似乎也被阎的攻击发起的爆炸所震惊了。

  我虽然很想对她们笑一个,但现在可没那个闲工夫。阎就像是旋风一样朝我追了过来。

  (——好快……!)

  我连蹬帆柱,朝垂着帆布的帆杠上逃窜都做不到。

  阎的怪力看来还在维拉德以上,速度更胜亚里亚。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敌人存在。

  就算是在亢奋状态下的我也不可能在和大象比相扑的比赛中取胜,也不可能和猎豹去比速度。所以,必须要动脑子。

  「——哈!」

  用沙哑的嗓音振奋气势,对着阎挥过来的金棒金刚六角——

  我轻轻一跳。

  落在了那满是尖刺的六角柱上。这样一来那螺旋的大型炸牙也就使不出来。要是想用的话,我就会用樱花朝反方向踢去。

  笑着的阎,和微笑着的我的视线相交错。

  啪!利用阎挥动金棒的势头,我朝着更上面的帆杠跳去。

  可能是由于停放在了潜水艇用防空壕里的原因,这艘帆船的一些帆柱是成折倒式的。栎木材质还铺了一层铜,非常重的帆柱……

  若能精确的折断接缝口将阎打落到海里去的话,估计会沉上好一阵子吧。

  阎是打算要淹死我的那群家伙里的一员。就让她也尝尝溺水的痛苦吧。

  ——心怀鬼胎的我落在了最上面的帆杠上……

  而在那对面,阎也捎带旋转的跳了上来。

  几乎位于帆柱的最上方的这个高度差不多有40米。

  船在如运河一般短小的河流上运行,开始接近大西洋。

  从云中探出的旭日,风从陆风变成了海风像是在迎接着这宁静的时刻。

  站在帆杠一端10米处,越过我的身影看向陆地的阎——

  「——人生五十年——」

  ……开始跳起了舞。

  连个开场白都没有。

  张开的手臂还依旧拿着金棒,代替扇子。

  「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那优雅,与美丽……

  连我都忘记了作战,停下来观看。

  这是——敦盛。

  人世间五十年的岁月,不过是相当于天界一日的脆弱之物——伴随着有如此含义的歌词,是日本最古老的舞蹈。

  居然在决战之间开始跳舞。

  还真是个……潇洒的女人啊,阎。

  身体虽然十分坚硬。

  「……为什么,不动真格。不停地向上逃窜。明明在这下面——这艘帆船里面躲藏的话,就可以一边隐蔽自己一边战斗了」

  跳完舞的阎重新扛起金棒,依旧保持着认真的表情询问到,

  「稍微有些体质方面的原因」

  我一边对刚才的舞蹈送上掌声,一边回答到。

  阎刚才所说的作战,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我之所以不想躲进下面去,是因为我注意到了她的和服下面没有穿内衣这件事。衣服的裙摆本来就很短,要我从下往上看实在是不行的吧。

  阎,下次你能不能至少穿一套虎皮内裤再来啊。

  「而且我不想让女性那美丽的皮肤受伤。至今为止我都尽量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对你也只会轻轻地按倒你的,放心吧」

  「明明就什么都还没有做到,不要摆出一副已经取下鬼的首级了的表情」

  一副有些吃惊的表情,阎朝我看来——

  「那么,我也问你一个同样的问题。你又为什么不动真格的?」

  这一次轮到我发问了。

  于是阎一副『原来你发现了啊』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没有从霸美大人那里得到能够战斗的正式允许」

  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手掌超前伸出做出像是要压制住我的姿势。

  「在大和男子的年轻武士面前,我的喜怒无常也就到此为止了。平息吧,远山,我们,还没到时候」

  她背后,从远方的云端下,在海面上低空飞行的是——

  (……鸟?)

  不对,是一艘白色的飞机,从北东北的方向直接飞了过来。

  那机身看起来如小艇一般。是可以停泊在水面上的飞行艇。着水的时候,为了避免引擎和水面接触,那极具特征的海鸥翼是……毫无疑问,是别名『海鸥』的俄罗斯制Be-12。

  分开水面降落下来的海鸥,螺旋桨旋转着在水上航行。机翼下搭载着火箭炮和深水炸弹一样的东西,但却没有军用机的标志……反而有一个紫水晶纹章的标志。那是——我记得在那个布鲁塞尔的利伯蒂梅森的隐藏会馆里,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几乎停靠在帆船上的飞行艇打开了舱门,从里面使用了带有钢缆的钩子的一台电动式滑车,朝着被贞德冻住了的炮门盖上——

  (凯撒……!)

  在布鲁塞尔和我意见破裂,利伯蒂梅森的代表战士突入了进来。

  仔细一看,穿着同样的大衣的华生也转移到了上甲板上。

  在那甲板上,用尽全力的贞德用迪兰达尔支撑着身体坐着一动不动。而和她背对着的位置,因脚被冻住而不能动的佩特拉……被华生用SIGSauer-P226手枪指着,举起了双手。

  利伯蒂梅森——应该是用雷达还是什么其他手段捕捉到了V-2的发射。

  然后立刻从阿姆斯特丹以这个发射地点为目标行动了。

  能够运用坐落在那里的飞行艇这一点来看,我都要对其组织能力低头。

  「极东战役——这场游戏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的任务是关注这场战争的最终结局。……在这之后的世间再见吧」

  阎背对着我,

  「但是,没想到当世还依旧存在能以肉身一人抵挡鬼的勇者。值得称赞」

  半转过头来,露出了连身为男子的我都会感到心动的帅气的微笑。

  不过,你说我是以肉身抵挡,谁叫枪对你没用呢。

  「最后再问一句,远山。汝乃何人?」

  从桅杆开始朝着海里冲刺而去的阎,我虽然不想让她跑掉——

  「不过是个在偏差值有些低,十分乱来的学校里就读的,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我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无奈的忽视掉了。

  要是她来真的话我绝对会被五马分尸的,在这船里还有一个人,貌似是被凯撒逼至绝境了……也打算从这艘帆船投身大海的人物。

  站在最上边的帆杠的我,看到了船体较远的地方——

  摸着打开了炮门的盖子的身着白色法衣的女性,打算跳入海中。

  那是利用了梅亚,无论是和眷属还是和师团都有联系的梵蒂冈的祛魔司教,洛蕾塔小姐。

  她好像错过了从这艘船上逃离的时机,至今一直藏了起来。

  眼睛看不见的她要是穿着那不整的衣服掉到海里去的话——不对,她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在那巨大的胸部前划着十字,一边暗咏着圣经的一节……

  接下来我稍早一些跳了下来,在空中接住了身着法衣纵身而下的洛蕾塔小姐。

  然后在下落的过程中,我将腰带中的绳索钩在了船体上,就这么吊在了半空中……

  「???」

  我对着看不见的眼睛东张西望显得十分慌张的洛蕾塔小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啊……!」

  然后对着全身恐慌的缩成一团的她的耳畔,

  「基督曾经说过的吧?『要爱你的敌人』。我最擅长这种事了」

  我温柔的对她低语着……

  我对着举着手枪从炮门探出半身的凯撒来了一个做作的「哟,好久不见」的微笑,对他就马虎了事算了,都是男的。

  在那之后许多的『海鸥』降落了下来……

  原本就是前苏联的对潜入侦察机,就连打算逃跑的伊比丽塔的U小艇都在河口附近被他们给捉到了。

  塞拉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卡羯被华生她们连同V-2的密封舱一起被逮住了,『龙之港』的战斗以师团的逆转取胜而告终了。

  从我曾近乘坐敲打过的U小艇的里面,

  「你……果然……是『被诅咒的男人』啊」

  额头上冒出倒万字一样青筋的伊比丽塔,举着用不知道是那个部下的内衣做成的白旗。怎么说也是队长,一直把部下们挡在身后守护着她们。

  「不对,是『哿』」

  虽说如此,伊比丽塔也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呢。连夏洛克、GIII、孙都没能杀掉的我,居然第一次被人给杀死了。

  在乘坐利伯蒂梅森的飞行艇飞往阿姆斯特丹的途中,我随意应付了一下为了布鲁塞尔的事前来道歉的凯撒……然后在从龙之港里弄来的礼服的丽莎那柔软的膝枕上睡成了一滩死泥。

  然后过了正午到达了阿姆斯特丹,被带领到利伯蒂梅森的休息站的期间——从龙之港被解放出来的梅亚和洛蕾塔小姐一起对我磕头谢罪,由于那场面实在是太羞耻了「好了好了,你们也有你们组织内部的难处啊」这样子应付了事了。

  ……事实上,会被陷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太没用了。

  在武侦高,可没人会去担心被坑的学生的感受。

  会被敌人轻易陷害的武侦是缺乏注意力和警戒心的,会得到容易将自己和小队暴露在危险之中的冒进份子这样的评价。

  不仅会伤害到来自学生的信赖,让老师知道了的话还会被体罚。倒不如说让敌人落入陷阱的家伙才更加值得信赖,只得被赞誉也就是所谓的实战。

  这一点……

  我应该要变得更加谨慎才行。

  这就是这次欧洲远征所得到的教训之一。

  我可得多加小心了,毕竟都已经支付了死过一回这高昂的学费了。

  利伯蒂梅森的休息站是在,前几天和丽莎也一起来过的阿姆斯特丹中央站——港湾的最里面,15分钟车程的WTC大楼的最上层。

  那是一栋像是展示着荷兰的最高等级建筑技术而镶嵌着绿宝石色格子状玻璃的美丽大厦。

  在那之后,在熟悉的AlbertHeijn挑选了大量食材的丽莎大显身手,我们在休息站的厨房享受了一段丰盛的荷兰大餐。

  让投降了的佩特拉、以及伊比丽塔和卡羯等人也一起用餐,于是3人毫不避讳的大吃特吃。餐后甜点的葡萄干冰激凌连我的那份都一起被她们给吃了。

  「……刚才,梵蒂冈传来消息。我被调职到了西西里岛的圣弗朗西斯科会修道院去了。能和远山先生见面,今日就是最后一天了……」

  餐后,洛蕾塔小姐小声的对我报告。

  「西西里岛吗。我只在『教父』里见到过,是个美丽的小岛吧」

  对年长的美女坐在身边感到急躁,已经解出了亢奋状态的我……只能送上这么一句无聊的临别赠言。

  梵蒂冈看来是想如蜥蜴切断尾巴一般把她给流放到小岛去。

  对师团和眷属两方示好,为极东战役加上了双保险——在洛蕾塔小姐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就要求她切腹自尽吗。

  嘛,组织说白了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在日本的公司里这种非本意的降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归根结底,还是你不够走运。

  但话说回来,这可能就是你随意驱使幸运强化战士梅亚而遭到的报应也说不定。用贞德的话来说,幸运不幸都是有其平衡的。

  师团从『龙之港』带到阿姆斯特丹来的眷属投降成员,只有干部级的——佩特拉、伊比丽塔、卡羯3人而已。

  她们是作为欧洲眷属的代表,和师团来进行停战交涉的……

  利伯蒂梅森接受了她们的要求。

  实际上,这也算是几乎已经算是师团胜利的极东战役的一次战后交涉。

  虽然还有在逃中的眷属,代表战士级的有阎霸美和塞拉等人。妖刀魔剑组合是雇佣兵,停战后也自然没有了继续作战的义务。

  但总之,这些难搞的话题就交给身为大人的凯撒和伊比丽塔好了。

  脑袋不好使只有只有战斗这一可取之处的我,就趁着这时候赶紧休息的好。

  (士兵的工作已经结束,之后是政治家们的时间了)

  于是我来到了WTC大楼的楼顶,位于27层一角的天台。

  天台的视野非常好……因为经度较高的原因,才刚过4点就已经开始天黑的荷兰的天空与大地都能够尽收眼底。毕竟这个国家很少有那种遮蔽视线的高山。

  稍喘一口气后——

  「喂远山」

  同样是除了战斗就没有其他优点的卡羯,肩上扛着埃德加走了过来。

  「……没问题吗,翘掉停战交涉」

  「我不擅长应付那种话题。为了不说多余的话而是形势变得不利,伊比丽塔大人就让我离席了。虽说我已经做好了被枪决的觉悟,但现在看来还有的救」

  一边说着,卡羯露出了稍微有些害羞的表情……

  「作为交换,魔女连队貌似以什么附加条件将好几个军事据点转让给了师团」

  似乎是对同伴们抱有歉意,继续说道。

  那个伊比丽塔,为了卡羯,做出了让步吗。

  冷血无情的纳粹干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嘛。

  说起来卡羯无论是在夏蒙尼的亲德旅馆里也好,还是在学院的兵器库也好,都一直是被大家所疼爱着的感觉。

  某种意义上来说,卡羯是被自己的人望所救也不为过。

  老实说这真是件让人羡慕的事。谁叫我没有人望呢。

  这时,在这个并不怎么下雪的国家荷兰……

  开始飘起了雪花。

  「——Oh,theweatheroutsideisfrightful,Butthefireissodelightful」

  看到此景的卡羯,开始唱起了VaughnMonroe的LetItSnow,LetItSnow,LetItSnow。用从纳粹党员看来应该是敌对语种的英语。

  也就是说这首歌是投降的证明吗。作为干脆的说『我输了』这句话的代替。

  十分开朗而又可爱的我的好对手——附和卡羯风格的,俏皮的败北宣言。

  「Itdoesn‘tshowsignsofstopping——」

  「AndIbroughtsomecornforpopping——」

  作为电影『虎胆龙威』的片尾曲而广为流传,我也用『猾经』暗记了的这首歌,我开始和卡羯一起唱了起来。现在已经互相露出了笑容。

  卡羯。想起来和你之间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啊。香港的油轮、从谢皮利NT号跌落、在勃朗峰遇难、互相帮助到达的夏蒙尼、学院战车战、以及在V-2的时候。

  惋惜着在下雪的日子里离别的这首歌的歌词——

  和只懂得战斗的我们俩却迎来了停战的这一时刻,是多么的相似。

  「Letitsnow,letitsnow,letitsnow——」

  最后以不同的八度音和音唱完了歌曲……

  微笑着抬头看向我的卡羯十分的可爱……

  「这之后远山你打算怎么办」

  「差不多打算要回日本了。学校还要上课呢」

  「是吗……」

  「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是打算作为参考打听一下代表战士在战后的处置方法,于是卡羯她……

  「水是顺流而下的,远山」

  给了我一个顺应流向,从现在开始考虑这般感觉的答案。

  嘛,这一点也和我一样呢。

  「啊,还有,这个也算在了交涉的事项当中了,就给你了」

  卡羯从似乎装了什么东西的眼带里拿出的是——

  ——亚里亚的,壳金。

  她把那个拿出来交给了我。

  壳金是,在伊幽时夏洛克朝亚里亚射出的『绯弹』的外壳。

  为了使人格不被绯绯色金所吞噬,类似于超能力外套一样的东西。

  原本是有7枚的,其中有好几枚被眷属所夺取,现在拥有的只有4枚……而这下终于拿回第5枚了。佩特拉大概也会把自己所持的那枚换回来吧,所以实际上还剩下1枚。

  话说,卡羯,你是多么马虎的一个管理者啊……!

  想着要是在勃朗峰的时候要是弄掉了,我想想都觉得后怕。

  「根据具体情况,搞不好什么时候还会和你联手呢。毕竟日本是旧同盟国嘛!」

  又在说这样的话,重新戴好眼带的卡羯……露出了还没有放弃将我当做她的使魔的计划的眼神。虽然如此,但若要在此就一刀两断那就太不解风情了。

  现在就还是闭嘴,苦笑着让这一切都融进阿姆斯特丹的小雪与微风之中吧。

  数日后的午后,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机场。

  在和刚到欧洲的那天在巴黎的机场看到的同样的,用了塞尚『玩纸牌的人们』的Philips招牌前……

  我坐在长椅上,等待着荷兰航空861次飞往成田的飞机。

  这里虽然是欧洲最大级别的枢纽机场,但我这会没有迷路到达了安检门。有了羽田、成田、香港、巴黎等经验的积累,我也已经完全习惯机场了。或许我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出国了。

  之所以是或许,是因为这次回国我不是一个人回去。

  贞德和华生为了停战交涉虽然留在了阿姆斯特丹——

  「主人,给,日清的杯面。日本的杯面在荷兰作为速食品也是广受好品的呢」

  但这还有一位为我提供速食泡面和塑料叉子的女仆,丽莎。

  丽莎现在,虽然身着水手服,笑嘻嘻的坐在我旁边……

  这家伙似乎也要跟着去日本。

  虽然搞不太清楚,貌似是作为停战条件被莫名其妙地扔给我了。用凯撒的话说,貌似像丽莎这样便利的角色作为战利品接收也是战役交涉的规矩。而且,丽莎本人貌似也热烈期盼着到我身边来。

  这方面就当时妥协了吧,可是完全无视接收方的我的意识,师团的各位,我觉得我对胜利还是有着卓越的贡献吧?

  但是……嘛,我倒是想过丽莎她有可能会来,而且也没有撵走她的理由啊。

  在像是步行街一样的机场里给我到处做着介绍,看来她也是做了很多准备,作为生活能力低下的我的辅助角色也完全足够……

  ……不过在日本,这样类型的角色,应该还有1位。

  不用多说,就是我的那位青梅竹马星伽白雪小姐。

  我虽然至今没搞清楚她的开关到底在哪里,但白雪有时,会化身成比那个阎还要恐怖的鬼神一般的狂战士,挥舞着日本刀到处乱砍的大和抚子。

  而那时,受害者一般都是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们(顺便,把我也卷进去),就经验而言,面对着丽莎这样同类型的女孩,可能会造成白雪火山国难级的大喷发根据远山观测所的严密的数据分析后得出来的结论是。

  嗯。

  死定了。丽莎。还有我。

  将死。

  但是我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决不能被她将死。在将棋里,也有即将要被将死也依旧能够彻底翻盘惊天大逆转的方法。我和要对局时曾经做到过。

  对白雪策略,就稍后再想吧。远山宪章第2条——『难办的事情就往后推』。

  万一我的房间爆发了第三次大战的话,丽莎也能变成Gévaudan之兽来保护自己吧。最后就交给其他人,这一点也明确记入到远山宪章第3条里去吧。

  「主人,差不多快到登机时间了。我们走吧」

  对着正在喝着汤汁的我,丽莎把擦嘴用的手绢递了过来……

  我的欧洲远征,也到此告一段落。

  背对着画有用纸牌对战的2人,塞尚的『玩纸牌的人们』站了起来的——原师团成员的我以及,原眷属成员的丽莎——

  虽然华生曾用卡牌游戏比喻过极东战役,但87年前大正时代,师团和眷属之间似乎就用类似的手段展开过『战役』了。

  (也是说,86年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吗?)

  我留下一道苦笑作为留给荷兰的临别赠礼,乘上了青天色的KLM飞机。

  再见了,战乱的欧洲。

  虽说有以后可能还会再来的预感,若到了那时,还请你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