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绯弹的亚里亚小说 > 2弹 变装食堂(前夕)

  背着亚莉亚返回学园岛男子宿舍的我还在警惕“眷属”的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但玉藻却劝我道——

  “他们不过是使者。我从一开始就在这一带放出了式神监视,只要有‘眷属’踏入这个长方形的浮岛一步,立刻会有式神来报告,所以不必担心。根据我所听到的,他们所有人已经飞空渡海离开了这里,呵呵。”

  她对我的不安付之一笑。

  而修女梅亚在问了我的住址后表示“请你先回去吧,我要买点东西”,接着走进了便利店。

  对于那些怪物们的行动方式和灵异方面的知识我并不了解……不过既然这两个看似专家的人已经如此放松,那就应该没问题了。

  这样一来……我最该关心的就是亚莉亚的情况。

  我回到房间,将亚莉亚安置在了沙发上——这个小小的三人沙发正好能让她躺下。

  “……嗯……桃馒山塌了……”

  亚莉亚嘴里嘟嘟嚷嚷的,还嘿嘿笑了起来。

  她确实只是失去了意识……或者说,看起来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

  呼吸和脉搏都没有异样。

  “嗯嗯……连神龛都没有,你家怎么这样。远山,你的信仰还不够啊,嗯嗯。”

  不知为什么,玉藻一边抱怨一边抽着鼻子进了厨房。

  “有麦芽糖没有,麦芽糖。”

  她边说边从冰箱里取出了用马克笔写有“理子的”字样的布丁。

  接着一边念叨“勺子勺子”一边取过厨房的勺子,大口咀嚼起来。

  自说白话地开始吃。

  你真行。

  “哦,这东西味道不错嘛,远山。值得赞扬!”

  用舌头一个劲舔布丁盖背面的玉藻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扭头道。

  (等下要挨理子骂了……话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就一点也不见外。)

  听见我的叹气声,玉藻光着脚哒哒哒地一路小跑到我身边道。

  “呼,你就是这代远山啊,和我再那须野见到的远山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可不认为咱们是第一次见。虽然你还显得有些阴暗有些傻,但不错,还不错。来。”

  照这么说,她和我还有些渊源了(而且还连我的外号都能一眼看穿)。说着,玉藻转过身示意我看她背后的那个双肩书包似的木箱。

  “?”

  “来,我今天也干了不少活,给点香油钱。”

  玉藻晃了晃身体,摇得箱子里的硬币叮当作响。

  我终于明白了。

  那是香钱箱。

  她居然随身背着这东西。

  “香油钱……”

  见我还不明白,玉藻又开口道。

  “好啦,快投钱投钱!”

  她弯起身子对我翘起尾巴。

  “……!”

  ——唰!

  我当即后退一步。

  ……这、这家伙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的和服款式很短只到大腿,所以翘起的尾巴卷起了衣摆,这下春光乍泄了。

  “喂、喂!你下面怎么不穿啊!”

  “?在屋里穿什么木屐。”

  “不、不是那个,内、内裤!或者你在衣服上开个露尾巴的洞也比现在强啊。”

  “内裤?”

  玉藻的尾巴勾成一个问号,随后转身看向我道:

  “你说内衣?和服的话,就算要穿也是穿浴衣,你连这都不知道?”

  说着,她整了整和服。

  我抹了把冷汗,心里暗自感谢上天幸好玉藻的外形很孩子气所以我没被撩成亢奋状态,虽说这家伙搞不好还是个神明。

  这时,我暂且从玉藻身上移开了目光……

  随后走到熟睡的亚莉亚身边,落座在被摆放成凹形的三个沙发中的一个。

  “远山,你担心亚莉亚?”

  “当然了。”

  而且我还担心你的下半身,这样不会感冒吗?

  “不必紧张,她不会立刻变成绯绯神。”

  “……绯绯神……?”

  我皱起眉头——

  “……原来如此,你不知道啊。嗯,这也没办法,毕竟远山侍已经不在了。”

  玉藻调整姿势,换成了正儿八经的跪坐。

  “既然你没从远山家继承任何东西,那只能由我教你了。我是玉藻——白面金毛的天狐……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妖怪。”

  来了。

  这次是妖怪。

  不过既然连超能力者啊魔女啊吸血鬼都真实存在,现在我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我的母亲是玉藻,祖母也是玉藻——我的族人一直以来都在监视着人类与色金的关系,以防色金被滥用。在此过程中我们在全世界构筑了一些同盟和敌对关系并延续至今。至于色金,其实……这你可别对亚莉亚说……也存在于她的心脏,并且那是世上罕见的大量绯绯色金。”

  “啊……嗯,这件事我和亚莉亚都知道。”

  “色金能与人产生联系,联系分为两种。一种是‘法结’——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可提供超能力量的联系;另一种是‘心结’——即感情的连接。质量越大的色金就越容易与人产生过剩的联系,无论于法于心皆是如此。特别是‘心结’,这也就是说一旦色金与人心的联系过于密切,心便会和色金混同,最终人将被色金附身。”

  这么说来……

  在京都的星伽分社,白雪和风雪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色金是与人心互通的金属”。

  “被色金附身……会怎么样?”

  “成为绯绯神。如果真到那一步,必须杀了她。”

  ……!

  “杀了她?我说……”

  我急忙径直注视着玉藻的滚圆双眸。

  “不必惊慌,没那么快。不过……一旦到了那一步,你必须毫不犹豫地立刻杀了她。从刚才的情形看,这女孩似乎很信任你。你应该有机会下手吧,就算你办不到也会有其他人动手,要我来也行。”

  “别说了……什么杀不杀的——”

  “难道你希望世上燃起战火?”

  “战火……?”

  “绯绯色金不好控制,是种痴迷于战争和恋爱的色金。被它附身的人——绯绯神,将被争斗心和恋爱之心吞噬,化作灾神。约七百年前出现过这种情况,那人蛊惑帝王并挑起战争……后被远山侍和星伽巫女斩杀。”

  “……”

  “我说了,不必惊慌,亚莉亚不会那么快。”

  “难道……为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布下了什么措施吗?”

  对此一无所知的我问出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闻言,玉藻点点头。

  “当时的巫女们为了不再重复那样的悲剧而制造出了‘壳金’。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也牢牢地盖着‘壳金’。”

  “壳金?”

  “就是壳,外壳。它是一种使色金更便于人类使用的人造外壳,像镀金一样将特殊的壳镀在绯绯色金表面,使它对‘心结’绝缘,只允许‘法结’。只要罩上七层壳就能完全断绝心结,所以叫做‘壳金七星’。只要有壳,法结的速度便会延迟……需要三年,而心结则能完全避免。”

  三年——这个词让我想起在伊·U时的情况。

  记得夏洛克曾说过。

  绯弹的继承者……要使能力觉醒,至少要有三年与绯弹共存。

  或许他所指的,就是玉藻口中的完成“法结”所需的时间。

  “希尔德那家伙用法术去除了亚莉亚的壳金,我没想到她对色金的研究已经进行得这样深了。木过,她做得并不彻底,所以七枚壳金中的两枚回归了原位。”

  “只有两枚……会怎么样?”

  “这个女孩会被色金缓慢附身,最终变成绯绯神。”

  “……”

  “不用一惊一乍的,她暂时没事,只要我们在这段时期内将壳金从‘眷属’手中夺回即可,反正他们也是敌人。只要集齐七枚放归原位断绝心结,她就能复原。”

  “难道就不能重新制造那个……壳金吗?”

  “制造壳金需要收集大量金刚石、青玉、红石、翠玉等材料,还得有百余名巫女共同锻炼才可制成。但是,要让壳金适应色金还需百年时间。无论是另找其他壳金镀上还是重制另五枚色金,都等不及在她变成绯绯神之前完成。”

  “那么……那两枚壳金能撑多少时间?”

  “不清楚,因为没人这样试过。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应当可以撑几年,反正这几天不会出问题。”

  “……”

  几年……啊。

  我该怎么看待这个时间段呢。

  既然时间如此充裕,应该能想点办法出来。

  总之,眼下亚莉亚没事……吧。

  “话说回来,绯绯色金的‘心结’已经逐渐开始,首先从今往后,这女孩在对待战斗和恋爱方面的态度可能会愈发明确,这是最初的症状。不过你得沉着应对,明白吗?”

  战斗和……恋爱……?

  我想了想,看向沉睡的亚莉亚……点点头。

  “嗯,明白了。”

  战斗——在战斗方面亚莉亚貌似从未有过掩饰,应当不会发生改变。

  至于恋爱——也不会出问题吧。

  因为亚莉亚在刚认识我时就对我表示了“毫无兴趣”的态度。

  从开学仪式上的“恋、恋爱这东西……最无聊了!”开始,到与白雪吵架时的“恋爱这东西——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我没做过这种事,也不打算做!”……乃至于对蕾姬说的“什么恋爱,这东西……根、根本无所谓!真的真的真的——根本无所谓!真的!”为止,完全是全盘否定。

  所以亚莉亚……应当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正思考着。门铃响了。

  “是梅亚。”

  听玉藻的口气好像她能看见屋外的情形,但我还是抓起贝瑞塔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我看见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修女梅亚。

  “……你买了东西来?”

  我边恭敬地询问这位看似年长于我的修女边打开门。

  “啊,远山。太好了,找对了你家。我真是太没用了,逛着逛着居然迷了路,嘿嘿。”

  我觉得……她和先前挥剑砍向魔女卡塞·格拉赛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态度居然那么温和。这种和某个巫女酷似的双重人格不禁令我毛骨悚然。

  那名叫白雪的巫女今夜去了水天宫参与祭典。

  她说明天上午回来……

  (要是刚才白雪也在场,可能结果会有所不同吧……)

  我这样想着,不经意间往先前几乎没帮上什么忙的梅亚带来的塑料袋里瞥了一眼……唔,这是什么东西。

  里面全是洋酒瓶。

  估计整个便利店的酒都被她买空了。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夹心面包。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脸颊抽搐,却见梅亚笑容可掬地向我走来,开口道。

  “远山,你能毫发无损地回来真了不起,不愧是传说中出色的圣骑士。”

  说着她换上了访客用拖鞋,双手提着塑料袋走进了客厅。

  话说……撇开她背上的大剑不谈,那感觉还真像一个住宅区的年轻主妇。

  我也跟着回到客厅,只见梅亚轻轻地跪坐在了沙发边,问道。

  “玉藻,亚莉亚怎样了?”

  她一迪取出酒瓶一边打量着亚莉亚。

  “没事,不过壳金确实不够,必须从‘眷属,那帮人手里夺回来才行。”

  “哎哎……咕咚。”

  啊,她喝了。罗杰蓝莓甜酒……她直接灌下了散发着甘美气息、貌似用来做鸡尾酒基酒的果酒。

  玉藻也好这人也好,干完了活就又吃又喝的,难道这是“师团”成员的特有风格?

  “但对远山来说这任务太重,还是我们来想办法吧。梅亚,迅速讨伐卡塞·格拉赛,取回一枚壳金。那家伙应该回德国了。”

  “是。”

  像喝水似的一口气喝干了那瓶度数不低的果酒后,梅亚点点头。

  随后她将空酒瓶放在一边,又从塑料袋里取出了看似下酒菜的面包和另一瓶酒。

  (啊,那是……)

  百利甜酒——卫生科的我那霸老师在上课时喝的——那是种有着甜点般美好香味的高热量高度酒。

  梅亚咕咚咕咚地灌完这瓶,又取出了度数更高的波旁威士忌——野火鸡威士忌,啪地打开了瓶盖。

  呜呜,我是没喝过酒,不过光看着我就犯恶心。

  “那、那个……”

  我刚想劝一句“这对身体不好”……

  梅亚倏地伸出裹着白色长手套的手制止了我。

  她缓缓地摇着头,那柔软闪亮的金发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没错,修女是不该喝酒的。”

  “不……我不是这意思……”

  “但除我以外,还有很多修女也是同样。我们是特例。1种超能力者是通过消耗自己的身体来使用能力的,所以在战斗后必须大量补充某些物质,否则会死。糖分、蛋白质、维生素C——摄取的物质不尽相同,而我需要的是酒精。不过不必担心,在意大利只要年满十六岁即可饮酒,而且我天生喝不醉。这暴饮的丑态让你见笑了,神啊请宽怨我,咕咚咕咚……噗啊——”

  刚请求完神的宽恕就往嘴里灌酒。

  不过这人……胸比白雪丰满身材也很苗条,估计喝多少高热量的酒都没问题,而且在我看来,她确实一点醉意都没有。

  我对这点小小的超常现象,连同亚莉亚的桃馒和蕾姬的超壶面事件已经司空见惯。可悲啊。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大惊小怪,心脏会受不了的,这点我已经领教了。

  于是在弥漫着利久酒甜腻香味的房间里——

  我叹息着坐回沙发上。

  出于对亚莉亚的担心,我伸手试了试她的体温……正常。

  “玉藻,我一定会除掉那魔女。宣战会议的和议失败,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送上宗教法庭接受异端审问,然后被驱逐出教会惨遭粉身碎骨之刑再扔进与十字架无缘的墓地……我、我会和那魔女一起下地狱……”

  浑身颤抖的没有唰地撕开了豆沙面包的包装袋。

  “至少要完成猎杀魔女这一任务!歼魔科的学分还没攒够呢!”

  歼魔科?

  三年前我和哥哥曾一同去罗马武侦高中参与过短期留学,听说过这名字。记得那应该是个类似于我们这边的超能力搜查研究所的组织吧?

  这、这人是罗马武侦高的学生?

  照这样看来全世界的武侦高中都一个样,全是些怪人。

  “……有干劲自然好。如何,能拉拢加奈吗?”

  加奈。

  我向提出哥哥名字的玉藻抬起头。

  “这……我不知道,学姐和似前不一样了……”

  “梅亚,你好像认识加奈——”

  我插嘴道,只见梅亚手握伏特加笑着回答我道。“对,她是你的姐姐吧?”

  ……姐姐……

  我还是不挑明为好,性别也属于个人情报。

  要是说了,事后很可能遭到哥哥的报复,我可不愿这样。

  “我还是给加奈学姐的弟弟作下自我介绍吧……我叫梅亚·罗马诺,18岁,国籍随母亲属于意大利,但由于父亲是日本人,所以名字……”

  梅亚说着,在长长的收银条背后用钢笔写下“明夜”二字。

  “是这样写的。”

  她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看来我得表现出“啊,原来如此,好意外啊”的表情才行。

  明夜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她露出了向日葵般明媚的笑容。

  “——我在梵蒂冈受任除魔师这一圣职,是罗马武侦高中歼魔科的五年级学生——啊,在意大利高中都是五年制,不是我留级啊。二年级时,曾和强袭科的加奈学姐一同参与过犯罪搜查。或许是志趣相投吧……总之我们的合作很愉快。”

  “啊……”

  我不禁深感认同。

  没错,这种温柔类型的女孩的确会和加奈很合拍。

  “当时我教她背诵圣经,没想到她立刻就学会了……学姐的聪慧真是让我吃惊不小。”

  原来如此,难怪留学后哥哥时不时会脱口而出一两句圣经,原来是受她影响。

  “哥……加奈有特殊能力,一本书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全部记住。她那是障眼法,根本不值得吃惊。”

  也就是说,他不过利用了亢奋状态的力量而已。

  哥哥,你太狡猾了,居然还对我说什么“不可以把HSS滥用在学习上”。

  话说回来……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结交了不少人啊,当然是在超人和怪人的范围内。

  “对了玉藻,今天你也和佩特拉说过话吧,你们认识?”

  我向正偷偷从明夜的塑料袋里取出奶油面包的玉藻问道。

  “嗯?啊,啊啊,佩特拉吗?嗯,我们见过。”

  玉藻重新坐正身子将面包藏到背后,一边用尾巴盖住它一边回答道。

  “之前的战斗中我是‘眷属’那边的。那时候,我和佩特拉的曾祖母关系不错,教会她日语的就是我。在那之后,听说她为了今后的战斗特意教会了子孙说日语。所以嘛,你看,虽然有口音,但佩特拉说话的方式和我很像吧?”

  没错……我一直觉得佩特拉的语法有些偏古风。

  原来那是因为教会她说日语的曾祖母,本身从玉藻那里学会的就是古早的日语。

  “……说到上次战斗,那应该是很久前的事了吧,你刚才还说佩特拉的曾祖母什么的。你到底几岁?”

  有弗拉德和夏洛克垫底,眼前这个貌似孩童的家伙就算说自己有一百岁,相信我也完全不会吃惊……

  “我?我是建仁二年出生的,应该有808岁了。”

  “哈!?”

  我惊得连话都说不出。

  不、不可能。

  居然是出生于十三世纪的镰仓时代。

  “话说,远山哪,你居然敢问女性神明的岁数,信仰不够啊!”

  这个用小手啪嗒啪嗒地拍打我膝盖的玉藻,怎么看都是小学生……

  而且还是低年级的。

  “那、那你该变成更老态龙钟的样貌才对啊。”

  我挪动膝盖反驳道。

  “我原本是大狐,变化以后才有了现在的样子。变成人类以后质量基本和变化前一致,要是变成这样一个小个子老太婆也大可疑了,进不了京,所以才变成童女嘛。这点事还用问!”

  玉藻一边阐述着一些我压根听不懂的理论,一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驱魔幡,继续敲打我的膝盖。很疼啊。

  “要是不想被人怀疑那总该把耳朵和尾巴变没吧。”

  我想当然地发言道……

  玉藻的脸蹭蹭蹭地烧红了,可能是因为办不到这点的关系。

  “这事不劳你费心!”

  我貌似戳到她痛处了。

  “你既然要变成小孩,就会被当成小孩对待,要是我在外面对你说敬语也会被人怀疑啊。一个男人对七岁的小女孩说敬语,这在现今的日本足够让人报警了。”

  我推开驱魔幡,愈发不服起来。

  “区区一个新人……这代远山太不像话了!你听好,我经历了无数‘战役’,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回头客!无论是战斗方法、生存方法、争夺方法还是防御方法,我全——都了若指掌。所以,你必须对前辈报以尊敬!拿出你的信仰来!”

  说着玉藻转过身子,以四肢着地的姿势将香钱箱捅到我面前。

  “把你的歉意和信仰都放进来!放进来!”

  ……说到底还是要钱,我说你别用屁股和尾巴对着我。

  由于她实在太烦人,我打算干脆投个一百块算了,不过……孩子不能太宠。

  我从钱包里取出十元硬币只求买个清静。

  “好好,抱歉啊婆婆。”

  我边说边投了钱。

  “啊,远山,你一定会受到神明保佑。”

  明夜见此情景鼓掌道。

  ……话说,我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这场怪人们的战争中……

  但看着这两个难得的队友……

  我反而愈发觉得不安。

  在那之后,明夜为了搭乘前往成田机场的末班巴士离开了我家,玉藻也在留下“我这就去张结界,今晚别出浮岛”这句话后,于两点左右走了。

  面包袋被收拾走了,但空酒瓶还放在桌上。

  这些都筹明天收拾吧,我今天已经累了。

  反正那些酒瓶本身就很漂亮,可以当做装饰。

  “哈……”

  ……原本因“宣战会议”绷紧的神经,在那二人也不知算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影响下松弛了不少。

  不过对于亚莉亚我仍不放心,于是取了块毛毯盖在她身上。

  我决定不关灯,像蕾姬那样握着枪在沙发上坐着睡觉。

  在那之后,我撑着脸打了个盹——

  但梦到的却是亚莉亚成了吸血鬼四处兴风作浪,根本没能睡好。

  在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唤声中……

  “——白痴金次!”

  ——咚!

  “——嗷!?”

  一只穿着黑色过膝长筒袜的脚猛地踢在我脸上,于是我睁开眼睛。

  “亚……亚莉亚!”

  她醒了?

  我揉着眼睛扭头看去,却见亚莉亚——

  “金、金、金次,你……怎么!?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穿制服的亚莉亚却用毛毯挡着身体,哆嗦个不停。

  她仿佛看到我分裂成了好几个人似的,浑身颤抖。

  不过……看到这个,我内心深处却稍稍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是平时的亚莉亚……!)

  我知道,我的脸被踢了,我应该生气地说点什么。但那动作还有讲话方式都是属于平时的亚莉亚的。

  “亚莉亚,太好了……”

  我说出的话像平时一样被亚莉亚打断了。

  “为、为、为什么我会和你两个人在这里。已经是早上了啊!还……还是在别无他人的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一、一整夜!”

  砰砰砰!——时间0.1秒。她连脸红的速度都和平时一样。

  (但是……她为什么要脸红呢?)

  亚莉亚一点点退离了疑惑不解的我的身边,然后向斗牛士一样猛地跳出毛毯……慌乱地四处摆弄起自己的衣服。

  她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她掏出了手枪!

  “啊!亚莉亚!到这里就行了!这就不用和平时一样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要毫不保留地坦白说出来!笨蛋金次!中间跳过的环节太多了!风穴!风穴20连射!”

  “喂!你冷静点儿!你两把枪合起来也只有16连射啊!还有,你从刚才起都在说什么啊!你昨天在空地岛——”

  “昨天……空地岛?……?……?想、想不起来——”

  亚莉亚说着,眼睛望向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空酒瓶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金、金次……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这、这个手法我在影视剧里有看到过……!”

  她指着酒瓶,气得哆哆嗦嗦地说。

  我该怎么解释才好啊。她像是在看重大罪犯一样地看着我。

  “喂、那、那个手法……”

  “我以前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是我大意了……!这是色狼的常用手法……你、你做了吧……?……?好、好痛!”

  ——啪。

  亚莉亚也许是感觉到了异样,她按向脖子上被希尔德所咬伤的地方。

  那里已经不出血了,伤口似乎都已愈合了——

  但那里还是殘留着因为希尔德强烈的吮吸导致淤血而形成的吻痕。

  “不、不、不会吧!!”

  脸更加红透了的亚莉亚头顶都冒起了热气,她像疯狂暴走的机车一样,惶惶张张、一溜烟地跑进了卫生间——

  “——呀——!!”

  里面传来了与她的英国贵族身份绝不相称的惨叫声。

  咚咚咚!!她一副比参加宣战会议的怪物们更加恐怖的样子又回来了。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金次是个大色狼!!色鬼金次——”

  亚莉亚……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要这样说!

  ·亚莉亚和我两个人一起睡到早上。

  ·亚莉亚没有昨晚的记忆。而且,茶几上还放着几个玻璃酒瓶。

  ·亚莉亚的脖子上有淤血而成的痕迹。

  为什么我要为组合在一起的这三件事而被亚莉亚大吼呢!

  “这、这、这样……”

  亚莉亚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淤痕说:

  “这样,今天——就没办法去学校了!!笨蛋金次——!”

  为、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能带着那样的淤血痕迹去上学啊!?

  “——留下之前也要先用脑子考虑一下啊!你个大色狼(EroBakaKinji)!EBK!”

  看着泪眼婆娑、气得直跳脚的亚莉亚,我也快要哭出来了。

  提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我留下什么啊!?

  不等我有这种提问时间——这也和平时是一样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的亚莉亚掀开裙子——

  “风穴导弹!!”

  她的进攻像导弹一样朝我的面部弹射过来。

  在那之后——亚莉亚似乎看到我就会很不好意思,于是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到了上学时间,她还是没有出来。

  看来她今天真的是打算请假了。

  虽然昨天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真的不想离开亚莉亚,不过玉藻说过,“眷属”已经越过了海、空——大概就是乘船或坐飞机离开这里了吧。

  还有,以我的理解,张开了式神……就是类似张开了兼具雷达与警报功能的网一样。

  再者,亚莉亚本身就拥有能将步行战车LOO瞬间推翻的战斗力,并非处于亢奋状态的我在这里的话……也许只能是碍手碍脚吧。

  “那我走了。你的刀枪别离手。备用弹夹也要上满。”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出门前,我兀自向着亚莉亚紧闭着的房门说完后,准备一个人上学去了。

  “……哎……什么时候有过攻击……吗……?”

  房间里,亚莉亚一边数着子弹,一边自言自语道。

  ——看来她昨晚的记忆真的都消失了。

  人类会在突然昏厥后失去那前后的记忆。这是在强袭科经常会见到的。

  “还有……有线索表明,你正被伊·U的残党狙击着。他们的朋党也正在蠢蠢欲动。可可姐妹也是其中之一。你要多加小心哦?”

  我避开玉藻禁止说出的色金话题,向亚莉亚发出警告……

  “至今为止不都是那样吗?快、快去上学吧!”

  亚莉亚用驱赶我的语气说着,声音又变成卡通音了。

  我焦躁不安地考完了英语、化学与古文等一般科目的考试后——

  在第四节课——三班联合LHR(LongHomeroom)①开始之前,亚莉亚终于来上学了。

  她的脖子上贴上了OK绷。是理子带来的那种有HelloKitty图案的。

  看来她脖子上的淤痕到完全消失还要花一段时间的样子。

  亚莉亚看到我后,又立刻脸红起来。她腾地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满脸通红,就是不看向我。

  不过,我觉得与其说她是在生气……不如她更像是在害羞——

  因为我没有听到她那作为盛怒标志的狮子吼。在她偶尔转过头来看到我时,又会立刻红着脸迅速看向另一边。

  我并不明白她这一举动的含义,总之先PASS掉吧——

  (那么……昨晚的事是不是该告诉她……)

  在进行LHR的体育馆里,我一边和班上的同学一起移动着,一边想着这个问题。

  亚莉亚似乎对昨晚的事情毫无印象了。

  要是突然对着那样的她说明昨晚发生的疯狂事件……她可能不会相信吧。而且,亚莉亚似乎对我也十分警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看来,与其我一个人说,还是让同样卷进来的贞德、蕾姬在确定了今后的方针后再告诉她比较好吧。所谓三人成虎嘛。玉藻也对白雪说过“时机成熟时会告诉你的,别再去问远山”这样的话,那可能也是为了避免事情被亚莉亚知道吧。

  昨天也是一样。亚莉亚只要看到伊·U的残党就有莽撞冒进、进行强攻的倾向。

  虽说胜诉了,但他们仍是诬陷亚莉亚母亲的恶人啊。

  如果将昨天的事情说给那样的亚莉亚听的话,感觉她会为了逮捕希尔德而远征他们的据点到天涯海角。

  (她的心情我明白的……)

  但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首先,脱离武侦的战争形式会变得对她十分不利。这是单凭想象便知的。

  完全清楚要追踪的敌人的正确方向,或者是我方可以躲避的场所、武器弹药、粮食、水等供给的一方才更加适合战斗。即使有通信科、车辆科、卫生科作为救援,但如果是远征的话也爱莫能助。

  ——其次,尚不清楚敌人的战斗力。

  曾听来自陆上自卫队的讲师说过,陆战有“攻者三倍的法则”。

  简单来说就是——要想攻人敌阵获得胜利,至少要有多与敌人三倍的战斗力。这就是说,在“攻陷”上需要巨大的能量。

  所以,现在还是先将对亚莉亚的警告停留在今早说的内容上吧——

  (暂且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啊……我竟会这样逐一考虑这些事,真是没想到……

  上个月,我成了巴斯克维尔的队长。然后,我被告知各组织领导都要必修《战略1》这门课程,而我随后认真地听了这门课,没想到还轻松地拿到了学分。

  不知是福是祸,总之拜其所赐,现在我养成了思考这些事情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