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女巫
不得不说,沉池湾男爵行动得倒十分迅速,不仅将总督府一半房间分出来供军队指挥使用,还调集了一批侍女来服侍众人,可谓考虑得颇为周全。不过铁斧以防止泄密为由,将她们悉数拒之门外。
望着参谋团队中几个露出不舍神色的年轻人,他面无表情道,“该工作了,都行动起来吧。别忘了你们的表现会被记录在册,并交由伊蒂丝.康德审阅,若是出现纰漏,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一提到北地珍珠的名字,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立刻散开忙碌起来。
“地图、我来挂地图!”
“行程安排呢?我再核对一遍。”
“谁来和我对接下口粮筹备数量?”
房间里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不愧是年轻人,真有活力啊……”雷米笑着摇摇头,“男爵眼力倒是不错,恐怕已经看出了这些人的底细。”
“贵族的惯用手段而已,”铁斧皱眉道,“最好他也能将同样多的心思花在迁移行动上。”
“放心,这方面我们行政厅会进行跟踪督促的。”雷米拍着胸脯道,“总之如此一来,第一块跳板就算顺利拿下了,过程可以说比我预想得还要顺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獠牙和红石门家族反倒等于帮了我们一把,不过接下来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并没有什么区别。”铁斧打断道。
“是……是吗?”后者怔了怔。
“因为他们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他说完后不再回话,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雨云此刻正在散去,阴沉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小片蔚蓝。
出发前一周,伊蒂丝就是这样对他说的——不过这一回不是私下见面,而是直接把他请进了总参部办公室,并且安排了会议记录者。而讨论的话题,便是如何高效的完成陛下的人口迁移计划,
伊蒂丝直言不讳道,
伊蒂丝递过来一份表格。
只见上面列满了选项,后面标注着+1+2的分数。
铁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特别的表格。
他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伊蒂丝解释道。
她顿了顿,
即使是铁斧,听到这话也感到了一丝震撼。他并不忌惮将那些胆敢反抗陛下的贵族全部剿灭,但从方法和手段来看,实在差得太远了——北地珍珠仅仅用一张表,就定出了这些贵族的前途,哪怕她从未见过对方,也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作为第一军总指挥,铁斧自然明白时间的意义,也清楚这份表格能为他省下多少功夫——迁移船队很大一部分海船都是陛下从峡湾商会那里租借来的,即使魔鬼没有在绝境群山中竖立方尖碑的打算,迁移行动也应越快完成越好。
伊蒂丝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铁斧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张已经得出结论的名单,情报应该来自于晨曦方面,其中五十分以下排在首位的,正是舰队计划的第一个登陆点,沉池湾领主。
离开总参部办公室前,他问了对方最后一句话。
伊蒂丝挽起发梢微笑道,
想起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情,铁斧叹了口气,他收拢思绪,转身向第一军营地走去。正如北地珍珠所说的一样,贵族并不是问题,如何有序而高效的转移民众才是难点。
然而仅仅隔了两天,沉池湾码头区竟聚集起了上万名迁移者!他们密密麻麻的挤在广场外,等待着登船出发。这个数量不但超出了铁斧和雷米的预期,甚至连让.贝特男爵也大感意外。
第一军不得不推迟了启程日期,以维持人流的秩序。
“这是怎么回事?”铁斧向雷米询问道,“难不成你在宣传中夸大了陛下的允诺?”
“我怎么敢擅作决定,”雷米连连摇头,“一切都是按照以前行政厅总结出来的流程走的,其效率取决于策动者的威望。如果是无冬城倒不奇怪,可这位男爵根本没法和陛下相比,因此原计划里一天转移的人数只定在三百到五百人之间。”
“结果现在翻了二十倍不止。”铁斧心情复杂地说道。移民自然是越多越好,但超出计划的事情总是令人有些忐忑不安。他清楚要让这些人舍弃自己的土地、相信危险即将到来有多么困难,哪怕陛下许诺了一定的补偿,可灰堡对于狼心人来说始终是一个极为遥远而陌生的地方。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迁移者,其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想让人不怀疑也难。
“非要说的话,有一种情况或许能和现在对应得上。”雷米沉吟了片刻才说道,“那就是逃难的流民。”
因为这类人本就一无所有,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便会像飞蛾逐火一样扑上去。
“可这些都是沉池湾附近村镇的自由民。”
“理论上是没错,不过我的人手在宣传时听到了几个有趣的传闻——比如红石门家族和贝特男爵有世仇,打算攻下沉池湾后将周边的领民都变成奴隶。又比如北边的丘陵区出现了吃人怪物,有些城镇被一夜吃空,骸骨都摆到了路中央,而现在那些怪物如今正向东南边扩散开来。类似的传言还有不少,而且一个个有鼻子有眼,弄得当地人心惶惶。我想这恐怕也是迁移者如此众多的原因——假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家园,不就和流民一样么?”
铁斧愣住了,“传言是什么时候的事?”
“至少一个半月前了,那时候我们才刚刚从无冬城启程不久。”雷米摸着下巴道,“该说我们运气真好吗?”
才怪。铁斧的脸色沉了下来,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并且对第一军此行的目的一清二楚。
到底是谁散播了这些传言?对方为什么要帮助灰堡?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一串令人迷惑不解的问题纷纷涌上他的心头。
——直到有一名士兵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人,有个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谁?”铁斧暂时将杂念压下,接过信封。
“没有留名字,是个小不点,”士兵回道,“不过他说自己也是转交,大概写信人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吧。我已经检查过了,里面除了一张纸片外什么也没有。”
信封是普通的麻草布,比起羊皮或牛皮要便宜许多,常见于平民集市间。袋口亦没有用蜡油封口,就那么直接敞开着,显得十分随意。铁斧取出里面的纸片,却讶异地发现它通体漆黑,坚硬且光滑的质地绝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翻过面来,上面仅仅只有一行金色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