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女巫
帕莎怔了怔,随后以讶异的语气说道,
“别忘了,教会可是败在了我的手里。”罗兰双手交叉遮住下巴,故作高深道,“那些曾在赫尔梅斯圣城担任管理职责的女巫,现在就被关押在无冬城中。”
帕莎沉默良久,仿佛在静静打量着他一般,即使看不到她的眼睛,罗兰也能感受到这种形如实质的审视。许久之后,她的意识才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罗兰用眼神与众女巫相互确认后,沉声问道,“所以神意是一件有形之物?”
帕莎放慢语,像是在一边回忆一边述说,
“什么样的景象?”
“一个无限宽广的大厅,高悬头顶的红月,以及四副巨大无比的立绘。只不过画中的场景是鲜活的,并随时处于变化之中……”古女巫将神意产生的幻境详细描述了一番。
“那些场景究竟代表了什么?”提莉忍不住问道。
随着她的提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帕莎身上所有的触须都扬了起来,
“四副巨画,四分之一的遗物……”罗兰皱起了眉毛,“难道你的意思是,每个显示在巨画中的文明,都拥有一块这样的遗物?”
帕莎的回答让与会者顿觉毛骨悚然,
这岂不是说,延绵了数百年的战争,便是为了争夺对方手中的遗物,而失去自己的遗物就等于满盘皆输吗?
罗兰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比起那些未知的对手,他更在意是谁安排了这一切,是偶然还是必然?是随机的选择还是注定的命运?留下遗物的目的是什么?和周期性降临的红月有关系吗?并且最重要的是,幸存者们的理解就一定正确么?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涌现,同时他觉得自己隐隐捕捉到了什么……
把神明一词抛开,换作其他称号呢?
就在他沉思之际,提莉开口问道,“如果我们把四块遗物都收集到手上,会生什么?神明难道从未有过提示吗?”
帕莎平静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因为一块不知道什么用途的石头,就相互厮杀了数百年么?”温蒂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神意也……太无情了!”
古女巫安抚道,
罗兰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
“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他近乎有些粗暴地打断道。
“不,再往后一句。”
“这场竞争亘古绵长,能走到这一步已是万里挑一。”回答他的是书卷,“我都记下来了,陛下。”
这个说法像什么?
简直就像一场漫长的进化之路!从蒙昧到文明,但凡能延续下来的物种无一不淘汰了无数竞争对手,地底文明的描述与这一过程不谋而合!
仔细想想,这四个文明看似各不相同,却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都能运用魔力!
人类中能诞生凝聚魔力的女巫,魔鬼和被淘汰者造诣更高,如果不出意外,另一个未知对手应该也拥有操作魔力的能力。
这样才和最初的描述相吻合——中所指的,应该就是所有具备此份非凡天赋的物种!
按照这个思路推测下去,神意之战或许不是为了守护或争夺神的遗产,而是加进化的手段而已……或者说,是魔力世界的规则。因此地底文明才会有接近神明之路便是攀登魔力阶梯的感触。
帕莎的声音回想在罗兰脑中,
“哦?你能看到我在想什么吗?”
她顿了顿,
“还是不了,”罗兰笑着摇摇头,“我更习惯用喉咙和舌头来表达。至于思绪混乱……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洽谈,放心吧。”
话说回来,规则这种东西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把它当作是神明的手笔也无可厚非——就好比地球的生命起源,以及后来的寒武纪大爆。前者诞生于闪电与沸水之间,有机分子不断碰撞、融合、裂解,最终形成了一条拥有自我复制能力的分子链。这样的几率接近于不可能生,相当于一场狂风卷起了一大堆金属零件,落下来后就组成了一辆奔驰跑车般不可思议。
而后者更是生物学上的难解之谜,在那个生命极为单调,基本只有藻类和软体蠕虫存在的海洋里,持续了好几亿年的平静仿佛一夜之间被打破,极短时间内突然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其种类之繁多,几乎包揽了之后动物界的所有门类。接下来无论生命如何演化,都没能跳出这个框架。
正是这两场剧变,让之后的物种进化变得轰轰烈烈起来,面对这些比偶然还要偶然的事件,有不少人把原因归结给了那些无法描述的存在,就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才使得万物展成了人们所看到的样子。如今在这个怪异而陌生的世界里,他遇上的也会是这种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