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过清冷,幽凉的风带着几分瑟意吹在叶幕的脸上,港口边几艘游轮启迪,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声,听起来十分凄然。
肖烬严总是剪着极短的头发,映衬着轮廓分明的那张脸充满戾气,凌厉的双眼不怒自威,总能在面无表情盯着一个人的时候给人无穷无尽的威慑力,他是魔,他高高在上!他可以因一个人疯狂,但绝不会为一个人改变,改变他残暴嗜血的恶魔本性!
叶幕后退,不断的后退,脚步如同千斤之重,吃惊后的恐惧一波波的袭来,喜悦崩塌的太快,令叶幕猝不及防,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连呼吸都在一点点的剥夺,被颓然的落拓灰暗的笼罩着。
肖烬严神色冷漠,没有暴怒,没有愤吼,犀利的双眸深渊般幽冷,在离叶幕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高大修长的身影背挡着身后不远处塔灯照来的光线,如同一幅诡异的油画,透着森冷肃杀之气。
正是这份诡异的宁静,压迫的叶幕透不过气来!这样冷静的肖烬严绝对比往常都要可怕!简单的愤怒他可以以最直接的方式泄恨,但是一旦到达他忍耐的极限,怕是不仅仅是动手那么简单。
肖烬严没说一句话,如一尊黑色的石像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此刻弥漫在他心里的悲怆,透着浓重的绝望,像是有把尖刀一寸寸的刺进心脏,已经难以用愤怒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
这个男人又骗了他!用他的虚假柔情将自己如同一个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
可恨!实在可恨!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敢耍他肖烬严,所有人,无论位高还是权重,都对他忌惮三分,他也从来不会去纵容谁,即便是自己身边的亲信。
昨夜与今早,他是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开始接受自己,他轻柔的一笑,对自己柔情叮嘱,仿佛在他黑暗的世界里注入一道光明。他从来不稀罕什么,甚至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去爱一个人。当他感受他温顺回应的时候,他狂喜过,兴奋过。他一辈子什么肮脏的事情没做过,可他从来没想过,在自己的余生会得到这样一个男人,住进他的心里,在他刀枪不入的世界里肆无忌惮输送美好。
爱之深!恨之切!因为太爱了,所以在遭到背叛时恨之入骨!恨的甚至在一瞬间爱意尽数消失,意识怒嚣的以为,自己根本没爱过。
一阵阴风吹来,叶幕不禁打了个哆嗦,他终于耗不住这种高压的威慑力,咬着唇半响才颤颤道:“为....为什么是你?!”叶幕知道,肖烬严既然能赶来这里,一定已经知道自己要和洛秦天私奔的事情,以肖烬严的脾气必定不会放过秦天,秦天没来,定是肖烬严使的鬼,想到这,叶幕更怕了,哀求似的望着肖烬严,恳声道:“是我要走,跟秦天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认错!不是求饶!即便是开脱,也只是为了那个洛秦天!
肖烬严合上双眼,良久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森静的黑夜听起来无比恐怖。待再次睁开双眼是,蹦出的是鹰隼版锐利的精光。
他怎么会稀罕这个男人!他怎么回去纵容一个骗子!
“怕什么~”低沉的声线幽幽吐出,慢条斯理,肖烬严的脸上出现的是少有的柔缓,一抹诡异的笑容挂在嘴角。
这样的肖烬严更加令叶幕不安,他宁愿他发怒,宁愿他扑过来拳打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肖烬严的声音很平静,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慢慢的拔出那把黑色小巧的M9手枪,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抚动着,像是在爱抚一件珍宝,只是叶幕看的脊背冒冷汗,不由得又后退了几步。
之前,一直没有等到洛秦天,叶幕隐约感觉不对劲,所以赶快报了警,举报肖烬严违法监禁他人,目的就是为了脱住肖烬严,同时是真心希望,肖烬严能够受到法律的制裁,若是自己被肖烬严抓回去,肖烬严的罪名正好成立。现在看来,这似乎未对肖烬严造成任何影响。
在叶幕惊愕的视线下,肖烬严缓缓举起手枪对准了他,阴笑一声,“你说,我是废你哪里好呢?”平静的强调带着几分疑问,像是真在为这件事疑惑。
叶幕已经说不出话来,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叶幕知道,肖烬严对自己是真没有耐心了。
“你那么想跑,要不,就废你一条腿吧!”肖烬严脸上出现明亮之色,像个找到解决答案的孩子,脸上竟然出现几分兴奋之色。
叶幕惊呆了,他以为肖烬严是在吓他,毕竟他很清楚,肖烬严是多么在乎自己!
一声响彻黑夜的枪声,果断决绝,没有丁点犹豫,一阵刺骨锥心的疼痛在膝盖处光速蔓开,叶幕痛苦的低哼一声,中枪的那条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种痛,难以形容!如果一根烧红的铁椎生生刺进膝盖,旋转着不断刺的更深!
叶幕几乎要晕厥过去,单膝跪在地上,吃力的抬起头望着此刻冷漠如霜的肖烬严,他还是小看了这个男人,他以为以他对自己的爱至少可以让他对自己仁慈一丁点,可是,他错了!
“为什么不直接瞄准我的头?!”叶幕鬼使神差的露出一个笑,突然间,他不怕了,什么都不怕。肖烬严的这一枪打走了叶幕所有恐惧。、
是啊!他怕什么,他的恐惧向来无效。
笑,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肖烬严只觉得呼吸不受控制,仿佛中枪的是他自己,叶幕无所谓的一笑,令他血液里的恶魔因子再次奔腾。
肖烬严突然放下手枪,轻轻一笑,冷酷迷人,“叶幕,你知道你这一逃,有多少人跟着你遭殃吗?”
叶幕一震,愣愣的望着肖烬严,强烈的恐惧感传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