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惊得好一会没说话。
直到伊尔德挥着手催促：
“哈森警员，哈森。”
“那位工匠说，你只需要在结束学习之前凑足500镑交给他，他相信穆迪家族的信誉。”
说完，他直接掠过伊尔德，走向莱利。
“老于勒呢？”
“不知道。”莱利回头看了看空阔的大厅，无奈道，“在他主动出现之前，我找不到他。”
哈森抽动鼻翼，分辨空气中的气味：
“我闻不到他的气味，他进阶之后挖掘出了更多能力。”
放弃寻找隐藏自己的老于勒，哈森摊开手掌，宽厚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枚铁制的方形卷烟盒。
“这是你的子弹。”
入手感觉很轻，卷烟盒里叮叮当当的响。
打开盒盖，盖口倾倒，手心里多了五枚颜色不一的弹丸，指肚大小，滚动碰撞，发出金铁撞击声。
莱利惊愕：
“50镑？”
“50镑。”哈森点头。
“一枚，10镑？”
“一枚，10镑！”
莱利深吸一口气，思考着反悔退钱的可能性。
伊尔德不知什么时候凑到莱利身旁，捻起一枚红色弹丸举在眼前，一眨不眨。
莱利与哈森注视着伊尔德的动作，他是一名‘机械学徒’，热爱机械与蒸汽的‘机械学徒。
两人等待伊尔德发表意见。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东西。”伊尔德端详了一阵，最终开口。
“它的价格并不可爱，毕竟你一个月周薪水只有3镑，它却需要10镑。”莱利肉疼。
“不要用你那不信任的眼神看我，虽然我曾经的确不值得信任。”
哈森的手指伸进浓密胡子里挠了挠：
“老于勒，出来向你的侄子解释，我感觉他不会相信我。”
伊尔德眼睁睁看着，距离四五步远处，老于勒干瘦的身形突兀出现，胡桃木手杖清脆地敲击地面，一步步走过来。
“这是什么魔药？”伊尔德张大嘴巴。
莱利快速地向他解释一句：
“‘密语者’魔药，能够挖掘出隐身能力。”
“不是隐身，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从而免除他人对自己的注意。
简单说，不是我隐身了，而是你们没有注意到我。”
老于勒纠正莱利的错误，一步步靠近，目不斜视地穿过莱利与哈森中间，走上环形楼梯：
“哈森是个混蛋，但你可以相信他。”
随着语言的吐出，进阶‘密语者’力量调动，老于勒拄着手杖的干巴巴身形慢慢淡化、消失。
莱利只能听到每次脚步落下时，手杖跟着落下，敲击木制楼梯的沉闷声响。
伊尔德收回视线，张开的嘴一点点合上：
“如果不是有‘机械学徒’，我一定会选择‘密语者’。”
“我记得老于勒以前没有这么强，这是进阶后挖掘出的能力……”
哈森咕哝地含糊不清，莱利听了个大概：
“好吧，哈森叔叔，不如向我介绍一枚价值10镑的子弹，有什么特殊？”
说到‘10镑’两个单词，莱利几乎是咬着牙。
10镑，足够给艾蒂买10件体面的衣物，卢娜婶婶如果知道了……莱利打了个颤。
不得不承认，婶婶卢娜在嘲讽这一项上确实有常人不能及的天赋。
哈森指着两枚红色弹丸：
“红色的，序列进阶三次以下的魔药服食者，打中就死。
大概就是老于勒这个档次，只需要一枚，他就会回归主的怀抱。”
莱利的眼角突地跳了一下。
老于勒的‘密语者’未进阶之前，配合那柄‘半银锁链’手杖，在崖口警所内只排在三名华警之下。
进阶之后的他，原先掌握的能力更强，挖掘出更多能力，竟然只需要一枚红色弹丸就能将他击杀。
“在我发现老于勒之前，他可以不被发现的靠近。”莱利敏锐发现作战方式中的漏洞。
“所以工匠贴心的给你搭配了两枚显形子弹。”
哈森指着那两枚白色子弹，“当这两枚子弹发射出去撞击到地上，就会爆发笼罩半径3英尺的混合药粉。
综合了显形与滞缓两种能力，帮助你的射击。
拥有类似‘密语者’隐身能力的超凡人士很少，你有可能用不到它们。
最后一枚是爆炸子弹，爆炸威力只有红色子弹的一半，但是覆盖范围广。”
哈森指着最后一枚黑铁质感的弹丸介绍完，莱利心中的肉疼淡了不少。
蒸汽步枪‘秃鹫’配合这五枚融合了序列力量的特殊弹丸，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
五枚弹丸收进卷烟盒，莱利笑嘻嘻地向哈森道谢。
“哈森叔叔，那张‘幽影’的皮，什么时候能够制作完成？”
“还需要几天时间。”
哈森雄壮的身体转动，“跟我来，带你们去办公室，认识其他人。”
莱利与伊尔德跟在哈森身后，踏上二楼，继续向前。
走动中，莱利将卷烟盒放到外兜，用布包裹崩损刀刃的手术刀占据衣兜大部分空间。
握着手术刀调整位置，莱利视野中，哈森宽阔的后背出现深邃的红蓝二色线。
与‘幽影’外圈环绕蓝色，中间一段短短的红线不同。
哈森身上的红线与蓝线交织，红线集中分布在头、胸、躯干，蓝线主要分布在四肢与关节的连接点。
红线代表‘致死’，蓝线代表什么……莱利的目光在后脑、咽喉、心脏这些红线密集的地方看过。
然后转到四肢与关节的蓝线上。
随着哈森的走动，红线与蓝线小幅度地变动。
动作、姿势不同，对身体的保护区域有变化，致死的位置随之变化。
莱利转头看向身旁的伊尔德。
他身上的红蓝线更多、更杂，密密麻麻的分布。
哈森服食的是‘强狮’，强化身体，减少了他身体上的致死位置……
伊尔德是‘机械学徒’，不注重对身体的改变和增强……
莱利隐隐做出猜测，思绪发散，老于勒进阶之后，身体会有什么变化……
思绪转动间，哈森将两人带到与警员休息室相邻的办公室。
敲了敲半敞的门，嗡杂的议论顷刻安静:
“各位，来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