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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你或许很懂谋略,但你不懂吕布

  对于秦瑱的建议,刘备自然不敢怠慢,思虑之后,下令陈到带领本部精锐三千自西门悄悄行出城外。

  又令张飞等人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同时派出了不少探子,严查孙策军的动向。

  结果探子刚派出不久,之前刘备派出探查水坝方向的探子便已回归,言说是孙策军并未拆去水坝,反留两千兵马继续驻守。

  听到这个消息,刘备自是惊讶不已,急忙将秦瑱招来议事道:

  “果然不出军师所料,孙策战败纪灵之后,并未拆去水坝,可见其仍有掘水之意!”

  秦瑱一听这话,思考了一会儿便道:

  “孙策如此,乃为留后路,必是存心与我军为难,又惧战败难归,留下此水,可挡我军追兵!”

  刘备闻言,自是皱眉沉吟道:

  “现在虽说我军已得城,水渠又未修好,但敌军掘水,还是能流入城中。”

  “此地关键,却被敌军所拦,如之奈何!”

  见刘备如此,秦瑱便摇头道:

  “主公勿忧,此地虽然要紧,孙策却还未移营,可见其现在还无掘水之意!”

  “此乃敌军后手,不可轻动,待探知敌军谋划再行应对。”

  刘备听着,也知现在担忧无用,索性继续等待探子回报。

  然则直到下午时分,几个时辰过去,都未见孙策军有任何异动。

  反倒是吕布那边派人前来催促,要刘备给个说法。

  要说现在这个局势,其实三家各有心思,孙刘两家是在互相算计,吕布却是焦急空手而归!

  自凌晨入城之后,吕布就一直没睡,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

  毕竟,刘备不是第一次坑他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刘备答应用寿春钱粮换他帮忙,寿春钱粮就被提前运走。

  显然他多半是又被刘备坑了一次,刘备就是知道此事,方才会如此应他。

  想到此处,吕布就将许汜王楷叫过来商量,商议一番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多半是被坑了,但又不能动手。

  因为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于此状,吕布自然羞愤不已,许汜见此,就谏言道:

  “如今寿春已取,将军可再问刘备如何处理,我军要取新蔡,孙策要取合肥,只管问刘备如何处置。”

  “若他再是口头许诺,空无一利,自可联合孙策攻之!”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其实很难看出孙策这次也被刘备坑了,但他们能看出来孙策这一次是啥也没得。

  刘备先应孙策要取合肥,现在又要和他们应他们钱粮,显然已经冲突。

  要是刘备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答复,那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动手了。

  吕布闻之,点头称是,自然就让前来催促。

  刘备面对吕布的催促,不由一个头两个大,对秦瑱道:

  “现在孙策并不动作,吕布又来催促,这可如何是好?”

  而秦瑱一听,却叫刘备别慌,解释道:

  “孙策不动,多半因为士卒疲惫,我军没有由头,不好入营探之。”

  “正好如今吕布前来,可派人去招孙策前来议事。”

  “看孙策军是何态度,便可知其所想!”

  刘备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既然孙策不动,那他们就主动探探。

  当下他又派人朝着孙策营中行来。

  此时孙策正在补觉,一听刘备让人前来邀请议事,便是迷迷糊糊起身大骂道:

  “刘备老儿当真不让人清净!”

  要知道刘备每一次议事都是要搞事情。

  现在才取城池半天,又要议事,可见其烦。

  不过,他终究年轻力壮,恼怒了一会儿之后,便将周瑜等人叫来。

  实则周瑜也才刚起,唯有秦松等人因为没出战,倒也颇为精神。

  众人抵达之后,孙策便对众人讲述了刘备之举,问道:

  “现在我军还未动作,刘备又让议事,他到底要为何事?”

  而他一说罢,周瑜自是思虑,秦松却笑道:

  “主公何忧也,刘备此为无奈之举!”

  “须知吕布其人见利忘义,今晨便已经和刘备生怨,可见其人已经觉察刘备算计!”

  “如今这般,必是吕布相逼,无可奈何!”

  “我等不妨趁此机会前去游说,吕布必可为我军之用!”

  听其言语,周瑜思虑只此,也点头道:

  “文表所言不错,虽说此事不是我军发起,但也正可借此行事!”

  “不妨收拾收拾,直入城内,今夜便可动手!”

  孙策一听,自然也是振作了精神,心想这可是你刘备自找的,休要怪我!

  想定之后,他和周瑜便梳洗一番,与秦松一道,带着几十个护卫便朝城内行来。

  孙策这边入城之时,刘备已经与吕布坐到了一处。

  只见刘备端着杯子好生安抚道:

  “温侯勿急,我等友军,遇事便要好生商议,如今我军已取寿春,自当助二位达成所愿!”

  “我已令人前去寻来伯符,待伯符一来,我等商议之后,便可动军!”

  吕布听着这话,虽是心中恼怒,却也懒得多说,索性点头,自饮自酌。

  没过多久,府外又来人报,言说孙策已经入城。

  刘备闻之,急忙令人将孙策等人招入府内,便见孙策和周瑜协同而至。

  见得二人,刘备举杯便笑道:

  “孙郎来迟,我与温侯久侯多时矣!”

  “昨日亏得孙郎拖住敌军兵马,不然我等断难夺取此城!”

  他一说这话,孙策就差点怒骂出口,好在周瑜在一旁死死拉住,憋了许久,方才冷声道:

  “使君无需如此,谁叫敌军偏偏朝水坝前去,我军前去阻挡,也是无奈之举!”

  “闲话少说,但不知使君此番前来欲议何事?”

  见孙策一脸不善之相,吕布便是一异,刘备则是微笑道:

  “说来有些惭愧,此次唤孙郎前来,正有一事与孙郎相商。”

  “乃因我军之前本应了温侯寿春城内钱粮,不料城内钱粮,却被敌军迁往新蔡。”

  “故我军思虑,左右现在国贼当前,不妨贵方先行南下,待我军与温侯取了新蔡之后,再行南下助力!”

  “孙郎放心,待取钱粮之后,我等自会南下与孙郎助力夺取合肥!”

  “等取了合肥之后,我等三家一道进军汝南,可保能将袁术尽灭于此!”

  看着刘备笑容,孙策一时暗怒此人明面一套,背后一套。

  事到如今,还想用这种说辞来说动他们,着实痴心妄想。

  他正恼怒之时,周瑜却是一脸可惜之色道:

  “敢叫二位知晓,不是我军不去,实在是我军收到了消息,言说吴郡严白虎等人作乱。”

  “我军必须尽快返回江东,稳住大局!”

  “故虽有愿与二位共同进军,可现在却须尽快返回江东!”

  “此次前来,并非议事,而是前来辞行,我军今夜就要拔营,实在无力助之!”

  而他一说罢,吕布就是一惊道:

  “贵军今夜便要返军?”

  他还想着和孙策干刘备一票,没想到孙策这就要走了!

  孙策要走,他一家在此,如何能是刘备对手?

  但吕布惊讶之时,刘备一阵惊异,难道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们这边刚取了寿春,吴郡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心里如此想着,刘备面上却是一叹道:

  “原来如此,不想江东之贼竟然趁乱而起,难得我等共力讨贼至此,形势一片大好,中道被阻,着实可惜!”

  “不过,江东终究为重,孙郎不愿与我等前去,也难强求!”

  “不如这样,现在我就备宴,今夜我等欢宴一番,权当为孙郎送行如何?”

  孙策见此,自是一脸冷笑道:

  “江东事急,我等哪里还有心思赴宴!”

  “使君自和温侯欢宴就是,恕策难以奉陪,告辞!”

  说完,他就看了一眼周瑜,周瑜点头,二人相继离去。

  眼见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刘备不由看向了吕布道:

  “本想我等三家进军,不想孙郎先去,这可如何是好?”

  吕布见此,自是沉闷的喝了一口酒,沉声道:

  “孙伯符去不去,我等又非不能夺取新蔡,莫非玄德想要出尔反尔不成?”

  刘备一听,当即就表态道:

  “温侯放心,便是孙郎不去,我军亦当助温侯夺取新蔡!”

  “不妨等明日送走孙郎,我等修整两日,便即进军!”

  见刘备一脸坚定之色,吕布也不好多言,索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道:

  “即是如此,便依玄德之言就是!”

  “现在孙伯符去了,我两家也无需饮宴,布自去也!”

  说着,他也站起身来,一脸凝重的朝外行去。

  可以说,现在的局面,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也不知该怎么回复,只能先回营中再找人商议。

  他这一走,刘备一连送走两家,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意。

  他本来以为还有一场大战,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现在孙策一走,就只剩吕布一家,他们也更好施为一些。

  如此想着,刘备一阵轻松,不由又多喝了两杯,方才令人撤下酒具,回到府内准备将好消息告知秦瑱。

  但他一回府,却见秦瑱没了踪影,接连找了几圈,都没见到秦瑱所在。

  一见此状,刘备顿时就有些慌了,急忙叫来亲卫问道:

  “可知军师去了何处?”

  亲卫闻之,急忙回道:

  “军师之前言说有要事需要出府一趟,带着随从就行出府去,不知现在何处!”

  刘备一听这话,这才安下心来,他倒不是怀疑秦瑱离去,而是因为现在城内兵荒马乱,秦瑱在府内也不安全。

  而现在秦瑱是主动离去,那他自然不需要担忧。

  不过虽然不担忧,但他还是有点怕秦瑱出事,当下急忙令人寻找,如此没过多久,便见秦瑱骑着马悠然返回。

  刘备见其悠然模样,不由上前怨道:

  “军师又去何处逛来,备等候军师已久!”

  而秦瑱一听这话,便即翻身下马笑道:

  “但不知主公何事寻在下?”

  但说出这话之后,不等刘备开口,秦瑱便行上前一脸笑意道:

  “主公且慢,不妨让在下猜猜,主公定是要告知在下,孙策已经辞行而去,是也不是?”

  刘备一听,不由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奇异之色道:

  “军师何以知之孙策前来辞行?”

  随之便见秦瑱掸了掸衣服的尘土,笑道:

  “因为我已探知孙策之谋,他今日是故意前来辞行,松懈我军,实则暗通吕布,准备连夜杀回,里应外合,攻打寿春!”

  刘备闻言,骇然而惊道:

  “军师何以知之敌军之谋?”

  而秦瑱见之,便是微微一笑:

  “因为在下刚从城外行来,看到孙策军正在准备撤营,便知其人必去!”

  “但孙策虽去,兵马却还守在水坝之侧,若孙策果真不愿与我军为难,知道消息,便要提前拆卸水坝,即便不拆,也当先行撤军!”

  “可他这支兵马至今未撤,便知孙策贼心不死。”

  “他即是贼心不死,又来辞行,可知算计便在其中,但现在他在城外,又无攻城器械,如何谋划我军?”

  “唯一的办法,就是策反吕布,而他想要联络吕布又不引起我军注意,就需要借入城之时,顺势说服吕布。”

  “因而在下方才就在府外等候,看看孙策是否真与吕布相商。”

  听着秦瑱一连串的推测,刘备那点酒意顿时消失无踪,急忙道:

  “那军师在府外看到了何事?莫非孙策果然在与吕布密谈?”

  可秦瑱闻言,却摇头一笑道:

  “非也,孙策不仅没和吕布相商,相反一出府内,便朝城外行去!”

  “在下一路随之离去,直至城门,也未见其与吕布相商!”

  “在下见状,心知孙策如此,必有其异!”

  “他既然不是亲自暗通,那便是遣使前去!”

  “故而瑱待孙策离去之后,便询问了探子孙策来时有几人。”

  “探哨告知孙策来时,麾下连带护卫,一共三十七人!”

  “可离去之时,孙策麾下只有三十四人!”

  “一连询问几人,彼等都能确定其来时麾下是三十七人。”

  “可见孙策麾下确实少了三人!”

  “主公想想,这剩下的三人,会去何处?”

  随着秦瑱的讲述,刘备不由一惊道:

  “军师是说,孙策的使者现在就在吕布军中?”

  他还以为孙策真要走了,心里还有点高兴,没想到这竟然是孙策的计策!

  若非秦瑱亲自前去探查,恐怕他们这次真要翻大车了!

  想到此处,他顿时忙道:

  “即是如此,何不前去阻之?”

  但秦瑱闻之,却是一脸笑意道:

  “主公莫急,若是孙策有其他算计,我军还可忌惮三分。”

  “若是他想利用吕布,那就是作茧自缚,必受其害!”

  吕布要是真这么好利用的话,那他就不需要花费这么大力气谋划吕布了。

  从这个计策就能看出,孙策军或许很懂谋略,但是他们不懂吕布。

  真相对吕布来说重要么?当然重要。

  可对吕布来说,更重要的是利益!

  孙策若是觉得些许话术就能说动吕布,那就太过天真了一些。

  思虑之间,他便对刘备道:

  “主公只管现在将吕布再度叫来议事,在下自有办法让孙策自食其果!”

  刘备见之,心中一奇,虽然还有些疑虑,可秦瑱都这么说了,可见其有把握,当下他便点头应诺,急忙派人去将吕布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