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灵怪，心里不免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不料，赤发鬼猛地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他的方向。
该死，原始教派的人和灵怪怎么都喜欢回头！
唐路僵在原地，再次一动不敢动。
“赤发鬼，怎么了？”高大男人有所察觉，侧头问道。
赤发鬼注视了几秒，没有发现异常，摇了摇头。
高大男人不甚在意，继续向前走去。
唐路目送他们远去后，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崇尚原始的家伙，警觉也太高了。
哪怕有念幻在身，唐路都不敢离他们太近，生怕被他们灵敏的五感发觉。
既然没有跟上魔鬼筋肉人，唐路便悄悄摸到石门旁边，向里面看去。
石门里面的大厅十分宽敞，聚集了很多人。
这些人衣着普通，脸上带着些许不安以及莫名的兴奋，应该都是被骗来的市民。
几个黑袍人如同牧羊犬般盯着这些人，其中为首的黑袍人高声道：“原使大人的传道已经结束，崇拜原始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请尽快做出选择！”
话音一落，另一位黑袍人把拖车一推，几十枚契令被倾倒而出，散落满地。
这些契令剧烈晃动着，其中的灵怪拼命想要挣脱出来，却被困在其中。
唐路感到惊讶，契令没有困住灵怪的功能，被骗来的人也应该召唤出灵怪保护自己才对。
唐路不敢进入大厅，在门口认真观察，发现那些契令被缠绕上了纤细的荆棘。
感知信息随之出现在唐路眼前。
【铁荆棘：黄铜阶资源，能够封锁住力量，常用于资源的保存。】
看到铁荆棘的第一时间，唐路眼睛一亮，飞艇蟹的培养方法里就有提到铁荆棘，是其训练的辅助材料。
只是出乎唐路意料得是，铁荆棘居然还能封印契令，难怪虽然是黄铜阶资源，市面上却鲜少流通。
就在这时，有一位衣着普通的男人跪了下来，高喊道：“我愿意崇尚原始，获得无上的力量。”
“很好。”为首的黑袍人颔首，指向散落一地的契令道：“你想要选择自己的灵怪，还是由我们分配？”
普通男人紧张的表情一喜，激动道：“由教派分配。”
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强大的灵怪，不然也不会轻易接受成为教徒。
“上交契令，在一旁等待。”为首的黑袍人挥了挥手，淡淡道。
普通男人连忙指出自己的契令，由一旁的黑袍人收了起来。
有人忍不住问道：“上交给你们的灵怪，最后会怎么样？”
为首黑袍人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放归原始。”
放生？
唐路听得一愣，原始教派的主旨有违社会发展，掌握的最早期契约方式容易使人狂暴，没想到入教作风这么好？
不仅为教徒派发灵怪，还不会伤害教徒原本的灵怪，为其放生。
此言一出，动摇的人更加多起来，陆陆续续有人愿意成为教徒。
唐路观察一阵发现，在场的大多数人衣着都比较普通，年龄介于二十岁上下，属于比较底层的训怪师。
原始教派的目标明确，教众的招揽上瞄准了渴望变强的普通训怪师群体，同化率十分高。
思及此，唐路悄悄退走，对方的传教手段高超，十分有目的性，不是他能阻止的。
感知地图被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让唐路无法借此寻找方向，只好跟着之前魔鬼筋肉人离开的方向摸去。
地下基地十分宽广，时不时还有黑袍人巡逻，寻找十分不易。
唐路再次紧贴墙壁，等待着巡逻的两名黑袍人离开。
不过，其中一名稍矮的黑袍人似乎耐不住寂寞，嗤笑道：“那些愚蠢的人莫非真以为可以逆天改命？”
另一名高个子的黑袍人也很猖狂道：“都是养料而已，等待他们得只有回归原始。”
唐路心中一动，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想要听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要不是红目地区对我们太过防范，我们何必冒险来到龙华地区。”个子矮的黑袍人说道：“好在原始之树也趋于成熟，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原始之树？那是什么东西？
唐路听得一知半解，只好记下来回去再仔细搜索下资料。
“对了，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怎么办？”高个子的黑袍人问道。
“谁知道呢，被原使大人看上，应该会被弄到残废吧。”个子矮的黑袍人嘿嘿笑了起来。
唐路眼里寒芒乍现，轻轻拍了拍肩膀的位置。
小檐猴会意地探出头来，眼中无形波纹荡漾而出，念梦技能发动。
两名黑袍人齐齐打了个哈欠，近距离被念梦命中，毫无反抗地进入了梦乡。
唐路赶紧扶住他们，把他们拖到角落，小檐猴配合默契地施加上念幻，遮蔽他们的身形。
通道中只是凭空消失了两个人，一切无事发生。
“猴子，你能从他们脑子里挖出点情报吗？”唐路询问道。
小檐猴摸了摸下巴，眼中三种光芒轮番映射而出，笼罩在两个黑袍人头顶。
念梦技能诱导他们的梦境，念噬技能吞没他们的梦境，再由念幻技能投影出他们的梦境。
两面模糊的光幕出现在他们头顶，画质有些差，但看小檐猴一副尽力的样子……唐路赞道：“猴子，做得好！”
小檐猴双手叉腰，一脸骄傲。
虚幻的幕布上光影流转，唐路仔细辨认，筛选有用的信息。
梦境总是光怪陆离，其中有三幅景象吸引了唐路的注意。
其一是与主人离别的灵怪，在黑袍人的安排下进行回归野外前的治疗，注射药剂后竟然昏迷了过去，接着被丢到一处未知的土地上，转瞬化作白骨；
其二是成为教徒的男人，与一枚种子模样的灵怪进行契约，瞬间被汲取成了干尸；
其三则是一棵雄伟的古老巨树，枝繁叶茂，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耀人的光辉，令人止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梦境景象停顿在这一画面轰然崩塌，两名黑袍人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仿佛梦见这棵巨树本身就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