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我的孩子!就让部落的使命从我这里结束吧,你有权选择全新的生活,现在按我说的做,你带人撤出坦桑镇,天亮之后再回来,到时候有人会为你奉上那支商队的全部筹码,此役,还能让你在北军树立威望,积累功勋。”
桑托斯的话,让克雷顿瞬间想到了老师安插在罗斯家族商队中的那位秘谍。
“老师。”克雷顿眼眶湿润。
“去吧!”
……
随着克雷顿退出会议室,高文也操控侦察机撤了出来。
此刻的高文,已是汗流浃背。
北军的指挥官开始玩欲擒故纵的兵法了。
而且他们在伊莎贝拉身边安插了间谍。
这两个信息,关乎大家的生死存亡。
高文火速退出医疗室,打算原路返回,跟大家汇合。
就在高文现身街头的瞬间,一个高大身影从街道左侧的排水渠中突然蹿了出来。
大意了!
高文只顾着侦察三层楼的情况,竟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事发突然,高文根本来不及细看那个人的样貌,只是通过皮甲跟马刀基本确定了对方是北军的骑士。
恍惚间,高文看到透着森寒的马刀朝着自己劈斩而下。
太快了!
高文本能的错开脚步踉跄后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含糊,燧发枪粗略瞄准,便朝着那道压迫而来身影开了一枪。
砰!
子弹在骑士的皮甲上面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骑士狰狞扭曲的五官跟痛苦抽搐的嘴角已经给出答案。
虽然击中了对手,可是高文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骑士整个人的体重压堵在枪管上,一并将高文压倒在地。
混杂着焦灼气味的粘稠血液不断从骑士的伤口处滴落到高文脸上。
浓郁的血腥味以及肩膀上的剧痛让高文感到恐惧。
自己受伤了!
骑士的马刀落在高文的右肩上,若不是高文用将近两米长的燧发枪挑着骑士,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可能整条手臂就会被无情卸掉。
“法克……”骑士喉咙间发出类似兽吼的咆哮,歇斯底里的下压马刀试图给高文造成更大的杀伤。
高文则努力挑开对手,奈何肩上的剧痛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反观那位自知必死的骑士,拼劲浑身余力举起马刀,对准高文脑袋劈斩而下。
邦——
高文耳畔传来一道沉闷的打击声。
他依稀看到有人拿着枪托重击骑士的脑袋。
随着头颅碎裂、颈椎断折的声音,骑士耷拉着低垂的头颅倒向一旁。
“哦,天呐,尤文!你不能死!主内平安,耶稣爱你,上帝祝福你!”
拉里修斯,修里修气的做着祷告,看着高文衣袍血染,以及‘死不瞑目’的双眼,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该死的,你瞎嘟囔什么?”高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哦!感谢上帝!亚历山大·尤文,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刚才我聆听到主的呓语,主说,你是极暗之地的初升,是启迪我成功的向导。”拉里修斯欣喜若狂的背起高文往胡同内退去。
“拉里修斯,闭上你的嘴巴,我不喜欢别人为我祈祷。”
“为什么?”
“我不希望自己被上帝盯上。”
“放心吧尤文,上帝不会嫉妒你的才华与天赋。”
想到刚刚听到的,高文急切地问道:“拉里修斯,你见到伊莎贝拉小姐了吗?”
“没……”
拉里修斯气咻咻的背着高文来到一间房屋。
房间内还有两名战友,两人的体型跟样貌相对平庸,但是非常相似。
高文回忆了一下,迅速想起他们的名字。
鲍文、鲍尔。
两人是同胞兄弟,一直被奥德彪视为心腹。
看到高文受伤,鲍文兄弟既紧张又关切,当即抱出个医疗箱,细心的为高文消毒、包扎。
鲍文略带几分义愤道:“愚蠢的汤姆逊难堪大任,亚历山大·尤文,我们愿意听从你的指令。”
鲍尔跟着接过话茬:“尤文,我为我们以前对你的轻怠感到抱歉,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不是被拉里修斯的卓越口才说服的,而是纯粹的欣赏你的才华。”
“我……我非常感谢二位的支持,我愿跟大家一起奋斗,为了农场梦!”高文操持着土味英语,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经过一番商业互吹,彼此的关系迅速火热。
鲍文兄弟帮高文处理好伤口,庆幸道:“伤口没有大碍,若是刀锋再往里面倾斜一点点,就斩断你的颈动脉了!”
高文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臂,确实没刚才那么疼了。
这个年代的医疗箱,乙醚跟酒精属于标配,冷兵器造成的皮肉伤基本都能搞定,而且不易感染。
但是子弹造成的贯穿伤就有些棘手了。
“拉里修斯,你没见到伊莎贝拉小姐?”冷静下来的高文再次询问。
“汤姆逊阻止了我,他说我没有面晤大小姐的资格,此外他下令让阵地前移三十米,他是一个极度蛮横的家伙。”
听着拉里修斯的陈诉,高文眼中闪过一丝利芒。
高文联想到他在北军指挥室内听到的情报。
恐怕汤姆逊绝非专治那么简单。
高文现在还不能跟这些人透露汤姆逊是内鬼的消息,害怕军心涣散。
高文走到门口,直观的扫视街上的阵地。
虽是黑夜,但是在雪地中找人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很快,高文就看到汤姆逊游走在阵地后方三十米处,正在奥德彪跟伊莎贝拉所在的那间房屋门外徘徊。
片刻后,汤姆逊拽出束在腰带内的灰色上衣,特意将衣服捋直,将那把别在他腰间的鲍伊刀尽数掩盖。
看到汤姆逊鬼鬼祟祟的推开房门,高文急忙操控无人机跟了上去。
房间内的空间不到十五平,陈设捡漏,很久无人打理。
奥德彪坐在藤椅上,背靠墙壁,面朝房门。
他右手边的桌子上沉积了厚厚的灰尘,无心清扫的奥德彪随意将左轮手枪跟弹鼓放在桌上。
除了手枪跟子弹,桌上还有一个马皮缝制的储物袋。
奥德彪脚下的地面上,丢着一地带血的绷带跟消毒棉。
伊莎贝拉则站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往奥德彪脸上缠着绷带,她的手法很生疏,因此包扎的速度很慢。
奥德彪看到有人进门,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的左轮手枪,当他看清楚汤姆逊的面容之后,紧绷的身体明显有些松懈,却还是狐疑道:“汤姆逊,你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