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托姆还活得好好的，战国很高兴。
但是对方说话的语气，战国不喜欢。
可是，还不等战国发话。
只听施托姆那边又继续说道。
“如果你是想要跟我谈什么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事情，那我现在就要挂电话了。”
施托姆可不想要听战国唠唠叨叨地说什么“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身份敏感，不能轻易对他动手”之类的屁话。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身份再敏感。
最多也不过只是一个“前”天龙人而已。
大海普通人忌惮、恐惧所谓的“造物主的后代”。
施托姆可不鸟那群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的弱智。
五老星玛卡斯·玛兹圣施托姆都敢打。
何况是普通的天龙人？
何况是一个连天龙人自己都不认可的“前”天龙人？
“等一等，施托姆！”
战国连忙对着电话虫低声喊道。
“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交代！
“你看到世经报紧急刊印的新闻报纸了吗？”
关于多弗朗明哥，战国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跟施托姆谈一谈。
但是施托姆的态度十分坚决，战国也怕这家伙直接撂了电话虫不管，索性先谈一些别的事情。
“世经报？”
施托姆对于这件事情确实不知情。
“摩尔冈斯那只大新闻鸟，又胡编乱造了什么‘大新闻’？”
“胡编乱造？”
战国拿起一旁的世经报，逐字逐句地读出了上面的一条新闻标题。
“《德雷斯罗萨惊悚一幕！唐吉诃德海贼团宣告覆灭！》这就是世经报的头版头条！”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件呢，原来是这个……”
施托姆无语道。
“战国元帅，你是不是有些老糊涂了？唐吉诃德家族就是我干掉的啊！”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战国磨了磨牙齿，他盯着世经报的头版头条上的那一面三头白龙旗，沉声问道。
“德雷斯罗萨王国拆除了唐吉诃德家族的笑脸旗帜，换上了一面新的旗帜。
“那一面旗帜，不像是普通的海贼旗……黑色的旗面上面烙印着一只三头白龙——”
“那是我的旗帜！”
施托姆直接打断了战国的话，主动告知道。
“虽然我还没有说过，但是我确实已经成立了一个海贼团——风暴海贼团。
“现在插在德雷斯罗萨王国的王之高地上的那面旗帜，就是风暴海贼团的海贼旗！”
尽管战国的心中对这件事情早就有所预料了。
但是当施托姆亲口承认那面三头白龙旗就是他的海贼旗的时候。
战国的心中还是莫名浮现出了一股遗憾、失落的情绪。
施托姆似乎在海贼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宽，越走越远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成立了一个海贼团？”
“啊？你果然是老年痴呆了吗？战国元帅。”
对于战国的问题，施托姆无可奈何地提醒道。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风暴海贼团现在还没有正式起航！我连船员都还没有找齐呢！目前打算再找一位‘船医’……唔，也有可能是两位。”
“咳……”
战国轻咳了一声，掩盖住尴尬情绪。
他对于“风暴海贼团的船医”并不感兴趣。
出于某种目的，战国开口转移话题。
“施托姆，你之前不是说要组建自己的部下团队？我不是说什么‘风暴海贼团’，我是说‘利刃部队’。”
施托姆惊讶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嗯？”
战国一愣。
“我是说利刃部队，不是海贼部下！”
“对，我知道，可是我在利刃部队干的活儿，就是当海贼啊！”
施托姆非常坦然地说道。
“如果战国元帅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称呼‘风暴海贼团’为‘海军风暴部队’。”
“等——等一等！”
战国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是……你的那个什么‘风暴海贼团’，其实就是你组建的海军部队？”
“也可以这么理解。”
施托姆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战国元帅，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风暴海贼团’的成员几乎都是那种刚出海——唔，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反正都不是什么‘恶人’就是了。”
“这不是什么恶人不恶人的问题啊……”
战国的内心中涌出一股莫大的无力感。
“施托姆，你现在是王下七武海。
“你组建海贼团，我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海贼和海军混为一谈呢？”
当初到底是谁让施托姆去当王下七武海的！？
战国的内心正在愤怒咆哮。
施托姆那边忽然沉默了片刻。
“战国元帅，关于这个问题，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战国觉得施托姆的说法有些复杂。
“假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
“假话是——我现在的明面上的身份是海贼，不方便招收海军。”
施托姆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真话是——这年头，但凡是有天赋、有梦想、有能力的年轻人，谁还会想当海军啊？”
施托姆的这句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海军的人才断档问题早就有了。
在战国那个年代，一代人里出现了战国、卡普、泽法三个“大将”；
时光荏苒，等到下一代海军，里面也有黄猿、赤犬。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
青雉和黄猿、赤犬并不算是“一代人”。
而在黄猿、赤犬、青雉之后。
海军就只能找出桃兔、茶豚这样的“大将候补”了。
在过去的年代里。
所谓的“大将候补”，其实就是指一旦大将位置出现空缺，大将候补就可以立刻上位，成为新的大将。
然而施托姆很清楚一件事情。
在几年之后，顶上战争爆发，海军迎来全面换届，世界政府开启世界大征兵。
战国半隐退，赤犬上位，青雉离开海军。
海军大将的位置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空缺。
但是后来成为海军本部大将的，却不是茶豚加计和桃兔衹园。
而是经过世界大征兵，层层选拔出来的藤虎一笑、绿牛荒牧！
为什么茶豚加计和桃兔衹园这两位“大将候补”不当大将？
难道是因为茶豚加计和桃兔衹园不喜欢当大将吗？
难道是因为茶豚和桃兔更喜欢当“大将候补”吗？
还不是因为这两个所谓的“大将候补”，在实力方面完全抗衡不了经过世界征兵选拔出来的藤虎和绿牛！
海军内部培养不出来顶级人才。
只能够依靠世界征兵从外界选拔海军本部大将！
这说明什么？
海军的顶级战力已经彻底断档了！
而人才断档的根本原因……
施托姆觉得是因为罗杰开启了大海贼时代。
有天赋、有梦想、有能力的年轻人，不再相信正义，全都去追求“大秘宝”了！
这才是海军人才断档的原因！
谎言不会伤人。
真相才是快刀。
战国只觉得施托姆的那句“真话”，听起来无比的刺耳。
“施托姆中将！你也是海军的一份子！我们都是正义的践行者！”
“……战国元帅，我记得你当年似乎是信奉‘君临大海的正义’吧？”
施托姆沉默片刻，忽然又说起了一桩往事。
“可是等你卸任大将，成为元帅之后，你的正义就变成了‘绝对的正义’！
“那么，你现在所践行的‘绝对的正义’，帮助海军的正义‘君临大海’了吗？
“真正的君临大海的人是谁，别人不清楚，难道堂堂海军元帅还不清楚吗？”
这话一出。
战国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一旁的白色电话虫。
如果不是因为白色电话虫就在这里兢兢业业地干扰着外界的窃听讯号的话。
战国这时候都想要直接挂断电话虫了！
有些时候。
战国真的很羡慕卡普那个混蛋。
海军中将，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位置啊……
本部大将。
本部元帅。
全军总帅。
站得越高，知道的就越多。
从八百年前到今天为止。
海军所践行的正义，从来都不是为了真正的正义，而是为了维护世界政府的统治秩序！
一想到这里，战国谈话的兴致忽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他不该跟施托姆谈论什么“正义”的……
早在这家伙被泽法推荐进入利刃部队的时候。
泽法就曾在推荐信上说过——
彭格列·施托姆拥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正义理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施托姆能够进入到“自由”的利刃部队当中。
就说明施托姆所奉行的“正义理念”，与海军最普遍的正义理念是存在剧烈冲突的！
战国的心中一阵摇头，他再也不想跟施托姆这家伙讨论什么“正义”了。
“……这个话题就暂时到此为止吧，施托姆。”
战国再一次施展出话题转移法。
“关于维尔戈那件事情……多谢你给的情报了。”
施托姆见战国转移话题，他也见好就收。
说句实在的。
施托姆也不想老是跟别人讨论什么“正义”、“邪恶”之类的话题。
可耐不住总有人跳到他的脸上来，大言不惭地说着什么正义！
海军当中，确实存在信奉正义的好海军。
但那仅仅只是极个别例子。
比如说泽法。
再比如说T·彭恩。
可其他的海军都是什么正义？
将来的海军能够找到的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居然还是个顶上战争当中的“逃兵王”！
这种组织，就不要讨论什么正义了……
施托姆顺着战国的话往下聊。
“G5支部的维尔戈？他现在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去一趟？”
作为G5支部的最高长官，本身又是海军本部中将，维尔戈至少价值一座钻石奖杯！
施托姆衡量一个海贼的标准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战国回答道。
“维尔戈已经被波鲁萨利诺拿下了，很快他就会被送往推进城。”
“也行吧！”
施托姆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推进城确实是个‘好地方’！”
“是啊，啊哈哈……”
战国干笑了两声。
紧接着两人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又过了几秒钟时间。
战国抿了抿嘴唇，但还是坚持说道。
“施托姆中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将来也是要回归海军的……”
啪嗒！
说完这句话后，战国不给施托姆回答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虫。
施托姆聆听着电话虫的听筒中传来的道道盲音，不由得撇了撇嘴。
回归海军？
在进入海军学校的第一天，施托姆就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才能从海军中抽身离开了！
这烂怂海军有什么好待的？
如果战国的电话虫没有挂断。
施托姆真想对这位海军元帅来上一句——
“元帅大人，你不要再联系我了，我怕泽法老师误会！”
在施托姆看来。
与其回归旧海军。
不如相信新海军！
虽然泽法的“不杀的正义”比较软弱，不太适合这个乱糟糟的大海乱世。
但是总比维护世界政府统治、保护世界贵族利益的“绝对的正义”要强吧？
施托姆刚准备丢下电话虫。
又是一阵铃声响起。
这一回发来联络的人，地位比海军元帅更高。
五老星，财务武神，伊赞巴隆·V·纳斯寿郎圣！
施托姆脑筋一转。
难道五老星也是因为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事情发来联络的？
“喂……”
施托姆刚一接起电话虫。
听筒中便传出了纳斯寿郎圣怒气冲冲的训斥声。
“白龙！看看你做的好事！”
纳斯寿郎圣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对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出手？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你知不知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生意对政府有多大的——”
“五老星！”
施托姆冷淡地打断了纳斯寿郎圣的话。
“你们卖天龙人吗？我可以一万贝利收一只。”
施托姆的话，经过电话虫的转播，直接传入了盘古城的权力之间。
其余四名五老星全都听见了施托姆的回答。
纳斯寿郎圣先是震惊失神，然后是荒唐不已，最后是怒不可遏。
“白龙！彭格列！施托姆！你以为你在跟谁对话！？”
“五老星，很生气吗？”
“……嗯？”
纳斯寿郎圣被施托姆的回答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还气得七窍生烟的他，心头的怒火竟然被诡异地遏制住了。
“你说什么？”
“你们要是不卖天龙人，那你们要买天龙人吗？”
施托姆直截了当地说道。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们要还是不要？”
关于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施托姆早就已经定下了两个“买主”。
其中一个，是目前还不知道在哪里厮混的北海小船医。
另外一个，就是世界政府了！
施托姆追问道。
“五老星，这个前天龙人，你们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