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萤爝不息I启光 > 058章 浮生若梦,盛国皇后沈怡君

  诸侯清,四海归,巴山兀,寰宫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南山北北构而西折,直走岐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到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寰殿。朝歌夜弦,为盛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鬓也,汉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

  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有不见者,三十六年,魏郢之收藏,鲁商之经营,闽虞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奇珍力拓,弃掷逦迤,盛人视之,亦不甚惜。

  天际间,云雾缭绕,烟雾蔼蔼,宛如轻纱在空中飞舞。

  突然,一声雷霆震耳欲聋,震动着整个大地,那是宫车驶过的声音,它的轮子在金砖石板上辘辘作响,如同古老的乐章,在空旷的宫殿群落中回荡,随着宫车的远去,那辘辘之声也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低压的气息,仿佛整个寰宇盛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禹坤宫四周的景色,似乎都失去往日的色彩,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天空中的太阳都躲在云层里,洒下斑斑点点的阳光,照射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让人想挽留住最后一丝余辉。

  一个梳着高耸峨髻,峨髻中央插着华美的缧丝镶珠凤钗,两鬓插着几根祥云发钗,鬓发间点缀着几珠发钿,高耸的云鬓上,还斜插一朵夺目的牡丹花,身穿一袭凤穿牡丹纹样的华贵宫装,一只手上端着薄如蝉翼,透如青玉的羊脂玉杯子,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玉杯上的茶盖,周身散发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端庄又慵懒的,浅浅的斜靠在金丝楠木打造的凤穿牡丹式样的凤椅上,背后的三个宫女,一个手持者两层华丽轻罗制作的华美伞盖,两个手持七彩孔雀羽制作的华丽羽扇,站立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空中斑驳的阳光洒下,照射在她那一身华贵的宫装上,使她宛如天边最绚烂的云霞一样美丽。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轻轻拨弄,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眸中似藏着深不见底的湖泊,泛着冷冽的波光,她的手指细长而白皙,轻轻划过玉茶杯的边缘,茶杯上的茶盖,一下又一下的扣在茶杯上,发出清脆‘叮当,叮当’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在空旷的禹坤宫宫院内回荡,流进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在她们心中好似死亡的丧钟,不断的回响,也回响在跪在她面前四个宫女的心间。

  宫殿内的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使得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增添了几分凌厉与不可一世的威严。

  突然,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玩了一刻钟的茶杯重重的放到身旁的茶几上,抬手接过身后贴身宫女綺毓递上来的牡丹凤帕,轻柔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手,那双眸子淡淡的看着眼前跪着的四个宫女,她的声音低沉有力,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啊,十五年了,这时间啊,可真是不值钱,本宫竟不知这宫里,竟有这么多人想弄死本宫的长公主。”

  “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沈怡君端坐在华丽的凤椅上,凤袍上的金线在斑驳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她更加威严不可侵犯,她的眸子如冰封的湖面,波澜不惊,却深藏着无尽的寒意。

  四个宫女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们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青石金砖,不敢有丝毫的抬头,生怕触怒这位尊贵的皇后沈怡君。

  沈怡君轻轻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个敲击声,都像是重锤一般,落在宫女们的心头,让她们的心跳加速,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虽说本宫的姐姐,不堪,但好歹也是为皇家诞育子嗣的功臣,昭华虽然从小被妖勾走了元灵,成了痴傻的模样,陛下难免心伤,想要静养昭华,才将她放置于碎玉阁,又让桃夭精心照顾,谁承想,十五年啊,昭华居然成了这幅模样,这那还有我大盛朝长公主应有的尊贵?你们何敢至此?嗯~~。”

  日光随着她的质问,冷冽的照射在跪在地上的四个宫女的身上,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刃,划破了沉默的空气,在空旷的宫院内回荡,如寒冰刃,凌厉而冷冽。

  “皇后娘娘,饶命····饶命···”

  冷冽的日光如同审判者的目光,毫不留情地照射在四名宫女身上,瑟瑟发抖的她们,跪在地上,咬紧牙关,不让泪珠从眼眶里流出,只有那一脸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溅起微小的水。

  她们的头深深低下,不敢直视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皇后沈怡君。

  皇后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割在她们的心上,她们只能不断地磕头求饶,希望皇后娘娘能够大发慈悲,饶过她们一命。

  四个宫女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显得她们的身形更加瘦弱,她们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痛楚,提醒自己还活着。

  “饶命?饶了你们后,好再去欺压本宫的公主?”

  皇后的眼神冷若冰霜,她缓缓起身,慢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头,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宫女们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感受到皇后裙摆拂过地面的微风,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凉意,她们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点响动都会激怒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

  皇后走到一名宫女面前,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宫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宫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

  “春娟,这名字很是风韵啊,你好似很欣赏谨公公啊~!”

  皇后身体微微前倾,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冬夜里的寒风,直刺人心,宫女春娟只觉得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谨公公在宫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皇后淡淡地说道,她的目光在春娟脸上游走,似乎要洞察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春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逼心头,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只是……只是敬仰谨公公的为人……”

  “哦?”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敬仰他的为人?那这么说来,你倒是很希望成为谨公公之妻。”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吓得春娟浑身一颤,几乎要跪倒在地。

  春娟的心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眼前的皇后娘娘那高贵的身影仿佛变成了一座冷峻的山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皇后的声音如冬日的寒风,尖锐而冷酷,穿透她的耳膜,直刺她的灵魂,春娟的双腿开始颤抖,但她努力支撑着上半身,不想在皇后娘娘面前失态。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虽颤,却尽力保持清晰:“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只是敬佩谨公公的为人,并无他意。”

  皇后娘娘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松开钳制春娟下巴的手,直起身来,回身缓缓走近凤椅,脚底上的宫靴,沉稳有力的踩踏在金砖上,每一步,踩踏的声音,都仿佛踩踏在春娟三人的心坎上。

  “啊~,本宫乏了,綺毓,她们仨你让谨公公领走吧,至于红蕊,你好好调教一番,这孩子,还算堪用,尺神医哪儿,你让小桂子多看顾点,公主醒了,回来报本宫。”

  皇后娘娘说完,缓缓走进内殿,金色的凤袍在罗汉塌上铺展开来,如同盛开的牡丹,华丽而庄严,她微微闭眼,似乎真的疲惫了,但那双紧闭的眸子下,却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波澜。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这一厢,綺毓应声行了一礼,款步走出禹坤宫,去偕老楼唤来谨公公。

  另一边,春娟三人听完皇后沈怡君的话后,突然觉得天塌了,身形踉跄的斜跪坐在宫院金砖地板上,感觉每一根神经都透着绝望,后悔,愤恨和不甘。

  仿佛随时会断裂,她们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般急促,又渐渐归于死寂,浑身上下好似再没有一丝生机。

  谨公公从禹坤宫外,被綺毓缓缓引进宫门内,踩着阑珊步调,不疾不徐的走来,他的步伐虽轻,但在春娟三人听来却如同雷鸣,他走到春娟仨人面前,低头俯视着她们,那双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温度。

  他缓缓跪下,深深磕了一个头道:“老奴谢皇后娘娘赏赐!”

  说罢,他又磕了一个头后,缓缓站起身,袍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庭院内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吧,打今儿起,你们仨儿,就跟着老奴,安安分分的,好日可就长着呢~!”

  春娟三人只觉得浑身一颤,仿佛有一股冷风穿透了她的身体,她们抬头看向谨公公,只见谨公公那张苍老而精明的脸庞上,此刻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的双眼,在凌冽的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像是两把尖锐的匕首,直刺她们的心扉。

  她们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谨公公却不再看她们,转身缓缓向禹坤宫外走去,那背影在冷冽的日光中逐渐模糊,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们三人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