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神诡世界:我能看到提示 > 第60章 喜妹(两更一起)

  “……可以。”

  苏昼沉吟片刻,同意了。

  昨晚桂枝就提到过,范金溺亡后,由于死状诡异,村里特地举行了“送水煞”。可过去一向灵验的仪式竟然失灵了,范金变成了诡异。

  难道范金化为诡异的原因是仪式出了问题?

  苏昼来到范家村,就是为了找出提示所指的使诡,可目前为止还没有头绪。也许那只特殊的使诡会出现在送煞仪式上。

  现在有机会亲眼去看看这“送煞”仪式,苏昼自然答应。

  “送缢煞”,听上去和“送水煞”是同一个系列。这样看来,棺中人应该是自缢而亡。

  估计这种“送煞”仪式,就是专为横死之人准备的。

  见苏昼答应,神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神婆正好烧完最后一沓纸钱,颤巍巍站起身,将苏昼引至屋内。

  “来吧,有些事情在外面不能讲,但在告灵屋却可以……”

  她带着苏昼来到一间黑木隔出的小间,四面都贴了咒符。

  走到隔间门口,那里有一个微缩神龛,摆着一盏功夫茶杯大小的香灰碗。神婆弯腰点了一柱短线香。

  苏昼凝神看去:

  【告灵屋:民间小道之一,由特殊的隔阴木建造,贴有符咒,据说能隔绝亡灵的感知。对亡魂有用,对诡异无效。】

  【迷路香:不入流的无品级物,能迷惑弱小的亡魂,但对于诡异、哪怕最菜鸡的难级诡异都不起作用。】

  待苏昼进屋,神婆仔细关好告灵屋的门。

  做完这一切,她轻叹一声:

  “棺里的,是范忠家的喜妹……”

  范喜妹的故事并不复杂。

  做为村里的一枝花,十六岁的喜妹有一张鹅蛋脸。

  她的眼睛水灵灵的,脸上带着两团骄阳晒出的山里红。两条乌溜溜的大辫子垂到屁股前,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挠得人心痒痒。

  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娇小姐们,但似野山花一般别有风味。

  两个月前,喜妹的老爹范忠在采药时不慎摔断了腿,直到现在还在屋里躺着。这下,家里劳动力少了一口,但吃饭的嘴可没少。外加还得治病,范忠家日子难过起来。

  那日,喜妹和她哥哥一起去明楼城卖药,竟然无意间结识了某家药铺的少东家。据说那人长得白生生的,风流潇洒。

  那少东家瞧着野山花一般活泼野性的喜妹新鲜,一来二去,两人好上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村里人都说,喜妹命好。

  那可是城里药铺的少东家呀!真嫁过去,那就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少奶奶哩!

  何况最近村里范老爷闹得厉害,就算没死人、也吓人不是。现在有机会能住到城里,范喜妹都要乐疯了,日盼夜盼早日嫁人。

  喜妹是要脱离苦海了,家里人还苦着呢。

  喜妹家一合计,姑爷这么有钱,正好现在范忠要治腿,等喜妹出嫁后,娘家怎么着也该搬到镇上去吧?算了算,笼统要了二十两彩礼,陪嫁一床薄被。

  没想到这要求被一口回绝。

  喜妹本来还想赌气撒撒娇,谁知少东家直接不见了。这让膨胀得脑子热烘烘的喜妹家害怕了,清醒过来,改口说不要钱。

  药铺东家本就看不上穷乡僻壤来的喜妹,现在她还顺竿子上爬,正好给了男方借口,哪怕不要彩礼也不同意喜妹进门。

  嫁到城里的美梦成了泡影,就在三天前,范喜妹一气之下上了吊。

  范金和范喜妹,都是在快要过上好日子时出的事,那个怨哟。

  神婆寻思,上次“送水煞”后,范金依然成了诡异,也许是怨气之深超乎想象。

  这次喜妹自缢,范家村吸取教训,更是做足了准备。在送煞仪式开始前,就往河里撒钱给喜妹开道。

  这才有了苏昼进村前,在河里看到大量纸钱漂流的一幕。

  近日村子新增的规矩,“俊后生不得入村”,也是为了防止加深喜妹的怨念。

  说完后,神婆吐出一口浊气:

  “这就是村子最近发生的全部了。要等‘送煞’后,喜妹才能入土为安。今晚子时,还请修士老爷压阵。”

  ………

  离开神婆住所,苏昼开始思考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他打算先去河边看看,毕竟范金死在水里,保不齐那有什么线索。

  没想到半路上,站了个孤零零的人影,好像在等苏昼。

  苏昼看过去,那人竟然是范金的母亲,范大娘。

  范大娘特意洗了头,身上的布衣早已刷得发白,磨破了边。她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这模样,和昨日路过村口时完全不一样,但沧桑的脸倒是没变。

  当初第一眼见到范大娘时,苏昼还以为这是位七八十岁已知天命的老人,没想到她实际才四十出头。

  苏昼反应过来,这是范大娘怕自己的邋遢样冒犯了,特地打理过。

  范老爷被干掉了,全村都欢天喜地,唯有一人心情复杂,那就是范大娘。

  范大娘看到苏昼走近,怯生生举起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包黄豆。她浑浊的眼睛看向苏昼:

  “城里的老爷,我能问您一個问题吗?”

  “您说阿金走了以后,会去哪儿?”

  苏昼虽然见过幽冥路,但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幽冥是不是前世那种六道轮回。

  他只知道,化为诡异再被灭杀,肯定是灰飞烟灭了。

  看着老态龙钟的范大娘,苏昼想了想,轻声说道:

  “总之,他解脱了。”

  范大娘垂下头:

  “阿金刚‘病’那会儿,我不甘心呐!可后来,也想通了。”

  “我想通了。他若是俊俏、聪明,固然好。但他就算是笨的、疯的,那也永远是我儿啊!”

  说到这,范大娘不禁哽咽。她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可老天连这点盼头都要剥夺,直接带走了她的疯儿子。

  “老爷,您说,是不是都怪我?我不该送他去学堂的。”

  “……”

  苏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知为何,他觉得心里有点堵。来到大殷王朝后,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苏昼忘记自己是怎么别过范大娘的、一路走到河边的。但他觉得,哪怕没有使诡这件事,他也要帮范家村解决最近的怪事。

  “呼……”

  来到宽阔的河边,看着滔滔流水,苏昼感觉心里好多了。他沿着上下游走了好几里路,一路聚精会神看去,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河里没东西……不是这条河的原因。”

  苏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