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许铭帮房龄做完了农活。
房老先生邀请着许铭去他家里吃饭。
许铭不好拒绝房龄的邀请,只能是去了。
房夫人杀了一只老母鸡,给许铭煲了一锅汤,里面放着山里的蘑菇,味道很是鲜美。
房夫人在从鸡窝里面捡了几个新鲜的鸡蛋,先用猪油煎成荷包蛋,再将荷包蛋用辣椒炒着,很是开胃。
最后配上茼蒿以及一道红烧肉,晚饭非常丰盛。
吃完晚饭后,房龄和邀请许铭下着棋,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许铭,豪族世家的事情,是最难处理的,你也知道,我们武国是以武立国,当时武国的地界,有十几方的势力。
世家豪族的投票站队,就尤为重要。
每当有一个势力投靠你,你要不要给人家好处?
而这,就为豪族尾大不掉形成了雏形。
好在的是我们学习齐国的科举制,寒门弟子乃至于寻常人家,也有一定的机会,再加上前几任君主的一系列改革,这才是在最大程度降低了豪族的影响力。
但是在不少的地方,尤其是像这种偏僻小城,豪族的影响力依旧是极为离谱,一方面是那一些偏僻的地方,朝廷不怎么在乎。
另一方面是这一些小城力量薄弱,而附近宗门又盘桓了几百上千年,所以一旦是某个家族的弟子成为了宗门弟子,家族就会借助宗门的影响力迅速扩大。
而那一些宗门也是默许甚至鼓励这种行为,因为那一些宗门可以借此吸血。
如今白河县四个豪族,分别就是附近的四个宗门扶持的。
朝廷不想管吗?
问题是怎么管呢?
各个地方人脉交错,又有宗门扶持,就比如这白河县。
县丞是本地的,小吏是本地的,捕快也是本地的。
这些人不收好处?
再来一个比较黑心的县令,那县令不收好处?
到时候县令和这一些好处打成一团,上下其手,整个县城更是乌烟瘴气。
在老夫看来,武国的世家豪族,相比于藩王来说,更是麻烦之事。
藩王如虎,而各个地方的世家豪族,则像是那白蚁。
老虎不能够不杀,而白蚁也不能够不除,否则再这么下去,武国的根基都可能被钻空。
所以许庞达想要解决那一些案子,难得很呢们怕是连证据都找不到。”
许铭喝了一口酒:“晚辈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晚辈在想着,干脆不要去找证据了。”
“嗯?”房龄看向许铭。
许铭也不遮遮掩掩了:“既然于探花有顾虑,我们也不好将这种事情上报,捅的太开,但我们将这些案子处理好,更不知猴年马月。
在离开武都之前,陛下曾经给我一块玉佩。”
许铭将那一块玉佩拿出,放在了桌子上,玉佩上刻着一把剑,剑上缠绕着一条龙:
“陛下曾经说过,这个玉佩有两个作用,一个是调动郡里面的军队,另一个对于五品以下的官员,乃至于凡尘百姓,有着先斩后奏之权。
调动郡里面的军队就没必要了,朝堂方面不好说。
但是先斩后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房龄严肃地看着许铭:“许铭,你可想清楚了!”
房龄知道许铭想要干什么了。
既然没有证据,那许铭就不需要证据。
先将这四个豪族给杀了,那这四个豪族的势力自然就乱了,其他人就怕了,阻力也就小了,最后再由许庞达接手,基本上就可以把事情调查得出来了。
但是……
房龄劝说道:“许铭,你小子不过是一个英魂境武夫,英魂境武夫还不足以在白河县横着走。
其次就算是你最后找出了四个豪族该死的证据又如何?
朝廷依旧是会有人对你进行抨击。
你确实深得陛下宠幸,但你越是深得陛下宠信,就越是危险,有很多人巴不得你死。
你不想当驸马爷,难道别人不想当?
再者,你可能会得罪四个宗门!
白河县的四个豪族,就是四个宗门在白河县的话语人,人家做事,肯定是会把自己的弟子摘干净的。
你就算是清洗了这四个豪族,估计都找不到这四个人死罪的证据。
而按照我们武国律法。
你将人家给杀了。
他们为了找回颜面,可不会管你到底是不是武国的状元郎,都是有权利让同境界的修士找你报仇的。”
听着方老先生的话语,许铭笑了一笑:“晚辈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来便是了,正好晚辈瞅着没有人练手呢。”
“你唉.罢了。”房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早该知道,你不是那一种安稳的人,否则的话,你当初也不会进血浮屠,更不会辞婚,到时候等你顶不住了,就赶紧回武都吧,老老实实成为驸马,估计也没人敢动你了。”
许铭落了一子:“到时候再说吧。”
和房老下了几盘棋之后,许铭告辞离开。
走在白河县的街道上,家家灯火已然熄灭,只留下了寂静的夜色与那皎洁的月光。
走着走着,许铭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眉头微微蹙起。
许铭继续往前走。
而就当许铭走过一个街角的时候,许铭停下了脚步。
低下头一看,是一个发光的阵法,阵法血红,像是用鲜血描绘而成的一般。
紧接着,阵法逐渐弥漫,宛若雨水冲刷了红墨,落得一滩血红。
血红之中一只又一只红色的鬼手抓向了许铭的脚。
“呵。”
许铭冷笑一声,用力往下一踩。
武夫血气震散而开,以许铭为中心两米的地砖粉碎塌陷。
烟尘散尽,一个男子出现在了许铭的面前。
男子看起来很是阴柔,没有一点的阳刚之气,就像是练了辟邪剑法一样。
看着这个男子,许铭笑了一笑:“让我猜一猜,你要我的命?”
“没错。”李灰大手一挥,数道鬼符撒在空中,一道道鬼魂从鬼符中钻出,扑向了许铭。
与此同时,在一个屋檐上,黑裙少女敲着玉足,撑着下巴,含笑地看着街上:
“这个驸马爷,长得还挺好看的嘛,可惜了啊,今晚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