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貂蝉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王景心中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私奔什么自然是不可能的。
自己好端端的放着名门望族的贵公子不当,难不成要学丞相躬耕于南阳吗?
而且就算王景愿意去种地,外头也没地给他种啊,方今天下,四海之内的良田早已被世家豪族瓜分殆尽,整个中原流民遍地,贫者几无立锥之地。
你想种地?
我还想种地呢!
东汉末年的平头老百姓哪有地可种啊?
那些都是地主的地!
更何况乱世将至,种田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
王景连忙阻止貂蝉收拾细软,软语安抚道:“好啦好啦,赶紧把细软都放下,我们哪都不去。”
“可是郎君……”
“且放宽心,我可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岂会轻易就走火入魔?再者而言,若是真有性命之忧,以我胆小如鼠的性格,到时候肯定第一个溜之大吉啊,所以我真的没事。”
“哪有人这般轻贱自己的?在奴婢眼里,郎君你将来肯定是大英雄大豪杰,要拯救万民于水火的。”
“不不不,英雄豪杰还是让别人当吧,我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的去顶,反正我肯定是顶不住的。”
王景还一同规劝,总算是说服貂蝉留下,让她暂时打消了一起私奔的念头。
方才一番拉扯,如今回过神来,才惊觉彼此似乎紧紧贴在了一起。
看着面容娇俏,身轻体柔的貂蝉,王景顿时就忍不住将眼前佳人揽入怀中,语气揶揄道:“看不出来,婵儿你的胆子还挺大的嘛,居然想要带着我私奔。”
“郎君不要啦。”
貂蝉轻轻扭了扭细腰,似乎想要挣脱,可王景温暖的怀抱却让她身子一软,随后便不再反抗,甚至红扑扑的小脸上,明眸秋光盈盈,竟隐隐有几分期待。
“郎君……”
“貂蝉……”
两人四目相对,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旖旎起来。
汉代的女子十四岁就要成婚,而且这可是高祖刘邦所立下的规矩,谁敢不从,就要被官府罚钱。
如此一来,民间女子十三岁嫁人的自然是大有人在,因此貂蝉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毕竟把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献给心上人,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了。
至于嫁给王景,这种事她就算在梦里也不敢奢望。
太原王氏好歹也是世家之列,哪怕王景只是次子而非嫡长子,可娶妻依旧要看门第和出身,讲究门当户对。
不过很显然王景不在乎这些,毕竟他是一条没什么大志向和大追求的咸鱼,就连审美都肤浅至极——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此刻怀中的少女明眸剪水,仙姿玉容,浑身上下又香又软,实在是让王景爱不释手,食指大动。
王景手指轻轻抚弄貂蝉娇嫩的脸蛋,少女欲拒还迎的姿态,让他愈发的把持不住,内心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唉,得亏是在东汉,否则我怕是要三年起步,死刑不亏哦。”
“郎君,还请怜惜奴婢。”
貂蝉眉目含春,面若桃花,已然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柔姿态。
望着少女的粉色樱唇,王景正欲深吻,却被屋外一声轻咳给阻止了。
“咳咳……”
“伯父?”
来者正是王宏。
只见他背负双手,目光灼灼,却是一语不发,就这么立在原地。
貂蝉被吓了一跳,连忙从王景怀中挣脱,诚惶诚恐地向王宏躬身行礼。
“貂蝉,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直到她的倩影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外,王宏这才开口:“元旭,你功体未成,切记不可失了元阳。”
“……”
王景心中腹诽不已,自家这祖传的功法干脆改名叫《童子功》得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怪练的人越来越少,都快特么的失传了。
“伯父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要与我说这些?”
王宏虽然很想对王景耳提面命一番,告诉他色是刮骨的钢刀,年轻人要懂得节制等等做人的道理。
不过一想到王景为了家族奋不顾身,无怨无悔,他又心中倍感亏欠,因此语气一软:“非也,我来只是为了询问你进展如何。”
而王景的回答,则是让王宏喜出望外,只见他昂然而立,眸光中满是自信和从容:“三日之内,我便可斩出法身。”
“此话当真!”
王宏难掩惊容,须知法身一成,王景就可正式修习《真阳九炼》,只待他功体一成,便大事可期!
王景淡然一笑:“伯父若是不信,景倒是愿意立下军令状。”
“哈哈,这倒不必。”
王宏喜不自胜,朗声大笑,之后便兴致冲冲地跑去找到王允,将这一喜讯告知于他。
可王允听闻此事之后,面上却无半分喜色,反而露出愁容:“唉,元旭进境如此神速,事后心魔的反噬必定剧烈,一念及此,我心实在难安。”
《三身术》的危险,王允这位擅长炼神的儒门大能岂会不知?
王景再不受宠,毕竟也是他亲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他这个学了大半辈子仁、义、礼的儒门名士?
只是有些事,终究不得不为。
王宏见状,亦是忍不住叹息说道:“如今的大汉,君臣离心,烽烟四起,万民有倒悬之危。子师你欲只手挽天倾,岂能无超世之力襄助?更何况乱世将至,我太原王氏纵有先祖庇佑,若无足够实力,又岂能在惊涛怒浪中独善其身?”
黄巾之乱的爆发早已掀开了朝廷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借着剿灭叛贼的名义,地方上的世家豪族无一不在借机扩张势力,或求自保,或谋天下,无论哪一种,都需要强横的武力作为基石。
太原王氏自然也不例外。
王允当初就曾参与剿灭黄巾之乱,甚至亲自披挂上阵,与贼军厮杀,因此他更明白力量的重要性。
为了汉室的江山社稷,为了王氏的家族存续,牺牲一个儿子,并不是什么不能付出的代价。
因此最后他也只能幽幽一叹:“是我对不起元旭啊。”
三日光阴转眼即逝,自从被家里人当成精神病之后,王景的精神就好多了,走路带风,行止愈发嚣张。
因为他忽然发现,平日总是把家法挂在嘴边的一家之主王允,如今貌似不怎么约束他的行为了。
而想明白其中缘由之后,王景整個人都来劲了。
嚯,以后自己在家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不过王景也是知道分寸之人,反正就是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尺度拿捏得可谓恰到好处,让家法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很快就让日子变得美滋滋起来。
既能享受豪门大户的待遇,又不用遵守豪门大户的规矩,怎一个“爽”字了得!
如此既要又要的,王景突然间觉得自己当个疯子其实也蛮好的,至少不想讲道理的时候就可以不讲道理,偏偏大家还觉得十分合理。
三日之期已到,王景很快就被王宏带到了王允面前。
他明白,这是王允要亲自验收成果了。
上辈子没少给老板做项目的王景,对这种套路可谓是烂熟于心了。
项目没做成之前,只要你是关键的技术岗位,那老板就恨不得把你当亲爹一样供起来,各种有求必应,笑脸相迎。
可要是项目最后没成……
那你就准备等着被埋进土里,入土为安吧。
因此王景并未因为家族对他的优待就忘乎所以,误判据说,他深知王允对他的骄纵全部源自于他能修成《三身术》,为家族带来不可或缺的利益。
否则之前他有多嚣张,失败后就会过得有多凄惨。
不过王景十分自信,三天时间看似不多,但思能的妙处就在于时间的流逝与现实并不同步。
在识海之中,只要愿意耗费心力,思维是可以无限加速的!
就好像平日里人在睡着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现实里其实只不过是一眨眼而已。
而王景服用了大量的黄粱酒来弥补心力的消耗,反正花家里的钱,他一点也不心疼。
因此别看现实中只过了三天,王景实际上已经在识海深处敲了三个月的代码,总算是成功斩出了法身,完成了系统调试。
虽然只做出来了初始版本,还没经历过任何的版本迭代,智能的程度极其有限。与其说是人工智能,不如说是人工智障更为合适。
只有王景知道,他所斩出的这道法身和《三身术》上面记载的原版是有差距的,属于丐中丐的丐版,不仅无法处理复杂的问题,同时也没有任何的主观能动性,仅仅只有最基础的修炼功能,也就是一个单纯的挂机练功模式。
而就连这个功能,都得王景亲自下达指令,才能执行。
至于什么锁头挂,遁地挂,穿墙挂,加速挂……
统统没有!
反正应付差事嘛,没必要一上马就尽善尽美的,系统只要能成功跑起来,把老板糊弄住就算是成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王景心情忐忑地站在王允面前,满心焦虑地等待着进入最终的验收环节。
只见王允开口便是儒门的最强神通,论语十则之:“子曰,学而不思则罔。”
顷刻之间,就算王景早有准备,可大脑仍是瞬间麻痹,心神被坚若精钢的思能之力镇封在了识海深处,仿佛上了锁一般,竟是连一个念头都生不出来。
很显然,王允施展了圣言,压制住了王景的主人格。
随即,法身开始接管王景的肉身,整个人开始散发出一种冷漠无情的森然气质,甚至触发了恐怖谷效应,让王允和王宏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元旭的法身怎如此诡异?”
“双目无神,宛如死物,太奇怪了。”
两人不禁忧心忡忡,可还是强行压下心头的愁绪,开始测试法身能否修行。
王宏将一本准备好的功法,交给法身,随即吩咐道:“你有一盏茶的时间,依照上面记载的方式,运转玄功三个周天。”
而早已获得王景授权的法身对此并无异议,只语气冰凉地回了一声:“是。”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法身成功通过了王允与王宏的验收,两人都非常兴奋,同时王允也赶紧解除了咒术。
王景的主人格再次成功上线,冰冷的目光也恢复了生机和灵动:“父亲,伯父,情况如何了?”
“比意料中更好!”
“只是……你这法身似乎有些诡异……”
王允欲言又止,显然非常担心王景的精神状态。
王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二人解释人工智能的原理,只能表示:“父亲无需挂怀,景并无大碍。”
“唉,希望如此吧。”
见王景如此懂事,王允愈发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心里也愈发地想要对他进行补偿:“元旭可有心愿?”
“额,倒是有一物欲向父亲讨取。”
“哦?是何物让元旭这般念念不忘?”
王允捋着胡须,笑容和蔼,王景见状,心知机会难得,错过这次也许就没有下次了,因此他的胆子瞬间就大了起来,直接开口索要宝物:“听闻父亲有一宝刀名曰七星,能分金断玉,斩钢截铁,此物孩儿甚是喜爱。”
“哈哈,既如此,此刀便予伱了。”
“谢父亲!”
王景心中狂喜,几句话的功夫,七星宝刀这样的极品装备就成功入手了,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很快,王宏就亲自为王景取来七星刀,只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出窍时竟发出铿锵锐鸣,寒光夺目。
王景手握刀把,感受着刀锋上传来的阵阵寒意,由衷地赞了句:“果宝刀也!”
王允见他喜欢,便笑着介绍起来:“此刀出自欧冶一族之手,乃名匠所作,虽只是龙渊剑之仿品,两者的材质和工艺却并无不同,可称珍品。”
做工精良,百里挑一,可谓之良品。
做工上乘,能分金断玉,可谓之上品。
唯有希世奇珍,难得一见,才配称得上珍品。
再往上,便是名匠铸造,名传千古,如此方可称得上名品。
而名品宝物,除了自身的材质不凡之外,往往因为在历史上留下痕迹和故事,才获得了天地气运的加持,具备不可思议的奇异威能。
此时的七星宝刀,显然还不到名品的级别,但材质上却已经达到了,缺的不过是一个让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毕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元旭,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七星虽不入名刀之列,然则非其不利也,所缺不过是灵性二字。一旦蜚声海内,名扬四方,便可获得灵性加持,成就名品。”
很显然,王允对王景还是有着期许的,希望他能手持七星刀,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功业。
“景,必不负所托。”
王景郑重应承下来,毕竟咸鱼偶尔也是可以有梦想的嘛,至于能不能做到,那是另一回事。
收了好处,自然要开始做正事了。
很快,一个色泽鲜红如血的琉璃玉匣便摆在了王景面前,王允轻轻按下机关,随着喀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玉匣终于开启。
只见内中只有一物,是一根流动着吴彩霞光的红色翎羽,三尺余长,笔直如剑。
“此物便是丹羽!?”
王景两眼放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
光是玉匣就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而丹羽据传是凤鸣岐山之时,神鸟凤凰所留,妥妥的神物啊!
“元旭你可知晓,神火有九,丹羽圣炎便位列其一,此乃生命之火,可活死人,肉白骨,甚至练至最高境界,还有涅槃重生之效。而我王氏一族,实际上出自姬姓,先祖王翦时,因缘际会下得神物认主,才终于有了我太原王氏一脉分支。”
王允开始讲述起家族的起源,而王景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实际上,两汉时代,昔日的六国贵族纷纷转化成了世家和豪族,简单来说就是家家户户祖上都曾阔过。
而所谓寒门,便是祖上阔过,现在不太行了。
而真正的平头老百姓,是很难实现阶级跃迁的,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对于王允说太原王氏出自姬姓,王景其实很想开口吐槽的,甚至他都怀疑丹羽这样的神物,估计是自家的先祖王翦和王贲父子二人在襄助大秦攻灭六国之时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手里抢来的。
太原王氏出自姬姓,六国贵族难道就不是出自姬姓了吗?
真要往上追溯血脉源头,大家其实都是一个祖宗。
结果王翦在扫灭六国的时候可曾手软?
没有!
这算不算是自相残杀?
当然,王景不会和王允争辩这些,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可不想又挨上几顿家法伺候。
而经过王允与王宏的告知,王景也得以真正接触到了太原王氏的最高机密。
“丹羽圣炎生生不息,但也有其极限,不可过度取用。”
王允将玉匣推至王景面前,神色肃穆,语气郑重地提醒道:“你只有三次机会,之后残存的圣炎便会消耗殆尽,若想恢复,只能再等三甲子的光阴了。”
三甲子?
王景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活到两百岁,所以必须在三次的机会里,将丹羽圣炎种到自己的心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