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这是街坊交的房租。”
阿旺哥将一袋子零零散散的钱币递给宋尘。
“这么多?”虽然看着很乱,但宋尘却没有一点反感,这可都是美好生活的保证。
这年头,经济还没发展起来,一个文员工资也就两三百的样子,工人的更低,也就几十块,一直到了七八十年代,才发展起来,但也就两千五左右。
“这是半年的租金,之前你爷爷心善,不催,街坊困难的也就没交,现在你来了,街坊们不好意思拖着,就凑了凑。”
一代江山一代人,街坊们倒是想继续不交租金,但是怕宋尘轰人,只能先交一部分。
宋老爷子当年带着一帮人来到这里,为了定居,买地建楼,也没让原本的街坊搬走,一同邀请入住大楼了。
为了两方人融洽相处,甚至不曾催过房租。
“啊这。。。。”宋尘感觉自己就像是万恶的地主啊。
“这里大概是三万块,楼里现在就一百八十多户,大都是老人,年轻人也都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
这栋楼一共十八层,带一层地下室,每层二十四户左右。
井字楼,四面环绕,中间一个不见阳光的大天井。
有些房间被打通了,面积大点,所以,差不多四百户的样子。
入住率一半都不到。
不用交租,还没住满,看来这里很是排外,而且,应该有其他用途,没有外出租。
宋尘暗自猜测。
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在外,还是得小心谨慎些。
这年头,房租也就二三十块钱,半年算起来,差不多也就这么多。
这年头算是一笔巨款了。
这里面肯定有人交不起这钱,肯定还有人不愿意交这钱。
要是拿了,说不定就被什么人盯上了。
人生地不熟的,宋尘担心这钱拿了,活不过第二天。
但是,又不能一点都不拿,不然被人看出软弱,没底气。
一百个邻居,九十九个大善人,有一個恶向胆边生,宋尘就得栽。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有大好的前途,未来修成法神,没必要计较一时的得失。
左右思虑一番,宋尘试着问道。
“半年的租金?那确实不少了,街坊都是干什么的?这笔钱拿出来,后面生活是不是都成问题了?”
宋尘旁敲侧击。
他二爷爷是当兵的,还带了一帮人,也就是说,这些人还在,但是一直不曾露面。
所以,宋尘小心询问,想要知道这些街坊的路数。
毕竟,这不是一家两家的租户。
一百八十多户,两三百人,甚至更多。
这么多人要是闹起来,报警都不好使。
就像是九龙城寨。
“困难肯定是有困难的,几个街坊一家家的劝,才收上来的。”
宋尘皱眉。
这钱不能拿,烫手。
他们街坊能收上来,但是他拿着,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尘担心,里面可能有人要借刀杀人。
“既然困难,那这钱,就先不急?”
“哎!我就知道阿尘你是好人!我这就去告诉街坊们这个好消息。”
说完,阿旺直接跑了。
他其实也不愿意当这个恶人。
“阿旺!”
门外忽然有人喊道。
宋尘一惊,大白天的,不会就有人抢钱吧?
急忙跑出去查看。
周围都是人,阿旺正在被美姨训。
“哎呀,妈,我知道错了!这就把钱给阿尘,别打了!别打了!”
众人看宋尘出来,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
同时,还有不少面无表情的面孔,混杂在人群中,目光中透着冷意。
不对劲,这里的租户,不对劲。
宋尘心里更加确定。
“包租公出来了。”
美姨一把抢过阿旺手中的袋子,走到宋尘面前。
“街坊们租金拖了有些日头了,这不交,那也不交,你爷爷心善,不忍心催租,可我们也不能赖着。。。这钱你拿着,置办点家具,你那个屋子,里面家具都旧了,也该换换,不然,不好找小媳妇。。。。”
“这个。。。。街坊们过得也困难,房租的事情,可以不急的。”宋尘感受到无数视线,汇聚到他手中。
这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架在火上了!
索性卖一波人情,安抚人心。
众人一阵沉默。
“妈,你。。。”阿旺想开口,被美姨骂了回去。
“闭嘴!”
“这样吧,我也不知道大家伙都什么情况,我不管以前什么账,就先收一个月的房租,补交的事情,大家量力而行,可以吗?这样,街坊们压力应该不大了?”宋尘含糊道。
等拥有自保之力,再筛选租客。
真有死皮赖脸,占便宜的,他到时候再收拾。
现在人都聚着,只能安抚。
“这。。。”
这下子,美姨倒是犹豫了。
有些人家是不想交,有些是真交不出,想办法凑的,她要是一意孤行,就得罪人了。
很多人家过得确实困难,这钱,一下子就烫手了。
“就先这样子吧,街坊们都散了吧,后面我熟悉了,再适当给你们降租金,现在就先这样吧,其他的钱,就有劳美姨再还给街坊了,要是实在困难的,这个钱也不急,我不缺钱用。”
说完,宋尘先回屋去了。
泼天来的富贵,宋尘多少有些压不住,索性洒脱一点,先站稳脚,处好关系。
什么样的口袋,装什么样的财,露富的那就是灾。
只收一个月,后面再给个降租金的大饼,即便是真有人要闹,也肯定有人会拦着。
分而化之。
片刻之后,美姨领着阿旺又进屋了。
“钱都还回去了,这是一个月的租金,都交了,街坊们也怕你初来乍到,要用钱,先凑出来的。”
六个月变成一个月,压力一下子小了,这些人也就大概率不会抵触了。
阿旺将袋子放在桌子上。
宋尘叹了口气。
“美姨,现在租金是多少?要是困难的话,我都给降一降。”
“房间大小不一样,大一点的三十,小的也就十五,已经算是很低的了,再低,就要出事了,你也要交保护费的。”
“保护费?给谁?”宋尘瞬间想起这个时代的治安问题。
“给谁?鬼知道,去年给和联胜,今年给洪兴,明年还不知道呢,要不就是些烂脚虾,哪个我们都得罪不起,估计过两天又要来了。”阿旺不满道。
要不是井字楼里面街坊同心协力,早就被那些烂仔随便欺负了。
这个时期,很乱的。
“美姨,一楼和二楼能空出来吗?”
“啊?”美姨不是很明白。
“我懂点法术,习惯在家门口布置一些手段,免得被人欺负上门来,美姨,你和阿旺去沟通沟通,让街坊搬上去,免得吓到街坊,这样,愿意搬的,免去这个月的租金,就当是搬家的赔付了,你看怎么样?”
这个时代,绝对算不上太平盛世,先装神弄鬼,虚虚实实,迷惑一波。
这个时期,很多人还是非常信这一套的。
先把自己伪装起来,免得招人惦记,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是宋尘唯一的立身之本了,想要短时间识别人心,聚拢一股可用力量,根本不现实。
“法术?”阿旺瞪大双眼,想到电影中看到的茅山术。
这小子还懂法术?眉清目秀的,看不出来啊?
美姨倒是不怀疑,他知道宋家背景不简单,宋尘二爷爷当年差点就被接去湾岛了。
“免租金倒是不用,主要是一二层都是些腿脚不便的老人,我怕有些人不太愿意。”
“也不用都搬走吧,尽量空出一半来,最好每一面都有。”
井字楼,四面环绕,中间一个巨大的天井,典型的塔式楼。
没有良好的采光,人气少的时候,看起来非常阴森。
“我去说说吧,尽量都给空出来。”
一边的阿旺倒是起劲。
“阿尘,伱是要和那些烂仔对抗吗?依靠法术?你会不会看风水?我听说那些大富豪,请人看风水,都是好几万几十万的给钱,超级大方。”
“阿旺!”美姨看阿旺还在缠着宋尘问问题,喊了一声。
“美姨,我还要请阿旺哥帮忙呢。”
阿旺眼睛一亮,这是要他当助手?
这要是学个一招半式,那这港岛,岂不是哪儿都能去得?
看着美姨不放心的离开,宋尘看向阿旺。
回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亡灵戏法——骷髅迷宫。
“阿旺哥,这些钱你拿去,帮我买些猪牛羊的骨头,越全越好,再备几副棺材,越多越好。”
“骨头?要带肉吗?棺材。。。你是要那种中式的吗?那得好好找找,这边都是骨灰盒了。”
“骨头随便,带肉不带肉都行,棺材最好是那种大的,骨灰盒效果差了。”
“好勒!我去办,用不了这么多钱,一千估计绰绰有余。”
阿旺直接从袋子里数了一千,兴冲冲的去忙了。
宋尘则打开法术之书,开始研究之前看到的戏法。
法师施法,两个先决条件。
精神力和魔力。
阅读法术之书,获得精神力的提升。
现在困住宋尘的是魔力。
他没有施展法术的魔力,只能借助道具施展戏法或者说魔法伎俩。
异世界,法术来源就那么几个。
自身属于施法血脉,祖上有狠人,这种一般被称为巫师,依靠自身魔力施展法术。
向神明或者恶魔借法,这种一般被称为牧师或者术士,有借有还,需要信仰或者祭品。
向自然、世界甚至异维度借法,这种统称为法师,施展法术都有相应的代价。
还有一种严格不算是法师,但是具备施法能力,领主,魔力来自于领地和子民。
这是战争法则赋予领主的权利,属于异世界特色,异世界尚未有战争之神,所有领主都在争夺战争法则的青睐。
世界不同,没有太多参考价值。
还有一种,塑能系的元素魔法师,单纯通过精神力驯服或者契约元素,通过冗长的咒语引导元素,实现施法,特效华丽,破坏力惊人。
塑能系中,还有一脉,自身拥有魔力,通过将魔力混合元素,炼成色环,因此又被称为色环法师,追求快速施法、无杖无咒施法,专为战斗而生。
宋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因此没有贸然选择魔力来源。
因为,他记得法术之书中记载过一句话,魔力才是法师支付的代价。
而且,宋尘能选择的余地也不多。
他本身是没有施法血脉的,要么植入超凡动物的血脉,要么吸收巫师之心,这玩意得传奇巫师才有。
传奇巫师就是走完了法师能走的路,但是又不够晋升法神的存在,几乎每一个都是传说。
因为不成法神,终究是凡人,一样会死,最终变成传说。
宋尘是倾向于借法自然或者世界的。
中国有句古话: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这是老祖宗给指明的道路。
当然,法术之书还给出了一种方案。
什么都尝试一点点。
凯特·の·哈特,猫的帽子,这位法神,就是每种施法途径都尝试过,最后以极快的速度成为法神。
然后赖账。
精灵、恶魔、龙、世界、维度,都被他骗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学术杂而不精的法师,最后会成为法神。
甚至都没人知道,他是依靠什么成为法神的。
法神和一般神明不同,神明依靠天地权柄,或者信仰成神。
而法神,靠智慧。
生命层次实现质的改变,那就是成神了。
所以,每个法神的成神之法都不一样,也不具备可复制性。
法神晋升,可能和推动法术文明发展有关。
宋尘在法术之书中,看到过一点点痕迹,猫的帽子提到过,是明悟了施法的本质,和元素波动同频了。
宋尘猜测,大概是天人合一?
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大多数法师都要经历的步骤。
学习法师之手。
按照法术之书的意义,这个法术,严格意义上,该叫做——法师之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