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与我正君讨贼?”
何进话音一落,赶在曹操开口之前,突然一道身影一闪而出,急促高呼道:
“某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进一看,正是西园军的中军校尉袁绍,当即何进大喜。
他很清楚,袁绍的支持标志着蹇硕西园军的分裂。
而紧接着曹操等人也理所当然的表示了支持。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为后盾,何进立刻下令点起兵马,直逼宫门。
袁绍和曹操更是全身披挂,走在队列最前。
这一下子,宦官们全都慌了神。
“完了完了!”
“败露了,败露了!”
“大将军不但不入宫,他还点兵逼宫了呀!”
小黄门的回报让十常侍们顿时慌作一团。
“蹇硕呀蹇硕,你这兵带的是怎么回事,这大半的西园军都叛变了呀!”
“还有那狗日的曹操,竟然也勾结作乱。”
“他可是虎贲中郎将,万一让他诈开了宫门,我等小命休矣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
赵忠、宋典等人害怕极了,蹇硕更是脸色发紫,连张让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请蹇硕紧守宫门,禁军和黄门都拿起了武器。
但是,这般对峙自然也非长久之计。
西园军分裂,虎贲军也有大半都不可靠,太监们凭借守在北宫的残兵,对抗整个洛阳的驻军,注定只有覆灭一途。
最终,在战斗即将打响之际,十常侍们在巨大的压力面前,选择了滑跪,而且比历史上跪的更快,更彻底。
他们放弃了刘宏的遗志,一股脑的跑去抱紧何皇后大腿,请立刘辩登基,发动苦苦哀求绝技,请她代为说情。
“兄长啊,妹妹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不可轻信那些外臣,宫中之事我很清楚。”
“设计谋害你的仅仅是蹇硕一人而已,并不干张让他们之事。”
“如今他们已擒杀蹇硕,为今之计,当是尽快让辨儿登基才是。”
皇后的身边的黄门送来了何皇后的书信和蹇硕的人头。
没错,蹇硕死了。
就在这位大宦官急匆匆的忙里忙外,意欲整顿城防之际,郭胜带着几个小黄门,以要事相商为由将他诓骗出来,直接斩杀,把首级献给了何进。
――“大将军,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袁绍急切道:
“如今蹇硕已死,敌军群龙无首,外庭是望风而降,内廷更是一鼓可破。”
“我等正该趁势出击,一举尽除阉党,扫清朝廷,以安天下啊!”
何进犹豫间,曹操则进言道:
“大将军不可操之过急,如今阉党既已退让,我等应尽快先立新君,而后徐图奸妄。”
就这样,在妹妹的求情和曹操的建议下,何进于是暂缓除阉。
于是乎,一夜之间,兵戈消弭于无形,城中禁军尽皆投于何进。
次日上午,洛阳北宫。
在庄严而沉重的氛围中,百官身着素服,低垂着头颅,静默地排列于大殿之前,目光闪烁。
殿中央,刘宏的灵柩静静地躺着,四周摆放着各式祭品,香烟缭绕,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肃穆而略带凄凉的景象。
在随百官跪拜完刘宏的灵柩后,何进起身一把将龙袍披在刘辩身上:
“臣何进,恭请太子即皇帝位!”
与何进的大方甚至霸道相反,龙袍下的刘辩则是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不安与茫然。
他低头望着身上的龙袍,竟似是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如此之快。
甚至,由于父亲近年来的表现,他一度都觉得皇位会与自己无缘。
过了许久,他方才抬起头,扫视四周,周围百官的低语和目光让他感觉非常不适应,直到目光落到一侧珠帘后的母亲身上,他才感到了些许心安。
“太皇太后,看来最后的赢家是我。”
珠帘后,何皇后趾高气昂,而董太后则紧咬银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她没想到,那些宦官竟如此废物,关键时候竟然背叛了皇帝,背叛了她们,白瞎了他儿子的遗诏!
刘协未能登基,对她而言不仅是个人情感的挫败,更是对家族未来命运的沉重打击。
她暗暗发誓,绝不会让这一切就此作罢,定要寻机反击,重振董家声威。
“你这个蛇蝎女子,不要得意的太早。”
董太后冷声回应:
“这一次,不过是仗着你弟弟何进先下手为强罢了。”
“但你若敢再恣意妄为,我必让骠骑将军砍了你弟弟的脑袋!”
两个深宫女子互放狠话,然而正所谓祸从口出。
董太后似是没有察觉如今形势变化已今非昔比。
虽然当日在宫中何太后并未继续发作,似是被她压下。
但转头,何太后便将董太后的威胁告知了大将军何进。
而已几乎掌握京师全部兵权的何进,焉能容许在这心腹之地中有一个董家的骠骑将军独立在他之外?
更别提,董太后在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难忍。
这个女子竟然不甘于平淡的后宫生活,反而出来干涉国政,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利用十常侍分他权柄,一边还立了刘协做陈留王,以骠骑将军董重为后盾,大有要和他们再打一场擂台的架势。
于是乎,在相互隐忍近一月,自觉已将兵力整合的差不多了的何进再一次先发制人。
大将军何进与三公及车骑将军何苗等人一同上奏,痛批孝仁皇后唆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等互相勾结州郡,中饱私囊的罪行,又搬出蕃后不得留在京师的定制逼着董太后滚蛋。
就在董太后还未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何进就已经派出大军,包围了骠骑将军府。
董重,这位骠骑将军甚至来不及去调自己的军队,就被何进一举成擒,死于狱中。
失去了外庭的依仗,董太后如风中残烛,何太后则笑眯眯的拿出昔日鸩杀王美人的毒酒,送她上路。
“苏郎.”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死的。”
一身丧服的万年公主面色凄苦的跪在灵堂:
“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