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以我为祭
就在王水隐约猜到了什么时，有些莫名焦躁的神棍，直接出手了。
他的脚下，立刻映射出了巨大的金色图案。四周蔓延的金色能量，也迅速构建出了封闭的半球型区域。
本来尚在封闭区域内的伏地魔，没有借助魔杖，便在一阵爆鸣声中，迅速退到了十几米外，离开了对手构建的主场。
作为实战型施法者，输出能力强只是基本素质，机动性和自我保护能力，才是持续输出的保障。
就像很多控制型的超凡者，他们只要活着，就能持续恶心敌人。
伏地魔就是一个战斗素养很高的巫师，在能量封锁到来的瞬间，他就离开了疑似的敌控区。
但旁边的骑士大叔，却走向了神棍的正面。
他每迈出一步，身上的皮甲就变化一分，暗紫色的焰型光辉，在他的双眼中燃起。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变高。
这次他并没有化形成动物，而是变成了一个三米多高的巨型装甲战士，他身上“生长”出了暗紫与黑色为主体的甲胄，那似乎是真实的鳞片与外骨骼。
“哼。”
场上响起了神棍的冷哼。
在对骑士出手之前，他更倾向于先处理那群食死徒和伏地魔。
而且他很确定，骑士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背后金色的双翼舒展，神棍整个人迅速升到空中悬浮，浮空虽然会变成靶子，但机动空间确实大了许多。
之前希尔维亚在对王水的教导中说过，如果没有空中机动能力，就要尽可能的避免空战。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如果机动能力够强，又不需要大地借力，那空中就是最好的战场。
神棍升空的同时，不远处的山坡上，爆发了密集的爆鸣声。
那是伏地魔带来的食死徒们集体使用【幻影移形】的声音。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下一秒，分布到整个战场上的打击，立刻向空中的神棍汇聚！
这些食死徒都是精锐，起步都是二阶水平的巫师，但他们大多数，并没有和原著中一样直接用能量对波。
四周响起的，更多是火箭助推器的声音！
因为王水的炼金术师视角，他率先在反抗军那边，掀起了用超凡力量增幅，甚至直接驱动热武器的浪潮。
结果新型的魔导武器，受到了整个幻想世界的青睐。
毕竟，对于那些传统巫师来说，近身肉搏过于狼狈，而且需要严格的训练。
战争中后期，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热武器的便捷。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密集的弹雨裹挟着庞大的能量，倾泻在了战场中央的半球型金色护罩上。
大多数弹丸都是十毫米口径，他们的枪械也多是手枪。
除此之外，就都是带有火箭助推动力的小型炮弹了。
现场极少有步枪之类的长枪，但40毫米口径以上的重型火力又开始变多。
这种跳过了步枪的历史选择，并不是王水刻意引导的。
超凡体系下，手枪有了更高的提升空间，本身也比长枪更加便捷。
没有了威力优势的长枪，逐渐特化成了载具上的速射火力。
如果单兵追求更强的火力，研发武器的炼金术师们，也更倾向于发展单兵短管手炮和推进型智能弹药。
伏地魔手下的食死徒们，还在使用着比较早期的超凡武器。
不过即便是早期玩意儿，其火力投送效率也远远超过了对波。
正在现场打击神棍的巫师们右手操控枪炮，左手还能拿着魔杖，随时准备幻影移形。
战争，让这个世界的魔法进化了。
两百名二三阶左右的食死徒，加上伏地魔这个疑似四阶的战力，仅用了两秒左右，便击碎了看似坚实无比的金色护罩。
护罩破碎的瞬间，空中的神棍身体一抖，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神棍的战斗素养，让他很好的处理了空中姿态，他也尽量闪避和拦截了饱和打击的余韵。
他甚至有精力分心盯着地面上虎视眈眈的骑士大叔。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骑士大叔并没有抓住这个好时机偷袭，即便是不想失去后手优势，也不该如此保守才对？
骑士大叔只是默不作声的，从腰带上摸出了两张卡片，然后顺次激活。
淡蓝色的无属性能量，在骑士变形后甲胄外围，勾勒出了新的装甲轮廓。
很快，一台根据他原有生物甲胄量身打造的机动装甲，便在这淡蓝色的辉光中凝实成了实体。
那暗紫色的涂装，王水不认识，但看到了对方肩甲上的龙首标志时，希尔维亚惊呼出声：
“【浊渊侵蚀龙】！怪不得他的变形这么眼熟，原来是浊渊生物，他的生物甲胄，就是那个图案代表的浊渊生物！
这么说，骑士所在的猎团，应该是驻扎在有浊渊生物入侵的前线，他们确实会比一般的觉醒者能打一些。”
王水听完之后只能感慨：
“大叔是真的不忌口啊，浊渊生物都敢吃，资料上说，那些东西没有【异神】的侵蚀性强，但对于理智的侵害却更胜一筹。”
希尔维亚接道：
“那倒没有，【浊渊】和【异神】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实际上，浊渊生物只是纯粹的自身疯狂，它们对凡人都没有太强的侵蚀性。
那些被【浊渊】污染的案例，都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主动接受了浊渊的力量，然后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白痴。
很明显，骑士大叔就是能够承受浊渊侵蚀的特殊体质，他这种能够保持清醒的能力，稀有度上已经超过了你这个通晓者。”
两人正在讨论时，食死徒们抓住了神棍分神的机会，他们按照日常军事训练的方案，开始了分波次打击。
但空中的神棍，肯定不会傻傻的硬接第二轮攻势。
他猛地张开了金色能量羽翼，一股无形的能量场迅速放大，将所有人笼罩了进去。
外行看个光效，内行才能看出门道。
王水迅速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空间，摸了摸外面逸散开的能量，然后又迅速收了回来。
“九成都是精神力量，这么大范围的铺开，应该是精神类的控场能力，啧啧啧，这就是四阶超凡的水平么，太恐怖了。”
希尔维亚也接着点评道：
“土著巫师们如果没有主动精神防护能力，恐怕是要中招了。”
果然，正在实施火力打击的巫师们，突然迅速的倒了一大片！
他们要么枪械炸膛，要么施法失败，导致能量反冲，总之都对自己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正在准备后续攻击波次的巫师们，见状立刻使用了幻影移形。
但紧接着，在一声声尖锐的爆鸣中，血雾洒满了小山坡――
这些巫师们的幻影移形，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
他们大多都发生了【分体】，而且程度相当严重，很多人直接被空间碾成了碎肉！
而更后面那些，还没来得及幻影移形的巫师们，立刻就被眼前的血肉炼狱吓得崩溃了。
他们不敢继续使用魔法和枪械，只能在山坡上屁滚尿流的爬向霍格沃兹城堡。
但，他们可是经历过战争的巫师，居然会被这种程度的血腥场面就吓破了胆？
【心因抹灭】？
【精神杂质】？
亦或是其他的干扰能力？
毫无疑问的是，神棍确实吃掉了【逆雪】，获得了【多元素法师】的恶心能力。
现在他使用的，就是逆雪的法术。
而且他之前还使用过本世界的魔法――他是用幻影移形，离开了伏地魔的暗堡。
这次的觉醒者们，可没什么时间探索这个世界。
就连在霍格沃兹上了几年学的骑士大叔，也没有刷到的【幻影移形】能力。
神棍能使用幻影移形，那么第一个死亡的法师【紫色魔典】，大概也被他抽取了血肉。
这两个施法者的恶心能力，算是已知的。
王水知道但不了解的，还有斥候、指挥官、医生、黑客，以及那位通晓者同行――盾狗的能力。
至于一个通晓者能有什么样的力量，那真是鬼都猜不到。
不得不承认，哪怕没有盾狗提供的飞行能力，以及那些神圣的金光能量，吸收了一整个小队的神棍，也是非常恶心的。
到目前为止，他只是略微出手，两个照面间，那群纸面实力还不错的食死徒们，便已经伤亡殆尽，他们甚至没有表现出【强殖巫师】的综合实力。
王水将目光落在了伏地魔和骑士大叔身上，这场战斗，还是要看他们两个。
一般来说，只有五阶以上，高阶超凡者才会对低阶表现出压倒性优势。
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五阶超凡者，都能抗住人海战术。
希尔维亚之所以能被称为战场女王，就是因为她无与伦比的对群割草能力，而对单的情况下，她更强。
吸收了许多人的神棍，是属于没有短板的强大。
但只有四阶的他，并不是不怕人海战术，他只是不怕这种劣质的人海。
这种送人头的行为，只会反过来增强他的力量！
半空中的神棍，虚抬左手，地面上那些被肆意泼洒开的血肉，便化作了红色血雾，凝聚升空。
甚至于那些尚且活着，但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食死徒们，也在无形的力量中被拧碎成了血气的一部分。
伏地魔发起了进攻。
之前食死徒们攻击时，他也是有出手的，他是因为【心灵】属性够高，意志够强，所以才没有出现施法失败反噬自身的情况。
眼下的情形让他立刻意识到――如果不阻止神棍凝聚吸收那些血肉，这场战斗只会变得更加艰难。
一刻也没有为食死徒们哀悼，立刻飞向战场上空的，正是伏地魔自己。
但让伏地魔比较愤恨的是，与他定下了契约之人，只给他留下了一个看戏的打手！
是的，战场确实瞬息万变，但直到食死徒全灭，也已经有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此时的骑士大叔，除了变身着甲，也仅仅是用了第二张秘卡，召唤出了一柄黑色巨剑。
看戏的王水也比较疑惑。
他大概能够猜到，骑士大叔是担心主动出手，会触发系统的【初级防护结界】，俗称小无敌。
没有防守压力的神棍，随便就能开始大杀特杀。
但现在，食死徒们都死光了，变成了漫天的血气，其实大叔居然还在磨蹭着……
此时，已经飞到了神棍近前的伏地魔，感受到了血气带来的束缚感，但他需要缩短距离，他在标准决斗距离上，开发出了不少威力强大的法术！
几乎下意识的，为了挣脱血气的伏地魔，激活了【强殖装甲灰蚀龙王】。
然后，伏地魔便立刻崩碎成了一团血肉。
神棍突然心中一松，嘴角一抬，下意识的对消散前的伏地魔说道：
“我不理解，真的，我们合作了十几年，我从未想过你会和骑士一伙儿。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你居然想用强殖细胞的力量来对付我？没想过这些细胞出自谁手吗？
呵，这就是无知的代价。”
能量水平足有四阶的伏地魔，就这么轻易的被杀死了。
精神弥留之际，伏地魔依旧不能理解，那个强大到让他无心反抗的人，居然会骗他，骗他说可以使用强殖细胞的力量……
伏地魔，心死了。
虽然他还有一个魂器，也就是他的宠物蛇纳吉尼，但这次复活之后，没有了猎团小队的帮助，他又该如何恢复力量呢？
他的第一巫师帝国，还会期待他的归来吗？
伏地魔离场了，他的血肉，为漫天的血气贡献了最后一块拼图，一个凝实的血红色图案，迅速成型。
“那是，圣印？”看戏的王水，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之前他就在神棍附近感受到了侵蚀性，但一直没有确认，现在天空中的圣印就是答案。
那飞溅血液形状的图案，肯定不是【生命与进化之神莱茵】的圣印。
也不是王水记忆中的那些“活跃异神”的圣印。
“应该是性质上从属于【莱茵】的新晋半神，就像从属于机械神【希钽】的【机械天使歌莉娅】一样。
在很小心的隐藏自己，哪怕直接信仰的信徒，也都伪装成了【莱茵】的子民。”
顺着王水的思路和疑惑，希尔维亚做出了分析，事实也应该大致如此。
不过，这位神奇的神棍老哥，是从觉醒者成为了【异神眷属】？
区区四阶的他，难道不怕出去之后，被系统老板处理么？！
这种作死级的跳槽，让仅仅跳到了【罗素家族】的王水钦佩不已。
此时，天空中突然红光大盛。
漫天的血气开始汇聚凝炼，巨大的圣印图案也在慢慢缩小。
神棍看向了地面上还在呆呆矗立骑士，便开始了嘲讽：
“比起伏地魔的无知和愚蠢，你的狂妄也是大罪，现在，系统也不能保护你了！”
神棍并没有发出反派狂笑，他的表情管理很到位。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除了过于呆的骑士，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凝聚圣印这一步，本来就是他今天必须要做的，只是伏地魔带人来投，加速了他的计划。
凝聚压缩圣印的速度很快，神棍甚至已经不担心骑士会跑了。
然而就在圣印完成的最后一刻，骑士开口了：
“有了这枚特殊的【原初圣印】，你就能脱离觉醒者的身份，从而绕过队友的无敌保护，直接杀死我对不对？
啧，难得你忍得住，守了半天的后手。”
“你！你怎么！”
“嗯？通过【原初圣印】脱离觉醒者的身份，似乎不是什么秘密吧？
还是说你们这些杂种，真的把【原初圣印】当做了独一无二的神迹？以为只有少数的‘神眷者’才得到过？
不会是你的神对你说，这东西也只有三枚吧？又或者是五枚？”
骑士大叔一边淡淡嘲讽，一边抬头直视那枚红宝石般的圣印，深蓝色的太阳在他背后升起，凝实的【猎魔圣印】正居于其中。
冰冷的深蓝色调，让他的甲胄肃杀了许多。
“猎魔人？！”
“错啦~只是预备役而已。”
那慵懒声音消散的瞬间，王水便眯起了眼睛，地面光线一暗，顿时，细微，但极其锐利的深蓝色剑光，从地面上爆发升起！
甚至连周围密集的能量，也只是后知后觉的让出一道裂隙。
但――
【临时盟友警告！觉醒者「骑龙士」对「神恩培养皿」发起攻击！警告！警告！】
淡淡的金色光晕，在神棍身边形成了球形护盾，暗淡的弧光，硬吃下了骑士大叔的强力攻击。
大起大落间，神棍终于无法再管理表情，发自内心的狂喜，让他面部有些扭曲，让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哈哈哈！白痴！我还没融合圣印呢！猎魔人是吧！猎魔人也去死吧！”
守到了后手无敌的神棍，当即攥紧了右手中的圣印，血柱从他指缝中喷涌而出，立刻汇聚成了一柄极长的剑鞭。
带有剑刃的鞭梢自动挥舞，直接将骑士大叔从空中击落到了地面！
甲胄碎片崩散，大量喷发出的血液被剑鞭吸收，发出了嗤嗤的腐蚀声！
但神棍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猎魔人血液，对他来说只是一时的压制。
骑士坠落的山坡广场上，巨大的石头地面瞬间崩碎，石屑灰尘爆成一团。
在神棍的感知中，骑士大叔正静静躺在山石崩碎的大洞中，并没有起身逃离。
他嘴角的笑意再难抑制，他高高举起了血色剑鞭――
“再不动手，就要加钱了啊。”
骑士大叔的声音在废墟中传来，不过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慵懒，声音里满是虚弱。
神棍稍一惊疑，但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动，迟则生变，他立刻挥下了剑鞭！
咦？！
他的右手，居然没有挥下来？！
血色剑鞭自动崩解成了血色能量，回收进了圣印里。
惊怒之中的神棍突然发现，他已经无法控制四肢了！
不！不止是四肢，他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他连愤怒都没有了，他的灵魂，他的意志，变成了这具身体中淡漠的旁观者。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他先是撩动了一下刘海，然后整个人慢慢落在了地面上。
他走近了大坑中的骑士，并伸出右手去拉他起来。
“TMD滚啊，你手上有TM圣印，抓一下老子半条命没了，老子才TM三阶呢！像老子这种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有TM你这种狗朋友！”
骑士发出了含M量极高的亲切问候。
被问候的“神棍”脸上，却露出了温柔和煦的笑容。
他周围的血色开始褪去，温柔的金色辉光变得充盈，原本布满金色裂痕的皮肤，也彻底在金光中重塑了容貌。
“抱歉，让你久等了，不过之后还需要你帮忙。”
彻底恢复了本体样貌的小队长「盾狗」，说出了回归后的第一句话。
“所以说，你已经不是觉醒者了？那几个混蛋说的没错，你做了十几个备选方案，只是用来说服我帮你的，即便没有我，你也能顺利完成【自我献祭】吧？”
说话间，骑士已经站起身来，他身上的机动装甲和甲胄也开始退去。
此时，他的胸口正面，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正在愈合。
他再强，也不过是个三阶的觉醒者，刚刚的他，可是正面硬吃了融合圣印后的四阶超凡者的全力一击。
没有当场死亡，全靠属性克制，以及大量的防御能力堆叠。
在地面上看戏那半分钟，他一直在给自己堆BUFF，以防止自己被一击秒杀。
“别这么说，没有你的血液和猎魔能量，即便借助天赋，我也很难控制一位异神的【原初圣印】。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觉醒者了，还需要你带我离开这个幻想世界，不然我就要被那位【异神】大人接走了。”
一身圣洁气息的盾狗，在耐心安抚着自己的老友。
最后，两人坐在了山阶上歇息，此时战争倒计时还有九个多小时。
“狗子，你有五阶了吗？”
“没有，不过已经到达了四阶极限……唉，即便是完全的【以我为祭】，完全的自我奉献，一次也只能晋升一阶，而我的通晓者之路，只能通过自我献祭晋阶，哪怕我窃取了一位【异神】十分之一的力量，唉――这条路，好难啊。”
远远听着盾狗的感慨，王水突然有种想给他两拳的想法。
从三阶跳到了四阶满级满状态，获得了极其恐怖的血肉躯体，脱离了系统的控制，窃取了一位【异神】十分之一的力量，他踏马的在这里叹气！
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