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黄粱一梦的谈笑
静谧的地下训练场，灯火通明。
王水随意提着长剑，上半身没有任何动作，脚下发力整个人向前冲刺。他的身形变得模糊，而随着他提起剑刃，一层银白色的月光如同光盾一般笼罩了他。
上下两次斩击，两轮月光爆发，光芒并不耀眼只是内敛而干脆，充满杀机。
“这才是完整的【月神斩击】，话说你身体里明明没有月光能量，也没有【月之半影】这个特殊职业的痕迹，但只要主动去使用，无属性能量居然能转化成月光。”
刚才熟练度极高的冲刺斩击，自然是希尔维亚驾驶王水的身体释放出来的。
“好的教练，我想学刚才那个！”
“这不是有手就行？”
希尔维亚没有再执着于让王水冲中阶，她开始给王水详细的讲解【月之半影】这个职业的特殊能力。
失去了身体，失去了觉醒者身份的希尔维亚保留了很多技能，但随着职业消失，她整个【月之半影】体系也消失了，只留下了记忆。
王水当然是来者不拒，现在他有时间，体力劳动有构造体机器人，他只需要控制发展就好。
学习进步之路是最难以详细表述的，王水能够总结归纳自己掌握的知识，但他也很难界定自己一天内增长了多少知识，不能简单表达为属性加点那种直观的变强。
过目不忘，思维和身体的敏感记忆，学习的专注度。王水掌握的知识越多，这些能力就越发强大。
……
……
时间再次跳转。
第二年也是如此的平淡，希尔维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整年整年的休息，哪怕是在她成为觉醒者之前，在她第一次死亡被系统复活之前，她也没有这样休息过。
礼仪、社交、学识、战斗，甚至舞蹈、歌唱，无穷无尽的课程填满了她的童年。
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是在公立大学里和社团一起打猎野游的日子，强烈要求上公立学校，是她这辈子最英明最自我的决定。
过往如同梦境一样变得无意义，它们只是塑造了名为希尔维亚的人格。
如今这个希尔维亚，正借用一个男性的身体过着平淡的日常，甚至于她被猎团旧友们背叛的愤怒，也似乎变淡了很多。
时间是良药。
“喂喂喂，希尔，收到请回话，你又走神了！”
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思维网络里传来了那个混蛋的声音，经过两年的相处，希尔维亚觉得她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家伙。
自由随性、自大，懒惰，怕麻烦，爱钻牛角尖，不喜欢战斗，聪明、善于学习和显摆刚掌握知识，有耐心但事情做完后就不想再碰，擅长察言观色和语言引导，性格恶劣，喜欢一脸平淡的捉弄人。
但意外的，他非常好相处，是个作为朋友的好人选。
他从来不多事，不会占用你的时间，烦躁时他会躲着你，无聊时他又总能想到有趣的点子，思维跳跃性强，在你做蠢事时他也总是饶有兴趣的加入，然后事后嘲讽你的无聊。
这也是为什么性格沉稳但好斗的希尔维亚能够忍受两年的平淡生活，虽然没有自己的身体，但生活并不无聊。
“别吵，小声点，正在潜入呢，你做的仿生蜘蛛构造体太小了，半天才爬了三四米。”
“大蜘蛛就不是潜入了，那是恐怖片，在这家公司放好窃听的炼金阵列后，还剩两家小公司，等把他们都清理掉，我们的触手就能伸进中央市了。”
“噫，好恶心，是你的触手。”
“怎么？又想起上周的触手怪构造体了吗？用凝胶制成的身体，体验很棒吧！”
“滚啊，今晚我要在你身上开十个透明窟窿！”
每天都是这种有趣的日常，王水找回了些大学甚至工作时的快乐，他和同事，和一些网友也是，整天摸鱼时聊着世界大事和有趣的低俗笑话。
插科打诨中，一只绿豆大小的黑色小蜘蛛已经爬进了一间办公室，它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屋顶上，腹部的吐丝器向房顶涂抹腐蚀性的液体，很快就绘制出了一个圆形的炼成阵。
“可以了。”
王水在数百公里外发动远程炼成，天花板内部的混凝土剥离出一些，构成了一个炼金阵列。
等价炼金术使用的是【炼成阵】，王水的主世界炼金术使用的是【炼金阵列】，属于魔法阵的一种，不拘泥于圆形，但基础知识要复杂的多。
而且炼金阵列，本身的形状还不够，还需要向阵列里均匀注入能量才能发挥它的效果。
所以仿生蜘蛛又将它携带的能源全部注入到了阵列中，自己只靠节肢固定在天花板上。
“好了，自毁吧。”
希尔维亚发来消息，王水微微感知后勾了勾手指，仿生蜘蛛立刻自我分解成了灰尘，极小的身体上堆叠大量的阵列技术，这是王水最近才搞出的东西。
事情告一段落，王水放走了打工的希尔维亚，继续浏览自己手边的报表。
“好了，大山，代理公司回款情况怎么样？”
“【希尔维亚粮能集团】旗下的10家综合仓储公司实时回款率81.12%，本月基础农产品统计，已放出主粮82万吨，蔬菜12万吨，棉花1.1万吨；加工品中，白糖24万吨，食用油7万吨，草木压缩燃料113万吨。”
王水坐在自己舒适的办公室里，手指敲打着桌面。
整栋楼都属于他的集团，或者说，这里整片商业园区都属于他，而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他雇来的专业金融管理人士，他们比王水更加懂得经营一家公司。
但王水并没有把他们纳入全局的统一决策，真正的决策层，也就是集团总公司，只有王水和希尔维亚两个整天摸鱼的人。
商业大数据由【核心运算中心环形山】负责整理分析，王水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后保留环形山的智能，并让它去进修一下金融和管理。
但现在，王水只能自己做决策。
“提高投放率，蔬菜、棉花、白糖、燃料，这几样都提高30%，除了蔬菜，价格可以压低一些，冬季需求量会增大，广告投放也增加一下。”
“收到，各地的公司还要保持独立吗？”
“当然。”
王水一年间开的公司可不止十家，他现在不仅要把持生产和物流，还把手伸向了批发和零售，他名下的公司并不统一，牌子也五花八门，而且经常自己和自己竞争。
这样会浪费广告资源，也降低了发展效率，相当费钱。
但王水不在乎，他只要别人发现不了他的商业网络就好。
他现在正在用价格优势和供货优势暗中打压收购其他大宗货物公司，效果非常好，也没有被官方注意到。
“再有五年，不，三年，这个国家所有人的生计就全部依附于你了，粮油皇帝。”希尔维亚有些揶揄地说道。
“是炼金术的催生效果太恐怖了，完全不需要压榨龙脉就能达到这种水平。供养区区5000万人而已，就算是5亿人口，也不需要四个粮食工厂全力开动，啧，这就是来自未来的科技实力。”
王水正在享受，在生产力比较落后的世界里，他正在快速积攒着恐怖的财富，也许十年，或者二十年，他就能用金融轻易左右一个国家。
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王水真的想在这里度过一生。
什么超凡，什么争霸，和他有什么关系，外面的世界早就被瓜分干净，天崩地裂都不会改变局势。
“哦对了，大山，养殖业和矿业发展如何？”
“数据显示，炼金术对于动物生长的催化并不明显，而且会造成不良突变，养殖业已经开始从头布局，肉蛋奶产业将在未来的2-5年内形成良性循环。
矿业方面，我们意外探知的3个大型铁矿已经投入开采，其他各类矿物储量较少，只有一座金矿储量可观，地下矿场正在建立。石油方面尚未探明，无人机引导探测小队在沙漠里似乎有所发现，正在核实。”
王水点了点头，玩嘛，就要玩大一点，至于官方的态度，没被发现就不算盗采咯~
“化工和机械动力方面呢？”
“化工行业正在接触，至于改良的炼金动力源，很受机械师欢迎，但高性能机械铠反响一般，市场份额太小，没有明显的需求增加。”
“没关系，等着就好，等战争局势扩大，机械铠市场会很快繁荣起来的。”
王水平静讲述着，然后心里突然莫名想到……在他原本生活的世界里，那些整天在国际上散播战争的国家，是不是也在期盼着武器和粮食市场的繁荣呢？
在苦难者身上榨取钱财，似乎就是他们的本能。
以王水现在的生产力，他完全可以消除这个国家的饥饿，但这么做的话，他眼前只能看到大量的负面反馈，无论是对于他的资产，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人民。
“水哥在愧疚于发战争财吗？”
一个类似希尔维亚，但稍微冷淡些的声音在思维网络中响起，王水不用查看也知道是哪一个希尔妹妹。
【巧克力希尔10217】
后面是姓氏和她的灵魂编号，至于前面的名字，是王水奖励她智能二次觉醒提高时，让她使用王水的身体吃到的食物，她的愿望就是尝尝记忆描述里食物的味道。
那天她吃了很多东西，唯独对巧克力情有独钟，无论是甜的还是苦的，各种调味她都喜欢，后来她甚至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巧克力。
她是自我觉醒的高级智能，非常喜欢学习各种社会和哲学方面的知识，她在炼金术上没有天赋，但更加擅长思考和战斗，是王水的智囊兼保镖。
是的，保镖。
巧克力经过希尔维亚的调教后，驾驶着【昼光岩羊】机动装甲能轻易击败王水，当然王水没有穿机动装甲。
“战争财？不不不，既然战争不是我挑起的，发点财也没什么，我比较纠结的，还是粮食。
放粮，现在就能救活不少人，当然不要指望他们有多少钱，少赚一些倒还在其次，我担心的是未来，我不会一直待在这个世界……粮食工厂离开了我，就无法继续开动下去。”
“水哥是怕人口空前膨胀之后，你的消失会造成空前饥荒？”
是的，王水和制造饥饿、控制市场的粮商不同，他很可能会创造一个温饱世界，然后造成更加恐怖的地狱。
“不忍心消耗掉这些幻想中的生命吗？”
“物伤其类，普通人也许有自己的悲惨人生，但我不希望是我造成的。”
一点点思维活动，就让网络里一阵沉默，是希尔维亚本体打破了寂静。
“什么鬼，你们在聊什么，什么恐怖地狱什么悲惨，我看你就是在庸人自扰，你坚持到剧情结束不就行了？等剧情走完，这个世界就会重启的。”
“也是，是我圣母病犯了。”
“圣母病不是对一些恶人恶事的无限制包容吗？这还是你教我的词汇。有钱就空虚了？战斗技巧到中阶了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等你回到现实，什么商业帝国，什么饥荒不饥荒的，你还是个穷光蛋罢了。”
啊这，差点陷入黄粱一梦。
王水自己也不禁有些想笑，但穷光蛋就有些过分了，他还打算挖一包黄金出去，卖掉后大赚一笔。
“抱歉，是我矫情了，唉，回趟里森堡散散心吧，顺便拜访一下霍恩海姆，他的第二个儿子前几天已经出生了，在他离开之前，要把他的知识榨干才行。”
“好的，车辆准备完毕，沿途基站已经点亮，我来开车吧水哥。”
啊，懂事的妹妹太棒了。
今天还有一章，我有点怕发到十二点之后，大家理性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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