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死了还是没死
肃清作战还在继续，时不时就能听到零星的枪声。
远远听去，有时候像小孩子在玩摔炮，星嘣响一声；有的时候又像除夕夜的挂鞭，噼里啪啦连成片。
陆野和姑娘们窝在一幢废楼中，吃着军用背包里的野战食品。这一次的战备物资是在北方城邦购置准备的，有些锡纸包装的自热食品，料包和口味也都是城邦的特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么简单就完成了，我都还没玩够呢。”荆棘吃着小面包，咕哝着说。
陆野哑然一笑：“我原本是没打算在这就动手的，但既然赶上有其他人背黑锅，那就顺手呗。”
白丝莉捧着一碗番茄汤，吹着气，说道：“说是什么共和军的领袖，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我全程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光顾着跟歌林收拾那些不要脸的臭流氓了。”
陆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无论什么将军领袖，除非他躲在军营或者堡垒里，否则只要出席公众场合，最多也就带上百十来人的随行护卫，安全防卫一定有破绽，想要他命基本都没得跑。”
忽然，远处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密集的枪响显得双方交战很激烈，但是很快就静默了。
在城市里交战就是这样，要么是没完没了的伏击黑枪，要么是短时间、高强度的巷战冲突。
认真听完远处的枪声，一直在放哨的嘉兰忽然感慨：“但我倒觉得，这个共和军还是有点厉害。自己的领袖刚刚阵亡，竟然还能组织起这么长时间、大范围的肃清作战，说明他们的指挥体系并没有崩溃。”
陆野看了两人一眼，思索一番，摇了摇头：“自己打自己没道理只在这个废城里打，更应该在权力中枢消灭异己……至于敌对派系，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此言一出，陆野也是一愣。
小白提醒道：“你刚才不是说吗？只要是出入公众场合，就一定在防卫上有破绽。但这个乔哈尔是立志要做复国总统的人，他肯定知道自己被暗杀的风险很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这么理解，合理吗？”
“是不是替身，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康纳斯透露附近有个共和军控制的驻地，也是他计划落脚的地方。如果乔哈尔还活着，大概率会出现在那……就算不在，我们抓个舌头一问也就知道了。”
安洁仔细回顾刚才乔哈尔讲话的过程，若有所思的说道：“他好像……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那扬声器喇叭……”
陆野：“你的意思是说……讲话都是提前录好的？”
安洁点头：“只要录好，他就可以对嘴型，只要化妆打扮一个长得像的出来招摇撞骗就可以了。”
……
对啊！
荆棘：“也或许，是敌对派别抓住机会，正在激烈的反攻，扩大战果？”
陆野眉头轻皱，他非常确信那一枪一定击毙了乔哈尔，但歌林的话揭示了另外一种可能：
“难道是……替身？”
陆野带着魔女团离开休息的废楼，徒步出城，向西北方向前，步入一片林地。
歌林幽幽说了一句：“或许，他没死。”
陆野对服化道是了解的，知道化妆替身这事做起来不难，但是需要反复的排演与准备：“一个想要当皇帝的军阀头子，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小白嘿嘿一笑：“有没有可能外面的枪声，其实就是他们在内斗？”
一般首脑要是扑街了，一个组织通常都会短时丧失组织能力，要么在准备内斗，要么就树倒猢狲散。
仿佛看懂了姑娘的疑问，陆野笃定的点点头：“绝对没失手，一枪爆头。”
安洁望过来，和陆野对视一眼。
但外面的枪声从上午到下午，一直到现在天都快黑了，就始终没停，范围还越来越广。
陆野想了想，冷冷一笑，开始收拾东西。
其他几个姑娘异口同声：“合理。”
地上还有薄薄的积雪，但针叶林依旧茂密，让整片林区显得静谧而幽深。
几人无声行军，从傍晚一直走到天黑，才终于穿过这片林区，看到林外的一个小镇。
小镇的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工业区，梯形的圆柱混凝土建筑高大耸立，层层叠叠，是他们这些天来第一次见到的比较完整的巨型建筑群。
陆野在地图上查了一下，这才知道，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岔核电站。
在鲁西战争时期，围绕这里曾经展开过激烈的军事争夺。
三岔核电站还在运作的时候供给了乌拉尔全国四分之一的用电量，当战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这种关键能源设施就成为重要的打击目标。
但战争初期，鲁森也没有和天下公理为敌的打算，在核电站的争夺上相对克制，仗着强大的军事力量，绕开来了核电站的主要设施，以穿插包围加上特种渗透的方式，孤立当地守军，成功逼迫守军投降，夺取了核电站。
但谁也没想到，当时已经被西联腐化操纵的乌拉尔当局，在政局倒台之前会多么疯狂。
他们竟然主动发起了对核电站的攻击与破坏！
一边用导弹和无人机不间断的骚扰袭击电站，同时制造“血泪新闻”，控诉鲁森方面正在企图毁坏电站。
鲁森方面则反复澄清：三岔核电站已经被鲁森军方占领，他们要重启电站为本国输出电力，他们不会自己破坏自己的战利品，警告乌拉尔当局破坏核设施将造成不可逆的生态灾难。
两方嘴上吵架不停，都在指责对方，手上动手也没停，炮击、空袭、渗透破坏……
于是，核电站终于禁不住两方的折腾蹂躏，不可避免的，漏了。
泄漏物顺着三岔河流淌，污染了下游大面积的土地，是鲁西地区如今困境一个最主要的成因。
此地也就成为乌拉尔境内半个世纪以来第二次大型核泄漏事故。
事已至此，到底最后是谁的责任，谁开的最后一枪造成泄漏，早已经不得而知了。
就连这场战斗的亲历者康纳斯都不知道，最后是谁干的。
反正已经漏了，谁干的就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谁能制造出有利的“真相”，获取更多的舆论支持，获得更大的好处。
所以说，战争中，最先死亡的就是真相。
陆野再看面前这座小镇，就是曾经为核电站提供配套服务的聚居区。
看到那十不存一的房屋建筑，就是曾经爆发的激烈争夺的见证。
但在一片瓦砾之中，却有一幢四层高的医院还在。
不知道这医院是重建的，还是双方遵循了什么红十字法则，竟然能侥幸存留下来。
但当陆野看到这所医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肯定有问题。
因为这里人太多了。
完备的警戒线、探照灯，和目力所及不下上百名军人构筑防御体系，望楼、碉堡、路障、工事，一应俱全，里面还有不少车辆停放。
此处果然是共和军的一处军事聚点，而如此多的人员聚集，如此严密的防守，似乎预示着里面躲藏了了不得的人物。
会是乔哈尔真身吗？
回顾身后的姑娘们，他们六个人想要强攻这里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但好在他们的目标不是端掉整个要塞，而是找人。
在林子边上巡视了半圈，不久，就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找到一个前置暗哨。
嘉兰是狙击手，对这种哨站比较熟悉。
“通常1至2人一班岗，4小时一换班，每15分钟会做一次前哨安全通报，用暗号告知后方哨站是否安全，有无异常。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踩掉这个哨站，最多15分钟，就会被他们发现。”
陆野凝视那个被白色迷彩蒙布覆盖的哨岗，沉吟片刻，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六人分为三组，他自己负责最危险的渗透工作，荆棘和小白负责接应和支援，安洁、嘉兰和歌林负责佯动惑敌。
分配好任务后，他带着荆棘和小白就摸向哨站。
无论如何他们得找个舌头，搞清楚乔哈尔到底死没死。
三个人都是身体机能比较强的，先无声的潜伏靠近，在距离暗哨50米左右的地方静默等待，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黑到星月无光了，才看到有人来换班。
随着换班结束，也代表他们的行动时间开始。
他们有15分钟时间，摸掉前哨，探听消息，决定去留。
陆野不再犹豫，伏低身形，率先出发。
在30米左右的距离，猛然开启时间缓逝，身形快如闪电，直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