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大牧首基里尔
嗒。
陆野把十字架放在桌上，火苗随之熄灭，就像是一个魔术。
他看着十字架，尽量真诚的说道：“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掌握到这股力量的。”
基里尔大牧首依然是一脸的严阵以待：“什么力量？”
“光明的力量。”
“当然是来自圣主的赐予！”
牧首的言辞无比笃定，这让陆野有点头疼。
这老头，到底是知道魔法为何，在这充傻装楞呢？还是他真的被信仰蒙蔽了双眼，理解不到这是一股强大的、可以利用的力量？
他打了个响指，火苗再次在手指呈现。
“但光明，并非这世上唯一的力量，我也有我的力量。”
“但火焰……它并非一定代表罪恶。”
且不说和魔法力量这个问题算是神学还是哲学，但这确实是教义中提到过的话题。
大牧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力量之源就已经决定了掌握之人和所行之事。圣灵之能，从诞生起就拥有拯救、净化、刚强、辨析、抚慰、宽宥之能，如果你的力量并非圣主赐予，自然不可能拥有这些能力，又怎能实现这些善行善能呢？”
陆野笑了：“当然不是，因为我和审判庭治下的「圣堂」有些过节，他们一直奉行铲除异教的做法让我很困扰，我不希望和审判庭加深误会，所以迫切来澄清我的态度……我希望您能理解，我是拥有力量的魔王，但我却不是代表罪恶的魔王，我并非圣教的敌人。”
陆野的意思是说，他拥有力量，虽然并非光明力量，但他一样可以做好人，做好事，甚至，可以信仰圣主！
基里尔顿时有兴趣了，但大牧首还是沉得住气，问道：
“瓦尔德先生找到我，就是为了和我讨论力量之源？”
陆野对这种被宗教洗过的脑子感到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然你叫它什么，小可爱吗？”
如果此人真的是魔王，那么教化一位魔王信仰圣主，这将是一件何等伟大的功业！
珊德拉：“……”
陆野此话一出，珊德拉一脸质疑，但大牧首却眼中一亮。
火焰还在指尖跳动，引得基里尔和珊德拉瞩目，显然这句话他俩都无法反驳。
原来这些就是光明系别的魔法特性？
陆野点了点头，至少能交流，那就是好事。
陆野继续：“这世界上还有许多力量，并不是非善既恶的，他们同样可以授人温暖，予人光明，同样可以与邪魔斗争，甚至……他们也可以信仰圣主圣灵。”
基里尔有点意外，陆野似乎还真是来和他探讨问题的，而不是来找他索命的。
基里尔还没说话，旁边的修女先炸毛了：“用灵魂和魔鬼交易换来的，也能称为力量？”
陆野回看基里尔，继续说道：“其实力量的来源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它的人会用它来做什么，对吗？”
哦？
这老头还真是懂技术的！
陆野没有详细去解释魔法界的事情，初次接触，表达态度就行了，具体事情等双方有了信任在深入推进。
万一最后没谈拢，说的越多，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的越多。
基里尔沉吟了片刻，有点理解陆野的意思了：“你是想寻求教会的认可？”
陆野点了点头：“我想阁下也不希望我被迫走上反抗之路，造成更大的损失和伤亡吧。”
这话就多少有点威胁的意思了，但白发老者却好像没听出来一样，面露悲恸：
“但是……你却已经杀害了一位高尚的牧师。”
陆野知道肯定有此一问，早就准备好答案，冷笑道：“是这位高尚的牧师用枪口对准了我的爱人……我想，这在世俗法律中都是不被允许的侵犯行为吧。”
基里尔审视的目光在陆野脸上打转，好半晌才悲苦慨叹：“若事实果真如此，若尔盖牧师也值得一个公正的审判和一个庄重的葬礼。”
陆野内心翻白眼，面上深表认同：“事情已经发生了，公正的审判我无能为力，但庄重的葬礼……我愿意尽我所能补偿他，这算是我对圣主的忏悔。”
说的情真意切，但陆野心里乐呵着呢。
葬礼而已，屁大点事，老子王国庆典都参加过，小意思！
基里尔点了点头，算是对陆野态度的认可，随后又问道：
“但你为什么要焚烧圣贝丽尼教堂？”
陆野心中无奈。他知道这件事自己也还是理亏，再次拿出编好的把戏，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桌上的十字架。
火苗再次出现，覆盖了他手指的第一关节。
“我想……这是不同力量相遇的结果。这也是我此次的目的，如果圣主愿意宽恕我们，帮助我们，支持我们，我们可以一同照亮世间的黑暗。但如果牧首阁下拒绝了我们，力量之间的碰撞，必然会爆发更大的灾难。”
基里尔当然听得出陆野语气中威胁的意味，但这老头还是没听出来一样，一脸的悲天悯人：
“崔斯特神父毕生的心血都在圣贝丽尼教堂，这座代表光明与虔诚的教堂曾在150年间历经风雨，布撒光明，如今被付之一炬，实在令人心痛啊。”
陆野心里一愣。
这老头……
要指出他曾经的罪行，但却不指责他的罪孽，只是诉苦，这啥意思？
那个倒霉牧师让他赔了个葬礼，这回又要他赔个教堂？
陆野感觉对面坐的根本不是个牧首主教，而是一位主张经济赔偿责任的律师！
先念叨他的不是，之后就提出来造成的损失，等他表态。
但都唠到这了，看来基里尔对他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敌意，也不是那种执拗的见了异教徒就要斩尽杀绝的，大体上还算是好说话的老头。
至少比旁边这位黑着脸的修女好说话多了。
陆野也就不在扭捏，奉行“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点头答应：
“圣贝丽尼大教堂的修缮工作我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我认为，米伽应当有一座更加宏伟明亮的教堂，在人世间传播圣主的光明伟大。”
听他这么说，基里尔大牧首深吸一口气，面色重回慈祥，认真说道：
“我感受到了主的指引……”
陆野：“咋说？”
基里尔：“主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这死老头子……给钱就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