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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对待钦天监的态度

  从现场返回提邢司之后,孙淼就立刻被叫到了会议室里。

  烟海郡提邢司司长大动肝火,将几份网络舆论的截图拍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烟海郡本来就不是一个大城,有什么事情传的很快,城东早上拍个巴掌,当晚就能传遍城西,更何况是现在这么一件涉及全城各处的大事。

  这一天,市民们随处可见呼啸而过的提邢司专车,警笛声几乎就不曾听过。

  随着越来越多不明所以的民众在网上发问,一些知情人在解答后,此事便不可控制的扩散开来。

  几乎所有的本地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夜之前,全城所有的尸体纷纷失踪,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现实生活里,自然而然的掀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还有人会偷尸体?有癖好?”

  “偷尸体干什么,这玩意儿也能买卖?”

  “吓得我赶紧看了看我太奶的骨灰盒,还好没事……”

  随着关注此事的人越来越多,媒体记者也纷纷介入其中。

  大型医院的门口围满了情绪激动的家属,正在镜头前涕泪横流的诉苦。

  “我女儿昨天才刚刚过世,本来想要今天把人接走,结果就在这医院放了一晚上尸体就不见了。直到现在医院也不给我个交代,这事儿怎么能算完?”

  “我爸的尸体存放在停尸柜里,明天就要送去殡仪馆了,所有的亲戚都大老远赶来,现在人没了,医院负责人到现在也没有露面。这要是不给我处理,我就砸了这医院!”

  家属们的情绪都很激动,毕竟在炎国的传统理念中,入土为安乃是头等大事。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普及尸体火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土葬。

  看着这些截图,几位重案组组长个个焦头烂额。

  几人萎靡不振的态度,让本就在气头上的司长更加气愤了:

  “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你们查来查去居然告诉我什么都没查出来?

  上面已经在关注这件案子了,如果不能破案,咱们这身衣服都得脱了。

  查了一天了,哪怕你们给我点有用的线索呢?

  一夜之间全城几百具尸体失踪,就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面对司长的追问,孙淼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说道:

  “司长,不是我们办事不力,实在是这案子无从查起。

  该调取的道路监控也调取了,没有发现任何疑似运送尸体的车辆。

  所有辖区调查员也都派出去走访了,一个知情人也没找到。

  反过来看失踪的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死的年头还不一样。

  没有任何共同点,这案子我们想查也没方向啊。”

  司长闻听此言一瞪眼,指着桌子上的截图说道:

  “你跟我说没用,去跟记者,跟民众解释去!”

  会议室内的气氛一度显得有些紧张,但很快司长便叹了口气,好像卸去了所有的力气似的:

  “我知道你们也有压力,但这案子已经摆到面前来了,再有困难也得克服,必须得把这案子破了。

  我不管盗走尸体的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方法,他这是在打我们系统内每一个人的脸。

  你们能咽下这口气,我咽不下。”

  见司长愁眉不展,孙淼无奈的说道:

  “司长,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一定拼尽全力把这案子给破了……”

  司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几位组长坐在会议室里大眼瞪小眼,二组组长吴迪烦躁的挠了挠头:

  “接下来咱们咋办,从哪查起?”

  “还能怎么办,只能从头再来了。”

  孙淼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

  “话说回来,这案子还真是邪门。

  一夜之间全城所有尸体失窃,这个动作可不小,不可能没有任何线索。

  周边不少关键性监控全部失灵,嫌疑人一定有某种干扰装置。

  可要运走这些尸体绝非易事,和道路监控上怎么就找不到哪怕一辆疑似尸体运送车辆的?”

  “这还不是最邪门的……”

  就在几位组长讨论之际,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紧接着痕迹调查科的科长便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几位组长,现场搜集的痕迹信息已经进行了分析,这是分析文件,不过我劝你们看之前先做好心理准备。”

  “老魏,这可不像你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二组组长大大咧咧的一把夺过了这份文件,抽出了里面的分析报告。

  但仅仅是看了几眼,二组组长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有些呆滞。

  “这……这……老魏,你在逗我吧?”

  见吴迪反应如此怪异,孙淼紧接着便拿过文件来看了看,这一下子他总算明白为何堂堂二组组长会如此失态。

  文件中的第一部分,提到的是在失窃坟地所调查的痕迹信息。

  其中清楚的提到,对现场土壤残留痕迹的分析,以及部分碎裂棺材盖的受力点分析。

  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这坟地,不像是从外部挖掘开的。

  甚至是棺材断裂的地方,都是因为内部的推动力才造成的。

  “这不可能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孙淼对此,依旧抱着难以置信的态度。

  “我们也希望是搞错,但痕迹本身不会说话,我们也确定了好几遍。

  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至于其他的线索,我们也无法提供。”

  本来几位组长都指望着这场会议能够帮他们梳理出一个清晰的思路,可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会议越开越糊涂。

  整个案件,开始朝着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靠拢。

  会议进行到最后,几位组长纷纷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闭口不言。

  ……

  与此同时,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烟海郡提邢司的门前。

  从车上下来的是东山郡提邢总司的总司长周纯风。

  他大步的进入提邢司内,值班的警员吓得赶紧拿起电话,准备给司长通气。

  周纯风面无表情的直奔烟海郡司长沈林的办公室而去,这一幕被不少调查员看到。

  他们纷纷暗自猜测,该不会是尸体失踪的案子已经惊动东山郡,总司长亲自下来兴师问罪了吧?

  霎那间,所有的调查员们纷纷提心吊胆的从各个部门走了出来,悄悄探出头,看着朝着办公室走去的周纯风。

  “完了,州总司突然来了,绝对是来问罪的!”

  “每次大领导来我们都会提前得到通知,这回必定是出了点事!”

  “赶紧回去干活,别触了总司的霉头!”

  一时之间,整个提邢司内部州总司前来的消息全面传开。

  除了还在会议室内开会的几位组长之外,其他的调查员们各个提心吊胆,就连现在的安静都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当沈林在办公室里看到周纯风的那一刻,也是一脸懵逼,毫无预料。

  “州,州司长,您……您怎么来了?”

  沈林万万没有想到,周纯风会突然空降,这让本就没有底气的他,此刻更加的不安。

  看着有些慌乱的沈林,周纯风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尸体失踪案到现在查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沈林一听,周纯风果然是冲着这件事儿来的。

  但这未免也有点太快了吧,就算他们个个是神探,也总得给他们点破案的时间吧,怎么还至于东山郡提刑司总部的司长亲自下来问责?

  “领导……从我们立案到现在也才过了一天,所有重案组都已扑到了这件案子上,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会有什么重大的突破。

  请您再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候我肯定给您一个交代。”

  “我不是来跟你要交代的。”

  周纯风严肃的摆了摆手,随后看向沈林说道:

  “你们从现在开始,对于这件案子从主动调查变成协同调查。”

  “啊?”

  沈林闻听此言,额头直冒冷汗:

  “领导,这案子要转给别人……”

  还没等沈林把话说完,陈雪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拿着证件出现在了沈林的面前:

  “从现在开始,这案子由钦天监全面接手。

  所有之前介入到这个案子的所有调查组,全部转为协同调查,我要知道你们目前所掌握的所有信息。”

  证件上钦天监这三个大字让沈林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他起先是觉得眼熟,但在片刻之后方才恍然大悟,这钦天监正是不久前内部通告,除国秘处之外,第二个拥有最高行动权限的部门!

  甚至就连国秘处,都要在此部门的紧急调动之内!

  那段时间网上还闹得沸沸扬扬,沈林还一度觉得奇怪,一个特殊研究部门为何要有如此高的权力?

  然而在真正见到钦天监来人的那一刻,沈林俨然意识到,这部门没那么简单。

  有最高行动权限在,钦天监的命令沈林自然不敢违背。

  他这时候才明白,周纯风并不是前来兴师问罪,而是为这些钦天监成员开路的。

  在周纯风的催促下,沈林赶紧带着陈雪等人,前往几位组长开会的会议室。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孙淼等人也个个一脸困惑。

  “都别愣着,赶紧把你们手头的线索整理起来,交给钦天监的几位领导!”

  沈林不敢有半点怠慢,催促着几位组长,同时压低了声音提醒几位:

  “这几位有最高行动权限,收起你们的情绪,现在这案子他们来负责!”

  州司长空降就已经是莫大的压力了,现在居然连神秘的龙郡钦天监都亲自到场了?

  这案子的影响力这么大,才发生了一天,就引来了这么多大人物?

  若是换了别人,被抢走了案子,几人肯定会有不满的情绪。

  但这可是钦天监,和国秘处平起平坐,甚至国秘处都得配合,他们哪还敢有什么情绪?

  不多时之后,随着现场局势稳定,赵启也在几位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到来,入驻烟海郡提刑司办公室,落于主位上就做。

  “赵监使,我们知道的线索真的不多,只有刚才调查科送来的这份痕迹调查报告。”

  孙淼将手里的这份报告递给了这位年轻且神秘的监使,却不敢过多打量,匆匆退下。

  赵启看过几眼之后,眉头便紧锁了起来。

  “果然,之前比我想象的可能还要复杂一点。”

  沈林看着坐在主位上,虽年轻,但却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气质的赵启,赶忙开口道:

  “赵监使,是否需要我把那些监控信息,以及目前大范围锁定的嫌疑人名单调出来?”

  赵启头也没抬的说道:

  “查那些没用,这事儿不是人干的,真正的嫌疑人也不是你们能解决的。”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在场众人纷纷错愕不已。

  什么叫不是人干的?

  这是个比喻?

  几位组长面面相觑,但此时赵启已经开始下达命令了:

  “张振山。”

  “到!”

  “你们几人跟我去一趟现场,现在已经基本能够断定此案件性质属于钦天监的调查范围。

  所以我们得尽快确定这件事情的起因,几百具尸体失窃,这事稍有不慎,就可能闹大!”

  “明白!”

  赵启几人在此坐下没多久便又纷纷离开了此地,徒留下州司长周纯风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去啊!”

  孙淼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当即便想要追出去,却又被叫住叮嘱道:

  “等等!

  记住,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管好自己的嘴!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除非赵监使命令,否则不允许过多插手与非议!”

  说着,沈林扫了众人一眼,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咱们没那个资格,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周纯风在一旁赞赏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涉及到了钦天监,目前大炎国内部最为神秘与权势的部门,稍有不慎可就闯了大祸!

  在事态不明了之前,绝不能有半点工作上的疏忽惹得钦天监不满。

  孙淼几人脸色严肃,点头答应下来,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这种最上级部门的任务,显然不是自己等小小调查员能参与进去的。

  第一站,凤凰山墓地!

  当赵启来到凤凰山墓地的那一刻,并没有像提邢司之前的调查员那样,开始详细的对周围进行检查,而是拿出罗盘四下转了一圈。

  “他在做什么?”

  冯琪琪一直在观察着赵启,此时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李怅然百无禁忌的靠在一块已经倾斜的墓碑上,随口答道:

  “上课的时候你没听吗,罗盘是判断风水问题最简便的方式。

  监使这是在确定,此地风水是否出现什么异样变化。”

  冯琪琪怂了怂鼻子:

  “毫无意义……”

  张灵渊此刻却是严肃的说道:

  “不,这是精怪所为。”

  “你没事吧?精怪?”

  冯琪琪狐疑的看了张灵渊一眼,但张灵渊似乎也知道,现在跟他们解释毫无意义,因此并没有做出回答。

  就在此时,赵启已经拿着罗盘回来了,张振山有些紧张的问道:

  “监使,是怎么回事?”

  赵启神色凝重的思索道:

  “此地阴气已经浓郁到形成了劫气,这按理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赵启的心中此刻有诸多疑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件事情在前世是并不曾发生过。

  “为何会这样?”

  刚才在通过罗盘判断此地风水的时候,这满目疮痍,让赵启不由深思。

  但他思索再三,仍旧确定这件事情,他毫无印象。

  按理说现在闹得这么大,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新闻媒体不断对此事报道,讨要说法的人越聚越多,前世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此一来,似乎就只剩下一个结论了,但是这个结论却让赵启的背后有些发凉。

  由于他的重生,启动了十年计划,所以未来本该发生的事情在慢慢改变,不曾发生的事情也接踵而来。

  就比如当下这尸体失踪的事件,完全在赵启的意料之外,也不能够再靠过去的记忆起到任何作用。

  这让赵启意识到,当下他所做的事情越多,对未来的改变就越无法估量。

  好处就是人类的未来真的有希望能够因此而逆转。

  坏处就是赵启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定是如履薄冰,三思后行。

  否则,就可能形成蝴蝶效应,从而产生巨大的偏差。

  “监使,这些坟地的痕迹都很奇怪……”

  就在赵启思索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王无尘的声音。

  只是见他蹲在附近的一处坟地前,正细细查看着什么。

  “这些土壤没有任何的挖掘痕迹,不可能是外力挖掘的。

  如果是用机械挖土的话,会有较为平整的痕迹,而人工挖土则会参差不齐,至少会留下器械的着力点。

  但现在这些土壤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被从下面推上来的。”

  王无尘的这番话,让随行而来的几位组长纷纷暗暗吃惊。

  他们不久前才刚从勘测报告中得知的事情,现在王无尘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王大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仙是李怅然给王无尘起的外号,皆是因为王无尘的智商极高,又带着几分在道观中沉淀的出尘气,说话做事颇为神叨叨的,故此得了这外号。

  “我的意思是说,提邢司的勘测报告没有问题。

  这些坟墓,都不是外力挖掘开的,而是从内部推开的。

  散落在土壤上的棺材板,就是推开时所用的着力点!”

  王无尘的脑海中,迅速将各种线索结合后得出了结论。

  纵然这番结论,就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但事实如此,无可争议。

  换句话说,这些坟堆,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自己动手推开的。

  而要证实这一点,倒是也不难。

  赵启立刻看向了孙淼说道:

  “孙组长,立刻通知提邢司,尽可能调取这里埋葬之人的身份信息。

  痕迹调查科应该已经采集了这些土壤上的脚印了吧?试着跟这些埋葬之人的身份信息进行比对。

  看看这些脚印是不是属于死者的!”

  孙淼答应了下来,但他们的表情各个有些古怪。

  “这些人是怎么这么轻易接受这个结论的?”

  “他们就真的相信,这些尸体是自己从这里走出去的?”

  不过,他们虽然心中疑惑,但却不敢深思,更不会在这里进行讨论。

  现在他们代表的可是整个烟海郡提刑司,因此在钦天监众人面前,各个紧张不已,小心翼翼。

  在完成了对凤凰山坟地的勘测之后,赵启便带着几人再度出发,前往就近的医院停尸间查看。

  才刚到医院附近,众人就看到了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院方领导站在台阶上尽力安抚,但民众的情绪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