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挑拨拔都和窝阔台
“臣一个多月前见过张柔，和他一起吃了顿饭。”小开封这时向赵与芮道：“张柔确实算个英雄人物，很有气量――”
当年张信害他，他却反过来救张信，因而得到河北很多豪杰的支持，一下子成为当地的大豪强，这是他发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张柔还是比欣赏小开封，也愿意加强和小开封在商业上的合作，但又明确表示，小开封个人能到保州，但小开封的商队，不能进河北。
现在蒙古和南宋是敌对状态，双方公开交易的地方，都是在德州北方的卫河两岸。
小开封想带商队进河北更深的地方，张柔不答应。
所以目前南宋的商队，很难到达蒙古的地盘深处，只有各地蒙古贵族的商队才行。
当然，河北这边，有部分是汉商在帮蒙古人做生意，像张信这样的，就可以利用。
张信是个滑头，他和张柔都有些反对赵与芮和宋朝，因为赵与芮在宋朝和金国做了两件事。
赵与芮在宋境大征田租，逼地主们卖田，攻下金国直接抄灭豪强家财，这让张信和张柔这样的蒙古领地豪强们相当忌惮。
所以他们是强烈反对赵与芮的。
也就是说，这会绝大部份河北山西蒙古地盘内的汉人地主，都很反对赵与芮。
至于真的有没有商队跑到这些地方传流言，也只有张信自己知道。
“朕――”说到最后，赵与芮语气也阴冷下来：“但朕不杀掉以前的这批豪强门阀和世家，你们这些忠心于朕的人，怎么能当豪强门阀，成为传承百年的世家。”
当时赵与芮招京军的条件是：天子亲军，每户分田五亩，前三年，亩税三成，三年后，亩税一成。
“淮备”此时有人向赵长安看了下，得到首肯后准备试射。
军士们原本五贯一个月，但因为其中有三贯是会子，约等于现在三贯五百文铜钱。
神武军初级全是步营，但现在人人都拥有战马，军中还有战船，所以他们虽然是步营出身，又要练骑马，还要在船上训练，简直就是全能战士。
而这些田都是他查抄来的，反正也不心疼，发给京军后，有人耕种，还可以收税，一举两得。
赵与芮前几年在禁军中普查，三十五岁以上普通军士，到期后可以退出现役，四十岁以上都头级及以下，也可以退出现役，家中有儿子或弟弟的，可以替补进来。
要过的话，一百多年前就过了，还会等到现在。
这次换成十骑一起。
“拖雷死后，拔都就算是蒙古第一猛将了，论打仗，现在蒙军中没人比的上拔都。”
两人从西往东，跑了一百多步，射了十箭，速度保持中等，中间有一箭射中了靶子，得到现场一片叫好。
从情报司出来后，赵与芮站在街上，牛宝和全勇不知道他想去哪，只能跟在身边一动不动。
赵与芮想了想，缓缓道：“战马全部配上，也才这两三年的事，前期大部份战马，都优先匹备前线将士，他们才练了两年左右。”
“臣遵旨――”小开封竖起耳朵听着。
今天他带着牛宝和全勇直接往神武军去。
所以京军五贯钱的月钱，现在已经算是比较高，而且京军现在基本都不用打仗，各省都有重兵在前，赵与芮这钱给的有点心痛。
“河北和山西的汉人地主们现在很怕朕，但咱们可以放些风出去，只要现在愿意为我大宋效力的，将来大宋都会给他们应有的回报。”
所以赵与芮每年最少要往京军各营跑十几趟，查看他们训练成果，和士气阵容，而且从来不提前通知。
这么搞下后，赵与芮损了好几百万亩田，但降下了大量的饷银支出。
神武军最早在绍兴年前创立，当时神武诸军中有刘光世，韩世忠，张俊等多名南宋名将，其中神武中军还是皇帝宿卫，取代了诸班直。
“蒙古人是草原野蛮民族。”赵与芮继续道：“这类野蛮人，他们在草原上崛起就是靠相互杀戮来完成，兄杀弟，父杀子，在这种野蛮民族中非常常见，他们父亲死掉，儿子还能娶父亲的女人――”
当初第一批被招募为天子亲军的也快满十年，后续可能有很多年长的会退出宋军行列。
“拔都这人相当有能力，当年和拖雷关系不错，但窝阔台有毒死拖雷的嫌疑，所以拔都心里肯定是有根剌的――他不怕自己将来也被窝阔台毒死？”
所以军将们跪拜，军士反而不要跪。
开始神武军将士们都喜欢呆在临安城，后来发现还是城外和船上好玩。
京军月饷消减了，但待遇还是全国第一，现在这四万多京军在京师练的怎么样？能不能打？这是赵与芮最关心的。
“开始。”随着一声令下，军旗挥动。
在他夺权之初，为尽快拉拢当时的京师禁军，赵与芮给了很高的待遇，当然训练也相当严格。
“臣在。”小开封赶紧上前。
赵与芮现在放谣言也好，到黄河以北干情报工作也好，主要还得靠汉人。
“四十步，射。”
加工资容易，降工资难，好在赵与芮也是有准备有办法的人，宝庆五年就开始实行，光明正大的降工资。
所以军士们面临两种选择，是一次性拿五百贯，还是十年拿三百贯。
赵与芮没啥尴尬的，反而笑笑：“换成朕是地主，也不喜欢这样的皇帝。”
“但是一旦没什么强大的外敌，或者必要的时候，他们随时会自相残杀――”
“在有外敌的时候，他们可以抱成一团。”
“四十步，射。”
像宋军今天这种速度，蒙军估计能十发八中，甚至九中，最少也能七中。
赵与芮最后免勉了他几句，又给了些赏赐，这才离开情报司。
降为一贯五百文，即每月少两贯，一年少二十四贯，当兵十年少三百贯。
岳飞也任过神武右副军的统制，后来又升格成神武后军。
“驾”宋军前列率先冲出，那人马上左右各有一副弓，一副步弓，一副骑弓。
但他们是步军，骑射练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
小开封大笑：“陛下圣明，臣听张信说过，拖雷死后，窝阔台想把拖雷妻子唆鲁禾帖尼嫁给他儿子阔端，这辈份，简直乱套了。”
身后一片叫好声，这也算及格了。
赵与芮这时向赵长安点了点头，赵长安叫来亲兵低头说了几句。
不过，兄弟也可以做两手准备。
就这样，传言很快开始在河北流传开。
“原本就有很多人不服窝阔台，而窝阔台上位后，攻金国失利，方城山又惨败，还有毒死拖雷的嫌疑――”
所以这守门也不敢叫皇帝，先进去报告再说。
以前赵与芮也来过，守军直接放进去了，结果被打了板子，差点要砍头，之后就没有人敢这么干，你都不认识皇帝，别人说是皇帝，你就信了？
百分制科举在赵与芮台上的第二次科举就开始了，很多军人后代还是得到了加分，进一步兑现了皇帝的承诺。
不一会，赵长安就跑了出来。
小开封一一记在心里。
他当然摇头说不知道，小开封又说了些赵与芮的信，听说宋军想和蒙古谈和，窝阔台将来想削藩之类的。
以后新入职的禁军，将按此标准实行，并且没有一次性拿五亩田的机会了。
而此时大宋其他地方的军队，大部份月钱只有一贯，或一贯多点。
沂王府时的少年是最早的一批，都是买来的奴隶，魏王府亲兵队，来源就广了，有矿工，有少年，有赵与芮自己招募的良家百姓。
距离宋军北方是一片空地，地面上用红砖铺了几条线。
但小开封相信赵与芮会知道。
但他确信赵与芮有自己的办法。
小开封故意劝他，说大蒙古现在最厉害，宋朝算个屁，你放心，肯定过不了黄河。
赵长安是信州矿工出身，和全勇是相当熟悉，当年全勇在信州矿产一直主持工作的。
小开封也不得不承认，赵与芮真是个狠人。
门口守门立刻叫了起来：“站住--”
在夺取山东之后，南宋防线前移，赵与芮感觉京城不需要这么多兵马，开始逐步往外调整，目前京师还有八军，五万人不到。
同时在京军中推广新政。
因为皇帝在现场，所有人都尽力往靶子上射，但确实骑射一般，这波十个人，每人射了十箭，一百支箭，只有五支射中靶子。
赵与芮的规矩，皇帝进军营后，军士们不要跪拜，进各匠作局，造船厂什么，工匠们不用跪拜。
“咱们下一步，可以在拔都那方向下手。”赵与芮又道。
“五十步左右，射。”都头再叫。
“五十步，射。”
老远就看到神武军驻地里灰尘满天，靠近之后，已经能听到人马喧杂的声音。
普通军人，月钱五贯，军官更多，十年期满，可以退出军营，田也不收回，亩税回到二成。
“只要咱们继续弄点手段，他们分崩对立是迟早的事。”
按赵与芮的要求，神武军三将平时各分为三部。
“小开封。”
至怎么派的，他真不知道。
虽然刚才战马速度也是一般，真的跑起速来，估计更难命中。
“不过，历代王朝以来，凡天下的豪强门阀世家还有读书人们，都以为皇帝只能和他们共天下。”
射十箭能中一箭，也算不错了。
当然，考虑到战场上人员密集，几千人就能排几十上百步，所以这点误差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嗖，宋军一箭射出，箭落地处，超四十步红线约五步。
这家伙有次有意无意的在小开封面前提过，说现在宋廷赵与芮登基后，国势蒸蒸日上，搞不好改天能北伐回来，蒙古到时守不住，他可不想去草原过那种茹毛饮血的日子啊。
赵与芮对地主不友好，已经声名远扬。
接着又道，宋人皇帝赵与芮喜欢查抄地主，我们张家要不是走，所有田产和财产又要被查抄掉，真是左右为难。
所以南宋前期的名将基本都在神武军干过，算是南宋传统禁军部队。
身为穿越者，赵与芮当然知道，历代王朝到后，京军通常变的最烂。
相信这个消息传出去，很多地主豪强们愿意做两头草。
边上全勇看的忍不住低声道：“他们不是练了七八年了，这射射很一般啊？”
神武军全是步营配置，也是步营出身，所以对他们骑射要求不高。
但现场还是比较安静，大伙都知道不用跪拜，还是挺高兴的。
他可以想像将来宋军进河北和山西时，肯定会遇到强力的抵挡。
“咱们一定要挑拨拔都和窝阔台的关系，离间计嘛，兵法常用的。”
小开封先是全身一颤，接着睛睛也笑的眯了起来：“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实际上说这箭术是相当差。
赵与芮下波谣言很简单，就说蒙军中现在诸将都是垃圾，只有拔都最强，窝阔台打仗更不行，屡战屡败，要是早让拔都来中原，早就灭了金国了。
这家伙现在刚当官没几年，翻来覆去就会这句拍马屁的话。
“现在窝阔台在蒙古贵族眼中已经威信全无，他们的内部，已经不是铁板一块。”
小开封赶紧大拍马屁，陛下圣明。
身边五步外有个都头级的军官一直跟着他平行跑，不时发令。
他应该看出小开封有些宋廷的影子。
说到这里，小开封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赵与芮，大概感觉皇帝似乎没理由这么干。
所有军人的儿子，将来优先可以招募为军，如果参与科举，军人后代，可加分，又言，以后大宋科举，为百分制，天子亲军后代参与科举，可加十分。
张信这番话，基本有向小开封示好的意思，为自己留后路。
“小开封，朕看你谭家，将来也可能成为百年世家啊。”
人家蒙古和金国进河北，都得依靠当地地主，拉拢各地豪强，赵与芮就不给面子，非要把他们全部干了。
刚刚那都头回到这边，同样跟着他们。
这会在城外练兵的是神武军一将，主将赵长安，是当年魏王府亲兵出身。
小开封说完自己知道的消息后，赵与芮微微点头：“别看蒙古人现在很强大，但成吉思汗死后，拖雷和窝阔台为汗位僵持了一年才分出胜负。”
神武军驻地在临安城北，北面从余杭门到天宗水门到长山门，全是他们的防区，全军六千多人，现在的军统制为秦幼虎。
只见他飞快提起马弓，一边往东提速，一边挽弓上箭。
宋军身前也有一条线，目前所有人都在线内。
下午约一点多，赵与芮三人骑马出城，来到城北方向的神武军驻地。
这下射重了。
一将驻守城北，二将在城外大营练骑马，步射，肉搏，三将在天宗水门外，沿钱塘江到杭州湾之间练水战，有时还会跑济州岛这样的海外，每四个月轮换一次，这样一年下来，神武军三将每将都会在马上四个月，船上四个月，临安城四个月。
小开封带来的消息看，黄河以北的地主们现在很怕赵与芮抄家啊，所以赵与芮决定放宽点，愿意现在投靠，即便只做两头草的，将来可以为自己留条后路。
城外和船上虽然辛苦，但是不枯燥啊。
全勇这时表情有些怪怪的，他没上过战场，只听说过蒙古人骑射挺厉害的，忍不住道：“我就说表哥老说蒙军厉害，蒙军厉害，这一百箭只中五支，我就知道蒙军骑射相当厉害了。”
小开封不由心中微动，意识到蒙古那边，确实有宋军的细作。
于是改成十骑一批。
他抬头看了眼皇帝赵与芮，也没说什么，转身匆匆跑进营。
赵与芮上台之后，就开始筹建情报司，并向蒙古派细作，虽然蒙古那边非常难派，汉人过去太明显，也很难过去。
“你下次再去保州，可以散播谣言了。”
进入大营后，赵长安一路向赵与芮解释，今天上午练的骑术，下午正在练步射和骑射。
那五亩田价值五百贯。
石狗儿在边上笑道：“请陛下放心，情报司的兄弟们，会继续干下去。”
张信马上问，如何两手准备，小开封你有路子？
小开封说我没路子，不过你可以为自己留条后路啊，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不像张柔，提着脑袋帮蒙古人干事，还领兵打仗，咱们就是商人，保命要紧。
每亩市价都在一百贯左右。
“五十步，射。’
赵与芮可没乱说，从蒙古到大元，就是一部内斗的历史，从成吉思汗死后，就一直斗到元朝快亡。
做百年世家小开封是不敢想，但皇帝这话真是让人听的舒坦。
和赵与芮要求的哨骑差远了。
“六十步，射。”
嗖，这箭正中五十步前约七步。
现场有千骑，不可能都是一个个射。
当然了，豪强和地主们有大有小，也有聪明和活络的。
牛宝上前表明身份，守卫愣了下，但还是马上道：“你们等会，我进去禀报下。”
没办法，天宗水门是临安比较重要的码头，所以这边也是有战船的。
守城的太无聊，有些地方还得站笔直，确实不好受。
最早的禁军快十年了，逐步会退出现役。
“准备，四十步左右，射。”
所以不能把所有地主豪强逼上绝路。
一条线是四十步，一条线是五十步，一条线是六十步，每条线上还有几个木靶人体。
从情报司出来，石狗儿一直送到后院。
赵与芮的要求是射在范围内。
这传言还跟着塔思的商队，进入漠北，进入中亚，因为塔思的商队里有张信的汉商在。
接着小开封话题一转，故意问，听说拖雷是被窝阔台毒死的，真的假的？
张信似乎猜到点什么。
赵与芮登基掌权后，先设京军十六军，每军六千人，后又增设四军，京师京军达十二万人。
“臣叩见陛下――”赵长安和几个跟出来的军将都跪了，四周军士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像张柔的心腹，那个和小开封做生意的张信就比较聪明。
这名宋军一路过去其实都是对着靶子射的，保持距离的同时，还想射靶子上，只射中一箭。
但如果某个区域有大量的敌军弓箭手，需要你射到这个区域，就要提升命中率。
想都不用想，几乎所有的军士都选择拿田。
宋廷盛产白糖，但能在南宋运白糖到蒙古的商人可不多。
赵与芮跟着赵长安来到大营右侧，只见有近千骑宋军正在中间列队，所有人都看向赵与芮这边，应该有人知道皇帝来了。
“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天下啊，就从来不缺豪强和世家，也没有人生来就是豪强和门阀。”
张信以前帮木华黎做汉商这边的生意，现在帮塔思干同样的事。
射到六十步时，都能射到六十步，这在对战大规模密集敌军时就有用了，不一定要射中。
于是在第一批京军即将满十年之前，赵与芮把所有京军月钱降到一贯五百文。
“而且拔都的地盘距离中原最远，他也从来没有到过宋金两地，他对我们这里，应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赵与芮好像在考虑什么，片刻之后，终于一挥手：“去神武军。”
新政给京军一个选择，以后普通军人愿意月钱降为一贯五百文的，得五亩良田，退役后田带走，亩税两成。
这些田都是赵与芮在京师附近查抄到的，基本都是南宋最好的一批田。
历史上这个时候窝阔台原本灭了金国，现在被赵与芮这一搅和，连灭金这个大功都没有了，所以窝阔台现在的日子肯定很难受。
如果是四十步正负一步内，就算优秀。
即，上官要求射到四十步时，都能射到四十步。
全勇不再说话，每年他们有四个月在城外，两年也就练了八个月左右。
赵与芮笑道：“不能比的，蒙古人五六岁开始就把小孩子绑在马上，开始练骑射，咱们才练了多久。”
“咱们现在练距离就行。”
宋军步营的骑射，主练距离，不讲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