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形态正文卷第八百六十五章出使李广和程不识的到来并未在追击上纠缠过多。
张学舟配合得老老实实,而李广和程不识作为守卫边疆的大将,更多兴趣是放在十万大山的事情上,而没有过于纠缠追击之事。
等到李广从窗口纵出走人,张学舟不免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被李广抓到现场,事情确实不会落到凄惨下场。
但张学舟不免也恨得咬牙。
他这个师伯显然并非省油的灯,几乎计算清楚了他的心态,也有故意说错某些信息做真假掺杂。
这让张学舟判断失误,在李广等人到来之前的数十秒给对方疗了伤。
张学舟当时还有些奇怪对方为何接受一道太清真术就走人,而后听到马蹄声才醒悟过来。
“相士什么的最讨厌了!”
他心中默念了一句,但想到自己也在钻研相术,这让张学舟极为快速将这句话憋在了心中。
“他说的那些话算不算忠告?”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师叔,张学舟也获得了一些告诫。
对于向来喜欢借用关系的张学舟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极为难于去遵循的建议。
但张学舟很清楚弘苦在一些事情上不会乱开玩笑,这位忽然冒出的师叔也少有可能拿将来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来戏耍他。
“李广、田蚡、董仲舒?”
对方提及了三个名字,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三个人有问题,而是与这些人抱团时很可能会遭遇其他人的攻伐又或打压。
譬如和董仲舒关系密切者必然会遭遇申培公的打压。
“难道公孙弘会出问题?”
验证结果并不难,不提与李广和田蚡抱团的结果,和董仲舒抱团的结果在当下很可能就能看出来。
张学舟寻思着自己在今日就可能要回归现实世界,准备将拜访公孙弘作为最后一件事。
公孙弘亲自送董仲舒,属于明面上支持董仲舒的儒家长者。
张学舟也正好借此看一看汉王朝的朝廷复杂关系,这或许能让他有一个较为初步的了解。
和容添丁聊了一会,等到五更天色微明,张学舟已经出了客馆。
公孙弘与张骞并无多少不同,属于提前一批被举荐的人,张骞是因为内定关系,而公孙弘则是菑川地区所举荐的贤良。
此时的公孙弘处于待诏阶段,只要有合适的官职就能直接上任。
待诏们与各大世家门客并无区别,都是统一居住在朝廷提供的人才房中。
这种人才房还没客馆舒坦,但重点是不需要花钱,而且每日还有伙食供给。
张学舟绕了一大圈,直到日上三竿才寻到公孙弘与他们客套时提及的居住之处。
这是一连排的矮平房,与他们此前遭遇大雨时居住的安置房极为相近。
“我和董仲舒真没什么关系,就是看他离开长安城才送行了一番,你们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寻到公孙弘所居住的人才房附近,张学舟只听争辩的声音传来,这让他驻足不前,只是注目过远处的豪华马车,又站在小巷中倾听。
“申培,你也就是晁错已死才登上儒家大堂,但你需知儒门德高望重者还有辕固,他也来了长安城,还有韩太傅,还有高堂生、田生……”
“你们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我去凶国这种地方行查探经营之事?”
“我这把年纪了,你们还让我做这种事,这是逼着我去死!”
解释和妥协的声音不断传来,又有不甘的愤怒,而后则同样是拉人下水,提及了儒门学派诸多占据一方的顶级大儒给予压力。
张学舟站在人才房外听着公孙弘的声音,只觉对方与送别董仲舒时几乎是两副面孔。
虽说有形势逼迫的原因,又或许存在其他因素,但这显然不会是真正知心好友的言语。
想到那个忽然冒出来的便宜师伯所说的话,张学舟不免也多了几分认同感。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或许是朝廷某些人的常态,而昨日构建的同盟,转而今日被盟友供出也可能会很正常。
若想规避这种事,保持独立是最好的选择。
但保持独立者必然孤掌难鸣,也会被孤立。
张学舟心中若有所思,只觉攀附朝廷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曳咥河圣地的尊者与法师都来回斗,事情摆了一出又一出,庞大的朝廷争斗显然更多,而想成为其中的渔利者则是难之又难,并非讨要一个职位就能得到好处。
“得多练练定人术,那能耐上去了至少能知晓别人好坏善恶!”
张学舟和公孙弘只是一面之缘,没有恶感也没有好感,他对于申培公等人更是如此。
听到这些人争斗角逐的场面,他只是拿来当了学习经验。
他来的时间算是恰好,早一步拜访必然增添儒家学派无谓的注目,晚一步拜访又听不到公孙弘另一副面孔所说的话。
但张学舟也不畏惧谁有两副甚至三幅面孔。
人心难测,定人术可以窥知端倪。
但凡他定人术水准高了,张学舟施法就知晓谁好谁坏,谁又在背地里搞事。
“表弟?”
“得,咱们……”
张学舟思索清楚刚想说回去,只听公孙弘在院内要死要活叫喊要面圣。
“这出使凶国者也不止你一人,我听说还有数个使团在做准备,像是那雁门关过来的校尉张骞也会率团而行,他住的地方就隔你十六丈距离,你可以亲自去询问验证,你也算儒家学派德高望重之人,到时莫要让小辈看笑话!”
申培公一番话算是彻底断了公孙弘的念头。
凡事都怕有对比,若一个人率团前往凶国,那就是恶意针对,公孙弘也有一些办法让申培公等人名声扫地。
但等到做这种事情的人多起来,他出使凶国就成了正常之举,甚至难于去拒绝。
真要死皮赖脸装病不去,被责罚不提,依儒生们的唇舌,这必然会让他臭名扬天下,导致被万人唾弃,便是连老家都回不得。
这是一场阳谋,他不想去也得去。
“你操纵朝堂排除异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公孙弘愤愤唾骂时,申培公已经带着数人从庭院中阔步走出,登上了那架代表身份的特殊马车。
车轮滚滚中,申培公等人坐车远去,只留下公孙弘在庭院中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