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早晚的事儿,思思还是气得想杀人。
她知道两人双宿双飞的日子已经因为这场战事而终结,不管需要多久来结束这场战争,赵长河也不可能还回来继续过日子了。
他已经完成了他的阶段性修行,或许这里还藏着一些隐秘未揭,那也不是现阶段揭的了。说不定重临之日,是下一个夏秋之交,带着朱雀白虎,来试试能不能打开更深的隐秘。
“我还会来。”赵长河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别那副表情,我们先干活。”
思思噘了噘嘴,咕哝:“雷振堂好好的养伤不养,非要出来跳,我看他是在找死!”
赵长河哑然失笑。面上这怎么也是翟牧之来镇压你了,雷振堂是和你一伙的联盟好不好,你骂雷振堂……可见思思这是已经把翟牧之和雷振堂认定为一伙的了,但赵长河觉得还不能武断定论。
话说回来,不管是不是一伙,今后必有苗疆霸权之争,思思和黑苗必有一战。思思把火撒给雷振堂也正常。
赵长河长身而起:“走吧,我得出去看看情况……现在这个样子,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打谁。”
确实不知道应该打谁……
理论上翟牧之出兵,是因为接到了苗疆排夏的消息,这都一个多月了才来,慢是慢得惊人,但还是很占理的,赵长河不可能说人家蜀郡出来替夏人张目有什么不对。
指不定这都是李肆安等镇魔司密探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朝廷,朝廷下了令,蜀郡才慢吞吞的有所动作。记住网址m.97xiaoshuo.cc
但也不可能加入翟牧之一方镇压苗疆啊……苗疆为什么反,虽有黑苗的野心推动,但翟牧之的盘剥激起了普遍的民愤才是最根本的因素,否则单是黑苗野心,别家白族瑶族也不可能去配合他,雷振堂再有野心也得吞在肚子里。
赵长河心知肚明,自己这段时间急于突破二重秘藏的假想敌是谁。
不是雷振堂,而是翟牧之。
不管翟牧之有阴谋也好,纯粹是贪婪恶毒也罢,这样的玩意儿要是平时行侠看见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种狗官。
但翟牧之不是普通的狗官,他是人榜第一。
或许以前的人榜第一都只是一重秘藏,比如当年的秃鹫猎牙,他进位地榜纯粹是补位。
然而也可以想象得到,这种角色距离二重秘藏也只是临门一脚,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时隔这么久了,自己在飞速进步,别人也不可能原地踏步,如今的秃鹫猎牙有极大的可能性已经是二重秘藏了。
同理翟牧之的人榜排行也是多年没有动了……那么早就已经是人榜前列的水准,现在呢?
当他是一重秘藏来对待显然低估,必须视为二重。
以自己之前的水准,别说行侠杀狗官了,胆敢乱出手,自己都得赔在那里。
但现在不一样……赵长河对现在的实力有了足够的自信。
赵长河沉吟片刻:“这样吧,伱整军备战,我先去见见翟牧之。”
思思愣了一愣,才想起赵长河不是苗疆哪族,他是夏人……还是手持镇魔司密探牌的夏人,有充足的资格面见翟牧之对话。
思思挠了挠头:“该不会搞了半天,你要帮翟牧之打我们吧。”
赵长河冲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乖乖洗白白,等着给老爷在榻上打。”
看着脸红红的女王,报信的侍女们偏过了脑袋。
刚才报信时远远看见的姿势还在脑海里盘旋,陛下站起来的时候还在擦嘴角呢……翟牧之雷振堂这一次的打扰,好像打扰在了很要命的地方。
…………
思思并没有从秘境灵族带多少人手出去,只带了一些向往外面花花世界的年轻人,算是中和一下外面桃源镇的夏人比例。
实际上不需要靠秘境支援,单是桃源镇上的人马已经是一股苗疆无法忽视的力量。
虽然绝对兵力不算很多,但夏人基本个个习武,精锐得很;而苗疆的巫法蛊术灵族也会,还更精。两相搭配起来,桃源镇绝对是环大理周边最强的割据力量之一。
思思一出秘境,第一时间点起兵马,奔赴大理,参与联军会议。
赵长河匹马北上,穿过瘴气毒虫遍布的小径,直奔北部翟牧之兴兵聚集之地。
翟牧之兵马的位置已经离苗疆很近了,也不知道他行军是否故意避开了神煌宗所在的峨眉一线,走更西边的位置。此时沿着西边一条河南下,这条河的名字让赵长河很是亲切,想摸支烟抽抽。
这条河叫理塘河,西北上游经过理塘……不过此刻已经是到了下游了,即将进入苗疆。
大军行至傍晚,饮马理塘河扎寨。
赵长河紧赶慢赶跋涉了两天,赶上军马正在结营,远远观察了一阵,摇了摇头。
这懒散散的样子,扎个营都墨迹半天,和江南那边已经没法比了,更别提和雁门比。其中看似前锋将领的,自己靠在树边聚众喝酒,时不时还斥骂几句:“都他妈快点墨迹个啥呢?等会太守中军就到了,抽不死你们!”
士卒都面黄肌瘦,穿得破破烂烂,有人取出干粮就着水喝,赵长河发现那干粮似乎都发馊了。
有人拔出腰刀削桩子,赵长河敏锐地发现那刀都已经豁了口,隐有锈迹。
就这兵马去打仗?
是去送在苗疆吧,就你们这样能不能过得了前方毒瘴路径都要打个问号。
他立马远观了这么久,此时才有一队斥候发现,围了过来:“谁!”
赵长河看着一群面黄肌瘦的斥候,叹了口气:“在下大夏镇魔司密探,有要事要见翟太守,烦请通传。”
“太守还在后面呢……等我们扎营完毕了,他才会入驻……”
那边的将领发现了此地交谈,喊道:“什么情况?”
“翟将军,这边有人说他是镇魔司密探。”
“镇魔司的人?牌子拿来看看。”
赵长河远远掏出了玉牌。
“噗……”那将军看不清牌子,倒一眼看出了颜色,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嗽道:“还他妈是玉牌密探……”
随着话音,他身边的副将和亲卫们悉悉索索地藏东西,还试图把边上的士卒一起拉走。
那将军大咧咧地摆摆手:“藏个什么藏?请这位镇魔司同僚过来说话。”
赵长河策马离近,眼睛微眯。
那些亲卫们想藏的士卒,哪里是士卒,分明是女子。
不但是女子还是两眼无神,隐有血污,极为畏惧地陪侍在侧。
赵长河的目光瞥过他们之前没来得及藏起的东西……
那是夏人乡民的人头,血迹尤新。
“哎呀,这位密探高姓大名?玉牌可不多见呐这级别和我们太守有一比了。”那翟将军却并不在乎这些东西被人看见,笑呵呵地起身相迎:“来来,一起喝点酒……我们太守马上就到。”
“既是密探,当然不方便通名。”赵长河面无表情地下了马。
“哦,也对也对,是我们转不过弯了哈哈。”那翟将军看似过来搀扶,手上不动声色地就悄悄递过一块金子。
赵长河接了。
见他接了,翟将军笑容更盛,直接拉过身边一个女子推进了赵长河怀里:“就说都是同僚嘛……”
赵长河感受着女子瑟瑟发抖的恐惧,一手按着刀柄,平静的眼眸之下藏着的都是骇然杀机。
远处烟尘大起,翟牧之的中军到了。
赵长河慢慢松开手,暂时不打草惊蛇,哈哈一笑:“要事在身,着实没有心思和将军饮宴,待我见过翟太守,交接了职责,再回头找将军饮酒,醉饮黄泉。”
这话说的怎么和司徒笑那个没文化的一样,开口闭口喝得黄泉九泉的……
那将军颇觉晦气,摆了摆手:“太守既然来了,本将也是要去赴宴的,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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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晚可能吃坏肚子了,今天肚子疼了一天,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