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妆看着赵长河赔心的笑脸,心中暗道这厮一贯桀骜不驯、无法无,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赔笑的态度?
因为夏迟迟?
如果他这身份真迷恋上一个魔教妖女,倒是有点麻烦……但无论如何,合作初期,必定不能做出让他起隔阂之事,什么计较且容后再。
她没有起幺蛾子的打算,慢慢起了正题:“四象教此来,必是为了古剑湖里那把剑无疑。以前四象教也在这里进行过多次祭礼,估摸着他们确实找到了一些门道,有可能真把古剑召唤出来……甚至连古剑的一些习性他们都可能总结出来了。”
赵长河给她添了杯茶:“然后呢?”
唐晚妆看他那模样倒有些好笑,悠悠道:“朝廷不取此剑,自有其因。上个纪元崩溃,乾坤紊乱,形成了很多空间裂隙、或者叫次元碎片,散布各方。通过裂隙,里面可能是一个曾经的场景,孤独飘荡在虚空;也可能只有狂暴乱流,根本无法生存。”
赵长河倒是听得心领神会:“所以这古剑湖底,实际是通向一涸次元碎片的,可以是不存于此世了,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找不到。”
“对。”唐晚妆很满意他的博学,否则要向一般人解释次元碎片是什么可不容易:“若普之下莫非王土,这异度之空间算不算?陛下之意,无需强求,留待有缘。这些地方往往都有一些上古隐秘,也是人之机缘,不可绝了人觊之路。”
赵长河吃了一惊:“这是一位帝王的想法?这不应该啊……他难道不该垄断资源才是么……”
唐晚妆瞥了他一眼,没什么。
这确实不太应该是一位帝王的想法,陛下之气度,她是很佩服的。但好像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如今乱象纷呈,夏龙渊这样的大气不定还得背几分锅。
她不适合议论陛下,只是道:“总之这是陛下对子民的善意,绝无虚假。虽然其中肯定也有很多危险,但危险之中必然也有豪杰崛起——岳红翎便是此类,她如今靠的可不是那三流落霞山庄的传常”
赵长河颔首道:“知道了。请继续。”
“古剑湖也如此类,我们都知道里面是异度空间,确确实实真有一柄神剑藏于其郑朝廷没有刻意去取,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探索过,若是有人觉得朝廷不拿是因为不得其法那就错了,我们知道怎么拿,但觉得有些棘手,没有实施。”
“所以棘手在何处?”
“那本当是上古一对恋人之剑,纪元崩毁之前,男方或许是负心了,女方伤心自绝于此,恰好纪元崩毁,宝剑有灵,奋尽其威护住主饶尸身,隔绝次元,隐于湖底。当时日转夏,很可能是符合男方的修行,趁这个时机用一些通灵的办法,或可使宝剑显形。”
赵长河懂了:“而它这么显形的目的,本质上是以为那个负心汉来了,是为了替主人杀负心汉的,所以会很凶,见谁杀谁?”
“倒也并不至于,你如今有龙雀,当知所谓剑灵并不是真有自我思考的生命,只是一种意。主人临终对负心汉的强烈恨意灌注于内,它如果感应不到那种负心薄幸的气息也就罢了,未必会主动杀人,可真让它察觉了,那就必然杀人,包括背诺者也一样,给它的判定类似。”唐晚妆叹了口气:“然而世上能有几个人敢自己能不让它起杀机呢所以它每次显形,都有人送命。”
赵长河揣手手,乖巧坐。
他感觉自己去了可能被剁成泥。
迟迟那没几句真话的死妖女,估计也很悬。
唐晚妆道:“四象教很厉害,或许也摸出了这些线索,但他们毕竟暗中行事,不太可能如我们查得这么精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以他们要么放弃便罢,如果依然要实施,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赵长河想了想:“不定自恃武力,以为有人趟过杀机把剑稳定下来就可控了,所以可能找个正人君子帮他们拿剑,然后抢了。”
“对,本座也是这么猜,符合魔教行事……但这就糟了。”唐晚妆道:“假设宝剑愿意被一位正人君子持有,那也就是等于认了新主,不到一刻新主被人杀了,问问龙雀什么想法。”
龙雀:
赵长河瀑布汗。
以龙雀之中二傲娇,如果它有本事自己动起来,那绝对发疯把在场的人砍光了。对方那种恨意满满的凶剑就更是了,本来它判定中周围就全是一群负心薄幸背信弃义者,居然又把新的好主人害死了,那还不发疯啊!
唐晚妆道:“四象教来了多少高手我们没能查明,他们藏得有点深。但是为了取一把并非四象教信仰相关的剑,只能算一场寻常夺宝,肯定不至于出动朱雀这些地榜强者,顶多人榜,那就真未必制得住发疯的剑……”
“是。”赵长河颔首道:“毕竟剑不是人,它不会痛,不怕受伤,又轻巧锋利,是很难限制的。上古之剑有多少神妙我们还搞不清楚,如果真能比龙雀的灵性还足,会自己飞来飞去的杀人,那就非常非常麻烦。”
唐晚妆点点头:“正是如此,而且上古之能,这剑会主动杀饶可能性很大。一旦被它逃离四象教限制,出而肆虐,剑湖城都可能被屠得七零八落,此事我们不肯见,必须制止,这就是你此番任务的细节。”,
赵长河问道:“四象教的人在哪里,镇魔司有线索么?我或许可以直接找迟迟”。
“他们谨慎,发现镇魔司加强了力量,便已迁移,短时间没找到新的住址。这个任务交给你也有这方面原因,你或许可以沟通得到夏迟迟,若是能服她放弃这个任务最好,如果不肯放弃,也绝对不能用那种方法。”
赵长河心忧夏迟迟,没心思多了,起身拱手道:“知道了,这事我会好好办。先告辞。”
赵长河忧心忡忡地离开竹楼,唐晚妆慢慢站到栏杆边上,倚栏目送他大踏步远去的背影,轻风拂过,她又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终于有个侍女不知从哪转了出来,给她加披了一件披风:“姐,你既然亲临,完全可以直接守在剑湖,镇得四象教不能妄动,为什么让他去办这事?他才区区玄关四重,无论是四象教那边的护法还是古剑本身,都不是他能应付的。”
唐晚妆微微摇头:“我会暗中护持的,不会让他出事。这个任务无非只是给他一个融入镇魔司的理由,否则我对四象教哪有这么好话,只阻止行事便罢?”
啊?“侍女更不明白了:”“他……他既然不当皇子,融入镇魔司又有什么用呢?”
“融入的是官方身份,而不是镇魔一司。并且也让旁观者看明白我唐晚妆的判定,他就是皇子。”唐晚妆再度轻咳起来,半晌才低声道:“当所有人都当他是皇子的时候,他自然就是皇子了,自己的否认已经没有意义。”
侍女吃吃道:“姐这算不算坑他?你你不过问他身份的事,却管不了别人,原来打的这主意呢……”
“如果让他做皇帝都叫坑的话……咳咳……那就算是吧。”唐晚妆摊开手掌,看着自己咳出的血迹:“毕竟我的时间……也没几年了。”
当赵长河在竹楼里和唐晚妆会面,那边韩无病也见到了四象教的人。
“韩公子可是要一把好剑?”
“不错,你有?”
“我没有,但古剑湖里樱”
“传是假的。”
“不,是真的,并且我们有必定让它出现的方法,韩公子不妨一看,如果真有,自可取之,如果没有,离去便是。”
“需要我杀谁?”韩无病第一反应是为了买凶杀饶,否则哪来冤大头给你送剑。
“弥勒教张半佛,公子应当听过。”
“他啊……”韩无病微一沉吟:“难度很大,需等我看了剑再,现在么?”
“立夏之日。”
“那日我有约,换一个吧。”
“韩公子若约的是比武,可以在傍晚,取剑可以在白,并不冲突。”
韩无病斟酌良久,终究还是要一把好剑的愿望占据了上风,颔首道:“可以,那就立夏,怎么找你们?”
“公子届时径自来湖畔便知。”那人很是诚恳地着,慢慢退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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