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无尽虚空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默也不管对方说什么，一口咬定自己之所以健忘就是它在偷吃，后面更是把九尾狐形态的魔化美姬放了出来。
这个虚空生物这才意识到，对方乃是一位邪神体系下的邪恶生物。
和他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这个混蛋，竟然放狗咬我，呜呜！”
他在看到后腿被魔化美姬咬下一大块后，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几乎快要哭出声了。
相对靠近的魔化美姬闻言，呆滞片刻后凶光一闪。
“如果让我逃出去，今天的遭遇日后必将百倍报答！”
这个虚空生物在心中暗暗发誓后，他发出一声咆哮，发动了重组权柄，将自己的身体彻底虚化后，朝着宇宙深空飞去。
到了虚空深处，物质世界的生物们无法得到能量补充，体力、精力、能量都将加倍消耗，而虚空生物因为没有身体的拖累，因此不会被那些休眠中的真正虚空生物敌视，将占据更加有利的形势。
因此就算是面对五级生物，他也未免没有逃脱甚至是反杀的机会。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半日后。
在陈默和魔化美姬的不断追击下，这个虚空生物纵使完全虚幻，也终究没能逃过二人的魔爪，被魔化美姬短暂牵制后，开启邪化真身的陈默从虚空中走来，一手这个不到十米的小东西提了起来，背上仿佛烟筒般的一根根魔骨弹射出大量精神丝线，向这个虚空生物缠绕过来。
一般的物理攻击、能量攻击，对他的攻击效果非常有限。
但这种针对灵魂的攻击则具有奇效，这个虚空生物短暂挣扎后，顿时变得无比虚弱，连反抗都变得软绵绵了。
以陈默如今的实力，想要通过精神丝线控制一位初级真身者，还远远不够，但好在还有魔化美姬，于是他投去了一个眼神。
“恐怕不行。”
魔化美姬道：“他同样掌握了混乱因子特性，之前他利用混乱因子已经多次干扰了我们的攻击，混乱因子充满了随机性，我怕即使现在控制住他了，之后也会被他的混乱因子转移。”
陈默闻言，若有所思。
这家伙之所以能逃这么长时间，除了作为虚空生物的地利优势外，便是他不断发动的混乱因子了。
混乱因子能够将敌人的攻击扭曲转移。
但混乱因子也不是全能的，一些攻击他反而会被他转移到更加致命的地方，譬如魔化美姬的最后一击，伤势竟然是被他的混乱因子转移到了身体核心区域，进而被追上。
“那怎么办？”
“杀了他收集材料吧，至少能够收集一份混乱因子特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份儿灵魂因子特性。”
随着陈默供给的时空锚点增多，魔化美姬的灵魂因子特性觉醒的也随之增多，竟然能够感应到猎杀真身者所获得的因子特性材料了。
这个初级真身者的运气也着实够差的，这大概也是后天虚空生物的悲哀。
因为食物问题，他们必须要前往物质世界附近的虚空进食，但只要能够从物质世界中横渡虚空的生物，一般都是相当恐怖的家伙，将很容易发现这些躲藏在虚空边缘的虚空生物，因此及时获得漫长的寿元，真正能够享用这些寿元的后天虚空生物只是极少数。
这个虚空生物虚弱道：“我才刚刚重组不到百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杀了我不可能获得两份材料的，也许连一份儿也得不到。”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尽量降低自己的价值。
魔化美姬闻言后，见陈默有所犹豫，赶忙又道：“要不然把他带回灾难世界献祭掉，肯定能够获得不少本源加持。”
“别开玩笑了。”
这个虚空生物挣扎道：“我这点儿质量相对于伟大的您而言，不过是路边的虫子，何况还要被本源抽成，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陈默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家伙的求生意识还真是够强的。
魔化美姬则是眼珠一转道：“要不就把他封印起来，以后找到对它感兴趣的人卖掉，之前的那个天兵不是可以驱使虚空生物吗，其他世界肯定也有类似的人，怎么说这也是一个真身者，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陈默算是看出来了。
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得罪魔化美姬了，导致魔化美姬非要置他于死地。
而这个虚空生物在听到魔化美姬的话后，赶忙道：“掌握命运因子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能够控制混乱因子的更是凤毛麟角……”
陈默闻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话的虚空生物闻言，悄然松了一口气道：“在下村远斋。”
陈默继续道：“前一段时间波及到这附近的虚空风暴你可知晓？”
“当然！”
村远斋赶忙道：“在下也是因为那场风暴，才来到的这里，当时似乎还有其他人也被卷到了这附近，应该掉进了你们的世界里去了。”
“带我去风暴原点区域。”
陈默不由分说命令道。
“是！”
村远斋当即拽着精神丝线，朝着虚空深处飞去，陈默看了一眼缉拿文本，确认方向正确后，便开始与对方闲聊起来，借此了解一些虚空常识。
单纯的虚空飞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陈默感觉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自己差不多就跨越了几十个灾难世界的长度单位，当他再向灾难世界望去时，灾难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漩涡状物体，朦朦胧胧看不清晰，当他尝试用天灾君主的本能去感知时，却愕然发现灾难世界就仿佛一个不断旋转的巨大圆规似的，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又飞了一段距离后，灾难世界竟是突然离奇消失了。
陈默被吓了一跳！
若不是作为天灾者的本能，还能感觉到灾难世界就在那个方向，他都要怀疑自己已经迷失在虚空了，冷静下来后这才想起来，灾难世界作为混乱的扭曲时空，的确具有隐藏自己的特性，外来者很难通过一般的方式在虚空中寻找到灾难世界的坐标。
“这里差不多已经算是深空区域了。”
这些天来村远斋还算老实，并没有尝试逃离，此刻他竟是主动出声提醒道：“深空中隐藏着无数的虚空生物，它们一般都处于休眠状态，偶尔路过惊扰到几只倒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若是遭遇到一些强大的神级生物战斗，或者莫名的灾难，无数的虚空生物演化为虚空风暴，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种常识陈默自然知晓。
他对此倒是不太担心。
一方面他拥有旅者之衣，可以通过时空因子传送逃离，另一方面则是他的混沌分身了，作为巅峰大圣的混沌分身足以他带逃回灾难世界，再不济它本身作为一位天灾君主，他也有不小的概率逃离风暴范围。
“那个就是虚空生物吗？”
陈默突然看向遥远黑暗虚空中一团云状东西问道。
它的体积非常大，像是一座小山，灰雾内部偶尔闪过一道道电流光芒。
灰云看起来很像迷你戴森球宇宙中的星云，只不过那里的星云是汇聚星球的材料，不断汇聚后转化为绝对现实，而这里的星云则与虚幻融合，逐渐转化为了虚空生物。
“是的，尽量不要打扰它。”
村远斋道：“即使是我们这些后天的虚空生物，也不愿意去招惹他们，虽然绝大多数的家伙对于我们这些后天虚空生物没有太大的敌意，但总会出现一些特立独行的家伙，我甚至亲眼目睹过一个残暴恐怖的家伙，苏醒后竟是将附近所有的其他虚空生物都吞噬掉了。”
陈默虽然很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虚空生物，但想到自己此行目标乃是那位传旨大将，也就暂时按捺下了好奇心，跟随村远斋继续向深空飞去。
在此过程中他不时看一眼缉拿文书，确认方向正确。
周围的虚空生物密度越来越高了。
那些犹如山岳般的虚空生物还好，陈默等人很容易便能够发现，远远地躲开，避免惊扰到它们。
然而随着逐渐步入深空，一些体型极度细小的虚空生物也渐渐开始出现，它们有的和正常人差不多大小，还有的则仿佛路边的虫子，有的密密麻麻聚在一起，有的则是独自休眠，陈默、魔化美姬在开启真身后，实在是很难避开它们。
随着身高三十余米的邪化真身走过，他脚下几团不起眼的灰雾突然扭动了一下。
只是几只在虚空深处随处可见的虚空虫子。
这几只虚空虫子苏醒后，竟是直接对陈默展开了攻击。
它们扭动着身体，一只好似蠕虫，一只则像是变形虫，还有一只甲壳虫，都只有二十几厘米左右，贴在了邪化真身的背后不断撕咬，甚至企图钻进邪化真身背后好似烟筒般的狰狞骨头窟窿，进入真身体内。
陈默一阵呲牙咧嘴，这才察觉到自己无意间扰动了几只小虫子。
这些虚空虫子都具有死亡因子特性。
哪怕此刻陈默的真身异常强悍，被注入死亡因子后，寿元也不可避免地流逝了一些，短短瞬间便流逝了大约十几分钟寿元的样子。
啪！
邪化真身没有动用能量，一只大手拍下，仿佛拍蚊子似的，将这些虚空虫子都拍死了。
村远斋道：“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
“嗯。”
虚空虫子被拍死后，身体渐渐消散，化为了纯粹的灰雾。
陈默仔细观察起周围，那些丝丝缕缕的灰雾实在是太渺小了，有些是虚空中的自然雾气，还有一些则是渺小的虚空虫子，必须要非常认真才能区分。
而当他眺望向远方，则是一片灰蒙蒙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远离物质世界，所以才聚集了这么多虚空生物。
“那个庞大的灰雾，也是一个虚空生物？”
陈默指向那一团黑灰色的巨团雾气，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吃惊。
这里是宇宙虚空，他已经无法形容那个东西究竟有多么巨大了，这一路走来，山岳般巨大的悟空生物比比皆是，他已经见怪不怪，但当他远眺时，注意到了似乎遥远虚空中还有更加巨大的东西后，仍不由得流露出震撼。
如果非要强行比喻的话，它的体积恐怕犹如大海，甚至是整个物质世界那么巨大了。
“当然，而且比它更大的都有。”
陈默一阵咋舌，面对这种恐怖巨物，就算是神级生物也要主动避开了吧。
于是陈默看向一旁的魔化美姬道：“你先躲一下吧。”
“好。”
随即魔化美姬回到了召唤空间。
又走了几天后，陈默流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话说他刚刚获得这本缉拿文书的时候，那个时候传旨大将肯定是还活着，缉拿坐标总是处于变化之中，但从他跨入虚空之后，这个坐标便不再移动，这让陈默有些怀疑对方很可能已经死在了虚空。
当然。
也有极小的可能是对方长时间不动导致，但这样的后果将是被追缉的天兵天将追上，应该不太可能。
又过了几天。
开启邪化真身的陈默停在原地，在一阵阵闷的哼声中，将身上的几十只虚空虫子逐一拍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远方仿佛无穷无尽的虚空生物，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里的虚空生物竟然是处于不规则飘动的状态。
“看来这里已经靠近风暴中心位置，之前的虚空风暴实在太剧烈了，这里还没有恢复平静，许多虚空生物还处于潜意识地活动状态，看来我们要先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前进了。”
“嗯。”
陈默同意了对方的提议，随即他左右环顾后，寻找到一块相对空旷的区域后，蹲坐了下来，等待着这里的虚空生物彻底归于寂静。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时间过去。
他多次确认缉拿文书上的坐标始终未变，就在面前的虚空生物渐渐回归于寂静，他准备再过两天便继续前进时，突然注意到遥远区域似乎发生了动荡，紧接着便看到一个金色光巨人犹如太阳，从遥远的视野尽头走过。
他的移动过程似乎引起了许多虚空虫子的苏醒，但很快便彻底归于虚无。
“一位天神！”
村远斋兴奋地叫出声，而他的噪音也引起了附近一些虚空虫子的苏醒，于是他赶忙闭上了嘴巴，随着附近归于寂静，那些半苏醒的虚空蠕虫又渐渐陷入沉睡。
村远斋并不害怕这些虚空虫子，他怕陈默认为自己是在耍花样。
直到周围的虚空虫子都重新沉睡，见陈默没有因此责怪自己后，村远斋才道：“对于神而言，它们自然外溢的法则光辉便可以轻易杀死绝大多数的虚空生物了，这次真是太幸运了，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陈默知道他是希望能够吞吃一些那位天神残留的思想。
但他并不感兴趣。
“别忘了你的任务。”
见陈默这般说，村远斋只能无奈地点头后，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与陈默又等待了几天后，继续向虚空深处飞去。
许久后。
陈默突然招手，摄来了一块石头，他稍稍流露出哑然之色，这竟是一块星辰石材料，对于天灾猎食者、天灾强化者算是一笔小财，但对于他现在而言，则是可有可无了。
村远斋见此，也发出了一声轻咦。
“难道这附近有个正在归于虚无的世界？”
无尽世界的毁灭，最后会归于虚无，这对于附近的虚空生物是一场盛宴，无数的虚空虫子将因此而诞生。
它们是无尽世界从现实回归虚无的见证者。
当越来越多的物质世界归于虚无，诞生的物质世界速度极大放缓，有物质世界诸多神灵统治无尽世界规则权柄的时代也将随之结束。
“也许是随机漂流到这里的。”
“这不可能。”
村远斋道：“若是这样的话，它早已被这里的虚空生物消磨殆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仿佛是在印证村远斋的话，仅仅两天后，陈默便驻足在了原地，一脸震撼之色地看向远方。
当世界归于虚无后，所化的灰色雾气体积会膨胀数千倍。
又因为虚空实在太浩大空旷了，陈默仍能够相对客观地观察这一盛况。
此刻那片遥远的区域，就仿佛一个无比巨大的虫巢，无穷无尽的虚空虫子正在因此而孕育诞生，以一种极度密集的方式挤在一起，陈默丝毫不怀疑就算是一位八级权柄掌控者误入其中，也会被那里无穷无尽的虚空虫子湮灭殆尽。
更何况那里可不仅仅只有虚空虫子。
“操！”
陈默暗骂了一声，因为缉拿文书显示的坐标，赫然就在那片区域，莫非是绝望的传旨大将自寻死路冲进了绝地？
他现在唯一期待的是对方不要冲进得太深。
“不对，着急的不应该是自己。”
陈默很快便反应过来，真正应该着急的，应该是那些负责缉拿的天兵天将才对，那场虚空风暴不知道夺走了多少天兵天将的生命，幸存下来的天兵天将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这里。
也不知道面对这种绝境，他们该如何完成任务。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十七名天兵，看向在场的四位天将。
这四位大将，分别为南天河大将、龙庭卫大将、东天门大将、冰宫大将，曾经各司其职，都因为与这位在逃的传旨大将有过交集，才被圣言道祖迁怒，负责缉拿传旨大将归案。
他们的脸上没有悲伤，只剩下了绝望。
眺望向远方的虚空虫巢，就算是道祖亲至，面对如此险地，也将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他们？
“看来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们了。”
南天河大将率先开口道。
他是负责管理南天河的九位大将之一，如今沦落至这副境地，仅仅只是因为三百年前曾与那位传旨大将私下一同喝过酒而已。
“他这是何苦，唉。”
冰宫大将发出悠长的叹息。
这是一位女天将，与传旨大将是故交，曾一同在天龙殿作为值守天兵，度过了漫漫岁月，如今也被牵连进来。
“这是天道旨意，既然已经位列仙班，就不该与凡人私通，我若是他，就应该主动将那个孽子缉拿归案，他却做了如此蠢事，竟带着天道旨意叛逃了，难道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代替那个孽子而死吗，真是愚蠢。”
龙庭卫大将恼怒咒骂。
东天门大将是一位和尚，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的虚空虫巢，似乎在感悟。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天河大将面前的几块牌子咔嚓一声破碎。
说明先前被他们派出的天兵已经死去。
南天河大将对此早有预料，他看向另外三位大将叹息道：“不论怎么说，他的法力也不可能支持他进入到这个虚空虫巢的深处，若只是在边缘地带，我们并非没有机会带回天道旨意，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关键是必须要精准定位他的位置，一刻之差，对于我们很可能是生死之别，再重新推演一次吧？”
“好。”
四人盘腿而坐后，开始了占卜推演。
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天，四人总算是得到了最终结果，与先前的推演相印证，都流露出了疲惫之色。
“走吧？”
“好。”
四十一人义无反顾冲进了虚空虫巢之中，被密密麻麻虚空虫子吞没。
这时。
遥远之地的陈默手持木如意缓缓现身，若有所思之色道：“天道圣旨，仅仅只是一道旨意而已，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再发一道不就行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属于一往无前、不可复制、不可再生、不可返回的权柄奥秘？”
古代玄灵世界能够打开世界群落屏障，摧毁旧日世界，必然掌握着相当恐怖的东西。
陈默隐隐猜测，这所谓的圣旨，很可能触及到了一些非比寻常的领域。
“天道圣旨，天道碑，天庭的世界观似乎相当不得了啊。”
相比之下，灾难世界在这方面仅仅只是萌芽状态而已，所拥有的只是单纯的力量，而玄灵世界仙凡有别、无情禁欲等等，很可能都和天道世界观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