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你的效忠,乌尔丁,但愿我们能在未来,求同存异。”
洛萨看着这位面色冷硬,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就差将古板,不近人情等标签刻在脸上的男人,心中也泛起一丝无奈。
站在乌尔丁的角度,他对两西西里狼族的看法完全没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于洛萨而言,乌尔丁的那个世界,仅仅是他虚构出的背景,哪怕真的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一个真实世界。
洛萨难道还能因为某一个扈从,在游戏世界里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召唤出来后就将其杀死。
这不扯淡吗?
就比如芙琳吉拉,在她个人的剧情副本里,设定有她黑化为“暴君”,将一整个城镇毁灭的剧情。
但这不妨碍洛萨发自内心喜欢这个有些傲娇的小姑娘。
因此,他只能试着扭转乌尔丁的想法。
但像乌尔丁这样心智如铁的苦修士,又岂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动摇心智的?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洛萨,而是一个普通路人,早就被乌尔丁修士抡起那本砖头一样厚的圣经,猛砸太阳穴,来一场物理度化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设计什么扈从间的阵营和仇恨。
全都其乐融融好了。
洛萨搀起单膝跪地的乌尔丁:“走吧,跟我去找一趟威廉大主教,我得为你讨一个牧区的本堂神父,或是辅祭的职位,我希望你能肩负起约格律斯堡本堂神父的职责。”
简而言之,就是编制问题。
“我知道你曾做到过教区主教的神职,但到了这个世界,一切都得从新开始。”
乌尔丁点头道:“于我而言,神职阶位已不重要,能于您麾下继续宣扬神的旨意,便是我最大的追求了。”
洛萨继续道:“出门后,你会见到我的其他扈从,正如你所说的,他们有狼人,吸血鬼和鬼族,你憎恶他们,他们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感。”
“最好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因为你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乌尔丁论战斗力,普通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披上重甲,拿起战锤,也将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士,但跟汉斯,芙琳吉拉,般若,乃至马勒斯比,他都差得远。
乌尔丁沉声道:“邪恶不能永远压倒光明...”
洛萨打断了他的话,肃然道:“但我麾下,不需要有纯粹的光明和黑暗,能于我所用的,才是我眼中的光明。”
乌尔丁默然。
洛萨知道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只好道:“你能治疗麻风病吗?”
黑袍神父乌尔丁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您是想治疗这位麻风王吧?请恕我能力有限,这是如黑死病一般的邪毒,而非伤患,我恐怕不能根治。”
“不能‘根治’?最多能治到什么程度?”
“减轻伤患,延续生命还是没问题的,或许还能复原病人的残疾肢体,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生命依旧会被‘邪毒’吞噬。”
邪毒...是细菌的称呼吗?
洛萨若有所思道:“这就够了。”
哪怕是四星顶流,终究还是四星。
“超凡”二字的寓意,是具备超出凡俗的能力,但依旧处于凡人这一阶段,能力有限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是五星医疗扈从的话,应该就能完全治愈麻风病了吧?
洛萨只担心,鲍德温四世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而拒绝治疗。
麻风病最大的痛苦不是作用于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没有人能每天看着自己残疾僵硬,溃烂,变形的身体而无动于衷。
推门而出。
原本正坐在窗子边看书的般若,微微抬起头,黑色的长发有几绺遮住了眉眼,显得有些凌乱。
“他是?”
“乌尔丁,一位来自托斯卡纳的苦修士。”
“哦。”
般若低下头,继续看书。
她并没有听说过苦修士乌尔丁的大名。
书是洛萨私底下印刷出的试验品,内容不是神学经文,而是最容易传播,也最引人入胜的奇幻小说。
它的名称是——猎魔人。
讲述的是一个注射了魔药的变种人,依旧追随着神圣的光辉,不断猎杀魔物,为主宣教的猎魔人——范海辛的故事。
内容是洛萨根据范海辛和杰洛特的故事攒起来的,才出到第一部,但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已然足够精彩。
洛萨正打算放出一部分库存,试着能不能在贵族间推广。
此外,还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他打算贩卖到阿尤布王国,那里的文化氛围要比耶路撒冷强太多了。
“这种气味,啧,得到圣光认可的苦修士吗?”
芙琳吉拉瞥了苦修士一眼,同样没将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
她正带着一群小侍女,玩换装游戏。
这些侍女们,都是萨利赫当初随着十匹阿拉伯战马,赠送给他的波斯女奴。
她们是“唐人”口中的胡女,容貌和身材都不错,穿着异教徒的白色纱衣,身姿摇曳,令人心驰。
但洛萨不怎么习惯让人伺候,干脆便全部交给芙琳吉拉了。
汉斯去了校阅场监管新兵训练,还没归来,不得不承认,任劳任怨的汉斯,帮助洛萨分担了太多事务。
洛萨愿称他为劳模!
…
洛萨带着十余骑翼骑兵,如风般驰骋在大街上,直奔圣墓大教堂而去。
宗主教的年事已高,精力越发不济,许多事务都转而由威廉大主教代劳,因此,威廉的办公场所,也挪到了圣墓大教堂。
街上的闲人很少,不仅是北征十字军的离去,原本络绎不绝的商路和异教徒们朝圣之路也已断绝。
刚刚抵达圣墓大教堂的门口。
一个正牵着马走出来的年轻人,就惊喜地喊道:“洛萨男爵,你来得正好,大主教正要差遣我去找您。”
这是威廉大主教的书记员,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诚实可靠,洛萨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什么事?”
书记员压低了声音,在洛萨耳边小声说道:“狼人的尸体失窃了。”
洛萨皱起眉:“我不是警告过威廉大主教,有人对这具尸体动心了,让他们加强防备了吗?”
书记员一脸尴尬道:“起先我们还是很注意的,还特地使用了您发明的‘口令’,但这么多天以来,都没事情发生,看守就松懈了。”
“算了,你先带我去见威廉大主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