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深知马爷的习惯,喜欢喝热乎酒,早早地把酒给烫上了,这会儿已经烫手,满屋里飘着炖鸡的香味,几人早已按捺不住。
“鸡让它大炖一会吧,我专门买的老鸡,炖的时间短了恐怕炖不烂。”
于是又等了一会儿,猴一手专门尝了一尝,才把鸡盛上来,“这会子行了,来吧,给马爷满上酒。”麻三把酒一一倒满。
“马爷,您弄两句开场白吧。”
“好,我就说两句。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来,咱共同举杯,提前预祝中秋节快乐吧。”
这次马爷已改往日的作风,没了饭前祷告环节,当然现在没了香案,不似在家里的时光,况且分别了这好几个月,谁曾想还能在这异国他乡相遇了?而且马爷已经没有往日的威风,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也可以说是花农,整日以花为伴,醉来还在花下眠,拿花卖了赚酒钱。
“咱今天是不醉不归,我也放开了喝,好不容易遇上了,这是上天的眷顾,是上天让我们不离不弃,我原先做梦都想不到,很后悔当初不告而别,我寻思着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了,弄点养老钱到了时候一走了之,就是老了老了觉得孤苦无依,冷冷清清的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混了一辈子到头来混成孤魂野鬼了,想想就觉得悲哀。”
“马爷,您不是还有俺俩吗?俺俩就是您的儿,您老了就靠俺们,没有过不去的坎。”
“所以能见到您俩我心里高兴呀,我这一辈子连个亲人都没有,年轻的时候出来闯荡,在外边瞎混了一辈子的,也没混出个名堂来,你俩趁年轻还是要早一点成家立业,咱不能就这样打光棍子,还是孬好有个伴才是正理,可别只图一时痛快,荒废了大好时光,到了老了的时候就后悔也晚了,我就是一个例子。”
“马爷,谁愿意跟咱啊?咱该不想过正常人的日子,不是走上了这条道吗?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奢望着娶个老婆,就是有人愿意跟,咱拿什么养活人家?”猴子说。
“只要肯下苦力,凭咱一把子力气,还怕挣不来钱?你现在不是年轻吗,只要寻个正经生意,有了来钱项,日子再慢慢过吗?谁天生就是富贵命?不都是靠自己打拚吗?关键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的,整天提心吊胆的,怎么能过上正常日子?我现在也想开了,还是老实巴交的来的实在,起码不用睡不安稳啊!我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里踏实过,白天可能干活累了点,晚上在外边凉快够了,回来倒头就睡,啥事也不用去想,心里亮堂啊。”
“马爷,我觉得您变了,身体比以前的时候还结实,心情也比以前好多了,那时候您都是心事重重的,有时候说话好像还走神的样子,叫好几遍您都爱搭不理的,没想到您出来这几个月反而比以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