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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因为慕烟是站在崔琰侧后方,所以能够隐约看见崔琰的侧脸,他发现崔琰本来平平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很明显她心中在窃喜,看来利用记忆映像将慕烟的战斗记忆给放映出来的效果十分好,刚才的那一句话足够让崔琰掌握后面的主动权了。

  慕烟再回过头来看一看坐上的十王,地府的十王慕烟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按照顺序坐的话,那么根据阎王的位置来判断,开口的应该是第八殿——都市王,又是一个女人。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随意开口,慕烟觉得这个八殿是不是那种典型的胸大无脑型的。

  “八殿你认识这个人,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地府的官吏?”阎王说出来这些话,慕烟也不知道这个阎王是真的不明白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个人曾经是无常辅佐之一,他的实力绝对能够到达十将的地步。”八殿咬着手指甲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记忆映像上面的图案,“但是不可能啊……他不可能出现在自然之境,更不可能会和天道作对。”

  “八殿您口中的不可能,怎么来解释记忆映像上面的事情,作为十王你也明白,记忆映像是不可能造假的。”崔琰说着,毕竟是一个人最真实的记忆,造不了假。

  “绝对不可能出现,我敢用都市王的位置做包票。”

  “难道事发的时候八殿您在和这个千烟谈话,或者说他有什么不在场的证明?”

  “死了。”八殿说道,“上上次的征讨恶鬼的那一次事情之中,千烟就已经死去了,阎王大人你还记得吧,那是最近一次无常辅佐死去的事情,而那一次死去的便是这个千烟,事情绝对是错不了的,小范他亲自清理的现场。”

  小范就是黑无常范无救,他做事情一向是大胆又严谨,像这样死亡的事情,是逃不出他的法眼的。应该说只要是有关死亡的事情,不可能逃得过地府上层人员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但是事情似乎是变得更糟糕了,如果说千烟是一个活着的人的话还好说,现在都市王竟然说死了,那么也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死无对证了,这比活着的还可怕。

  不过这对于崔琰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并不是指责地府的机会,而是一个让地府可以无条件帮助天道的机会,就算地府没有错,那么这件事情也和地府逃脱不了干系,要么地府的人可能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要么就是那个反抗天道的神秘组织也就手渗进了地府里面,总地府已经不能像旁观者那样站在一旁了,这也是崔琰最想要做到的,撮合天道与地府共同去搜寻并且解决掉那个奇怪的组织。

  走之前布偶已经将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自己,一个实力能够进闻舍的奇怪人,而且竟然还当着布偶的面说出来主上这个奇怪的称谓,再加上短时间内能够召集这么多的术士,绝对是一个不小的组织了,说不定规模和实力已经逼近天道了,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之前对慕烟说:“地府唯一一个能够和天道‘真正’抗衡的组织。”慕烟的感觉不差,崔琰的确是话中有话。

  面对这种情况地府自然是坐不住了,要真的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不仅渗透进了地府,而且还瞒着地府众人的面将死去的千烟用某种术法“复活”了的话,先不说是不是地府的失职,着已经是在挑战地府的权威了。所以崔琰的联合建议,阎王最终是全部都同意了。

  “我还有一点很奇怪。”返回奈何桥头孟婆的酒馆里面,慕烟向着崔琰提问,“就真的不可能是地府搞的鬼?”

  “地府说死了就是死了,他们可是掌管现世生与死平衡的组织,这一点上面绝对不能说谎话,况且这种事情一查生死簿就能明白,隐瞒也没有用。”

  “那么死而复活……”

  “更不可能。”崔琰很干脆地打断了慕烟,“天道也好,地府也罢,虽然这两方没有任何的禁止的术法,但是一些伦理上面的禁制还是有的,复活就是一点,像这样对死者极为不尊重的事情,作为具有平衡职责的天道和地府,都不会用。”

  “这么想只能是有其他人捣乱了,但是谁敢反抗天道和地府?两个位于顶点的组织,不会是……外国的……”

  “这个更不可能了,小跟班。”孟婆走上来将一杯水?放在了慕烟的面前,“没有一个异国的组织会想要挑起‘国际争端’吧,每个地方的管理方式都不一样,即使占领了也是无法直接管理的,如果是异国的组织,也不可能用地府已经死去的人来对付我们,多此一举。”

  “这是水吗?”慕烟端起来杯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孟婆汤,大可以放心的喝。”孟婆然后对着崔琰说道,“现在只能等了吧,就算是狐狸也会露出尾巴来的。”

  “只能等了,天道还有其他繁杂的事情要做,恐怕也不顾得这件事情上。”

  倒是慕烟喝了一口之后立刻吐了出来:“不是水!?”

  “我说了不是孟婆汤,但也没说是水啊。这可是地狱独有的酿酒,回到天道还喝不到了呢。”

  “我还是高中生呢!”

  “行了,快一点喝吧,喝完了我们就返回天道。”崔琰在一旁催促着。

  ……

  返回了天道之后,崔琰先去将地府的成果告诉煜和布偶,而慕烟则是在万绘库等着崔琰回来,毕竟有事情要问,从丧葬礼等到现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让小德掌握自然术法的办法?”回来之后崔琰听了慕烟的要求,“我做不到。”

  “万绘库总有办法的吧?”

  “恐怕也没有。”崔琰说道。

  “那么布偶其他的十四人……”

  “都不可能有!”崔琰似乎是被问烦了。

  “你们……不会是不想让小德掌握自然术法吧?”

  “对于我们来说,小德会不会自然术法根本不在意。”崔琰甩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就算小德掌握了自然术法,能够达到十四人的标准,她想要夺取哪一个十四人的位置,让她去夺取好了。”

  “那么……”

  “我们是真的做不到。”崔琰甩甩头,“人这种生物,生于自然,养于自然,更是死于自然,所以自然术法对于人来说,就像呼吸一样根本不用刻意去学习,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现在你说要一个人去学习如何掌握自然术法,就等于要他去学习怎么样自然呼吸,你这让我们怎么教?”

  “这……也是。”慕烟也是一开始就掌握了自然术法的诀窍,根本没有刻意去学习怎么掌握。

  “所以小德她也是一个人,自然术法什么的,根本不用去教的。”崔琰说了一句,“天道做的,是断掉了小德自然术法的感知与操纵,不过在当时想一想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她的父亲将所有的灵力转移给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小不点,小德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所以天道很干脆地一箭双雕,既保住了小德的性命,有解决掉了她的自然之力的问题。”

  “不会小德的父亲就是想要让天道这么想的才那样做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人的城府就太恐怖了。”

  “断掉的感知与操纵就找不回来了?”

  “和做过的永久性手术一样,无法返回。”崔琰一笑,“不过自然术法演变的阵法她倒是能够使用,顶多和我一样吧,利用阵法使用术法。”

  “那并不能算是‘掌握’自然术法吧。”

  “当然,阵法只能算是辅助。”

  “我再想一想其他办法。”说着慕烟想要离开万绘库。

  “小帅哥,给你一个提醒,你可要看好了小德。”

  “看好小德?”

  “千烟的事情你也了解不少了,小德身份的特殊性你也是很知道的,所以如果千烟的那个组织是真的存在的,小德说不定已经在他们考虑之中了,而小德对于天道的特殊性你也不用我多解释。她对我们十四人始终存在着戒备的心理,也只有对你才会那么坦诚,换句话说整个天道里面她只信任你,所以我们能够依靠的人也只有你。”

  “我听明白了。”

  “同样的你也小心一点,他们如果想要控制小德的话,那么你就是最大的障碍,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对你出手,你在保护小德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好了,我会变成一道粉碎他们任何企图的盾牌。”慕烟的这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