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时代,没有任何一个兵种可以像骑兵冲锋那样产生巨大的声势,同时对敌人的士气造成毁灭性打击。
尤其是人和马全部都披着重甲的骑士,完全就像是现代战争中的重型坦克。
除非提前挖好壕沟,不然的话即便是对骑兵最有效的密集长枪方阵也很难抵挡那呼啸而来的恐怖冲击力。
因为士兵是人而非机器,面对连人带马超过半吨重的庞然大物迎面撞过来,任何正常人都会本能的感到恐惧。
当看到身边的战友被骑枪戳死,被马匹撞死、踩踏致死,非常容易受到求生欲的驱使转身逃跑。
所以很多时候,往往把骑士和扈从组织起来一轮冲锋就能击溃敌人赢得胜利。
看看此刻军阵前方那批直面贵族联军骑兵冲击时出现大范围骚动的士兵就知道,这种简单粗暴的战术究竟有多么有效。
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纪律散漫的佣兵,也不是那些临时征召来的民兵,而是左思花费大力气打造的主力正规军。
尽管由于组建的时间比较短,在训练与战斗经验方面可能还有欠缺,但纪律性和忠诚度绝对毋庸置疑。
甚至有很多人为了能搏一个前程压根不怕死,之前作战的时候都异常英勇。
可现在面对重骑兵惊涛骇浪般的集群冲锋,仍旧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惊胆颤。
唯一值得称赞的是,他们没有崩溃或是逃跑,反而在军官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架起了密密麻麻光是看着都令人头皮发麻的枪林,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就在双方距离不断拉近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从侧翼冲出来的骑兵终于扬起尘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快看!是敌人的骑兵!”
一名贵族骑士两眼瞬间放光。
因为在他看来冲击一群由佃农、佣兵和农奴组成的步兵就算赢了也根本毫无荣誉感可言,唯有骑兵对骑兵的厮杀才是真男人该干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放任这些骑兵冲击自己的侧翼,到时候就会同时遭到步兵和骑兵的夹击。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应该率先击溃对方的骑兵。
“掉头!所有人掉头!”
伴随着贵族骑士们的呼喊声,掌旗官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旗帜用力挥舞,指引着后续的同伴转向。
如果站在高处,可以清晰看到数以千计的重甲骑兵在距离步兵方阵还有不到六十米的地方突然急转弯,直接把严阵以待的后者撂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好在跟随骑士们一起进攻的贵族联军步兵方阵紧跟着便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军官们根本来不及多想,马上冲身后的弓弩手大喊道:“所有人准备!三轮齐射!”
伴随着弓弦被拉开时发出的吱嘎声,数千支箭立马飞向半空并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如雨点般落在敌人的头顶。
众所周知,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打的就是组织度,所以对步兵来说没什么比维持阵型更重要的了,所以贵族联军的士兵前进速度并不快。
他们当中如果手里有盾牌的还好点,起码可以举起来抵挡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可那些没有盾牌手持长枪、长矛的就比较惨了。
虽然身上基本都有锁子甲,因此以箭矢的威力根本不可能做到一击毙命,但见红受伤还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箭矢撕裂的伤口会产生剧烈疼痛并一直流血。
他们倒在地上发出的哀嚎声会持续对士气造成打击。
甚至有些纪律和训练度都严重不足的步兵方阵出现了开始后退的举动。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在后方竖起来的投石器和弩炮,明白自己手里的盾牌对于这种大杀器而言根本毫无用处,基本上是沾着就死、擦着就亡。
幸好!
布拉姆公爵终究不是一个白痴,立刻大手一挥让己方的远程军队往前推,试图也通过箭矢、弩炮和投石器来压制左思的军阵。
双方的步兵就这样拉开了一场传统意义上的会战。
唯一的区别就是左思这边是经过整编的一体化军队,因此当他下达命令的时候手下军官会毫不犹豫执行。
而贵族联军相互之间的配合则比较拉胯,经常会出现前后衔接不上的问题。
毕竟他们原本就不在一个指挥系统下。
再加上贵族总是下意识有保存实力的习惯,内部更是关系复杂,指不定谁跟谁之间就有矛盾,所以人数虽然很多但战斗力却并不怎么强。
当步兵方阵开始短兵相接后,许多贵族私军便出现了崩溃逃跑的征兆。
反倒是左思这边的士兵开始察觉到贵族联军的步兵不过是一群样子货、软柿子,因此越战越勇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进退自如,经常会让位于中央的方阵缓慢后撤、再命令两翼猛冲形成一个凹型的半包围网。
通过不断挤压对方的活动范围来造成更多的杀伤。
凭借更加严格的纪律、配合与出色的战阵,正面战场几乎是在压着对方打。
如果不是人数劣势,最多几十分钟就能将这群乌合之众打崩。
相比之下,已经在主战场之外大平原彻底展开的骑兵对决则显得格外诡异。
因为左思麾下轻装简行的骑兵压根没有打算与对手正面交锋,而是在挑衅了一下之后立马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划开挂在两侧的麻袋,让锋利的三角铁钉在奔跑过程中顺着豁口滚落到地面上。
一旦丢掉所有的三角铁钉,位于最后排的骑兵就会加速前往队伍的最前列。
紧跟着此时位于最后排的骑兵则会重复他们之前做过的动作。
而且这种放风筝并非直线,而是凭借速度优势不断的换马、绕圈。
没过多久,贵族骑士和他们的扈从就发现自己不仅在追击中耗尽了马匹的体力,而且还被困在了一个人为制造、根本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场地中间。
“该死!这些没有勇气和荣誉感的懦夫!居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一名刚刚从马背上跌落的贵族骑士爬起来查看自己的战马,结果发现马蹄子上赫然插着一个锋利的三角形铁钉。
虽然由于有马蹄铁和厚实角质层的阻隔,插入的尺度并不算深,可却已经废掉了战马的奔跑能力。
最重要的是,在这片大平原上沾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遮蔽视线,使得人根本看不到这些阴险的三角铁钉藏在什么地方。
不光是他,还有差不多两三百名骑士跟扈从都因为马蹄被刺伤导致摔了个狗啃屎。
几个比较倒霉的更是大头朝下摔断脖子当场丧命。
“现在怎么办?我们好像被困在了这里!”
手持指挥旗帜的骑士打开面甲脸色铁青的问身边同伴。
“怕什么?他们就像是一群下水道里的老鼠,根本不敢与我们正面作战。命令所有人下马集合,我们一点一点清理杂草出一条路。”
另外一名地位比较高的贵族骑士露出了轻蔑与不屑的嘲弄表情。
很显然,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与自大让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还以为这只是对方把骑兵调离战场的计谋而已。
殊不知一场足以颠覆重甲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地位的屠杀即将开始。
为了能最大限度清理掉隐藏在草丛中的三角铁钉,贵族骑士跟扈从纷纷聚集到一起组成一层层紧密的横排,挥舞佩剑缓慢的往前趟。
一旦发现地上有铁钉就会将其捡起来咒骂着丢向两旁。
“陛下,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竟然提前几天就把这群愚蠢贵族所有可能做出的举动提前预判了。”
一名从最开始就跟随左思一起进攻贵族城堡的佣兵团长,摆出一副敬佩和崇拜的样子兴奋不已的恭维道。
因为骑士和扈从是贵族阶级手中最强大的武力,是战无不胜的象征,更是他们赖以维系统治的根基。
只要这支集合了差不多整个王国全部骑士的骑兵部队被消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个城堡、一个城堡的打过去,将统治了这片土地长达三百多年的家伙彻底扫进历史垃圾堆。
一想到自己又能去掠夺那些家族积累上百年的财富,享用那些以前只能仰望的夫人、小姐、少爷,聆听她们在痛苦、屈辱和绝望下发出的惨叫、呻吟,所有的佣兵就都觉得内心之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毕竟在此之前,佣兵这个行当虽然也能赚到相当丰厚的报酬,可在社会地位上一直都是人见人厌、狗见狗嫌的存在。
贵族领主将其视作工具,基本上是用完就扔,有些替雇主干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还会遭到灭口。
而平民则将其视作强盗、土匪、以杀戮和死亡为食的秃鹫。
有些城镇甚至会拒绝为佣兵提供任何服务,就连商人也不会卖给他们补给品。
可现在呢?
他们不仅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尊重,而且还可以对那些瞧不起自己的贵族狠狠进行报复。
所以在佣兵们的眼中,左思简直就是上天派给自己的救世主、圣君。
不少佣兵为了避免惹得他不高兴,甚至主动收敛了绑票、勒索、打家劫舍等不良习惯。
原因也很简单。
抢平民才能弄到几个钱,哪里有屠杀洗劫贵族和跟他们有关系的富商收获大。
虽然绝大部分都得上缴,可剩下的也足以喂饱他们那贪婪的胃口。
“这没什么难的。
毕竟像贵族这种东西高高在上久了可是会真的影响智商。
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经历过惨烈的失败。
你要明白人是一种非常奇怪且固执的生物,有些事情除非是切身体会,否则无论是听到怎样的消息都会轻易相信。
唯有被狠狠的打倒在地才会幡然醒悟。
现在让我们的取出手雷开始准备吧,只要敌人靠近限制圈的外围就立刻发动一浪接一浪的攻击。
记住,必须在短时间之内将所有携带的手雷统统扔出去。
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歼灭这支贵族联军最强的力量。”
说罢,左思轻轻夹了一下胯下战马的肚子,直接放下面甲开始缓缓向贵族骑士和扈从所在的方向前进。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全副武装,身后更是背着两柄恐怖的门板大剑。
正常来说,没有任何马匹可以承受得住如此恐怖的重量。
但左思使用巴托地狱的力量对胯下的战马进行了强化,因此这匹黑色的战马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魔法生物,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红光,牙齿更是从原本吃草的臼齿、切齿,全部变成了更适合撕咬的犬齿。
所以这匹被命名为“死神”的战马驮着超过一吨的重量非但没有半点吃力,反而步履轻盈看上去十分轻松。
不仅如此,它在意识到主人要骑着自己去战斗后,立马变得异常嗜血、亢奋并不断发出刺耳嘶鸣声。
如果不是左思还拉著缰绳,它这会儿已经加速冲出去了。
轰隆隆隆!
伴随着马蹄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和震动,已经原地休息了有一会儿的轻骑兵终于再次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个点燃的火把,另外一只手则拎着看起来十分粗糙的铁罐子,罐子上边还有一根明显的引信。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左思指导工匠们造出来的土手雷。
由于原始火药威力有限的关系,唯有靠增加装药量来弥补威力的不足。
每个铁罐子的重量都超过三公斤,而且进行过颗粒化处理,还塞了许多小铁片增加溅射伤害。
或许在工业时代,这些原始的土手雷只会让人发笑。
但在这个冷兵器仍旧是主流的大陆,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降维打击。
等贵族骑士和扈从马上就要从遍布三角铁钉的区域走出来时,轻骑兵立刻便开始加速呼啸着发起冲锋。
“上马!快上马!他们想要冲击我们的阵型!”
“这群胆小鬼终于敢与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了吗?那就让他们来吧!”
“王国必胜!贵族必胜!把这些恶心的泥腿子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荣耀属于我们!”
……
伴随着整天的呼喊声,贵族骑士跟扈从迅速重新上马摆出了冲击阵型,打算给这群不知死活、连马甲都没有的轻骑兵一点颜色瞧瞧。
但很快,他们就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因为左思的轻骑兵压根没有冲击的打算,而是借助冲刺的速度点燃引信把手中的爆炸物扔了出去,随后便转弯像之前风筝重骑兵那样绕着圈跑,调整方向点燃下一颗手雷。
“啊!!!!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名骑士被从天而降的手雷砸在脑袋上先是发出一声惨叫。
毕竟三公斤的重物加上战马冲刺带来的加速度,打在身上肯定好受不到哪去。
得亏头盔的质量过硬,在凹陷下去一块之后成功挡住了这次攻击。
就是被砸中的骑士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正当他低下头想要查看这个偷袭自己的“暗器”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时,一股浓烟和刺鼻的味道突然从战马的胯下传来。
下一秒……
轰!!!!!!!
该骑士连人带马直接被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掀上三四米高的空中转了个圈,然后便砰的一声摔回地面一动不动。
在旋转的过程中,没有任何防护的马肚子直接炸裂开,肠子、血浆和其他内脏四散飞溅,形成了壮观无比的血雾。
数不清的小铁片更是在爆炸过程中以极快速度撞向周围其他的骑士跟扈从。
其中绝大部分都被铠甲挡了下来,但仍旧有漏网之鱼顺着缝隙深深嵌入了脆弱的血肉之中。
还有的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死、震晕。
除此之外还有战马受惊后四散奔逃将骑手从背上摔下来活生生踩踏致死的情况。
总之,仅仅五六分钟的功夫,场面上就彻底乱成一团。
因为没有见识过热武器威力的贵族骑士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甚至还有一部分压根没见过黑火药的认为这是某种邪恶的巫术、魔法,瞬间便丧失了战斗意志。
而那些认出了这是火药爆炸想要拼死抵抗的人,也因为战马受惊只能被驮着四处乱跑。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或许能从遍布三角铁钉的区域逃走,但绝大部分都在战马受惊乱跑的过程中踩到铁钉摔倒在地成为待宰的羔羊。
扔光了携带手雷的轻骑兵直接抄起敌人掉落在地上的骑枪,开始猎杀这些落单的骑士跟扈从,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钉死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
没有仁慈!
没有怜悯!
更不需要俘虏!
有的仅仅只是无情的杀戮!
尤其是失去战马之后,那一身刀枪不入的重甲彻底成为了累赘,不断消耗着所剩不多的体力。
部分骑士跟扈从还想要结成密集的圆阵来抵挡轻骑兵的冲击。
但每当聚集到一定数量,必然会有一颗手雷从天而降把他们炸得人仰马翻。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我们居然输给了一群由贱民组成的军队!”
手持指挥旗帜的贵族骑士看着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同伴,整个人的情绪和心理防线都崩溃了。
“贱民?
难道你以为自己的血统有多高贵吗?
如果往前追溯几百年,你的先祖或许就是某个野蛮人部族的酋长或战士。
因为霸王加尔赛力克建立的帝国突然在一夜之间崩塌,所以你们抓住机会夺去了这片土地自立为王。
所谓的封建制度和封建贵族,本质上就是蛮族部落从野蛮转向文明时相互妥协所形成的东西。
更何况从生理结构上,贵族与平民并无本质上的不同,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死亡。
所以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贵族能凌驾于平民之上?
是这身近乎刀枪不入的全身甲吗?
还是对于土地、财富和暴力的垄断?
相信我,在火药和热武器的面前所有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子弹和炮弹会轻而易举穿透最加固的铠甲,化学爆炸所带来的能量将撕碎笼罩在这片大陆长达千年之久的封建制度。
而我,就是那个带来变革的人。”
伴随着略带嘲弄的声音,左思终于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
眼下的他手持两柄门板大剑,剑刃和剑身上已经彻底被粘稠的鲜血染红,甚至一些地方还挂着不知道是肠子还是其他内脏的碎肉。
胯下的战马更是毫不掩饰吞噬咀嚼着从尸体上撕咬下来的血肉。
“你……你就是那位异邦的亲王?”
贵族骑士显然被这幅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与周围的同伴一起死死握住手中的武器。
“没错,就是我。
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嚷嚷什么勇气、荣耀吗?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来吧,拿起武器向我发起进攻。
只要杀了我,你们就能赢得一切,甚至是这场战争的胜利。
别担心,我就站在这里绝不会挪动半步,更不会逃走。”
说着,左思以一种非常轻松的动作甩了甩大剑上沾染的血迹。
周围的佣兵们则迅速围成一团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因为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自己目前效忠的主人武力值究竟有多么恐怖,因此一点也不担心这三十几个被吓破胆的敌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上!杀了他!”
一名体格硕壮的贵族骑士率先没忍住诱惑,抡起手中的钉头锤便率先冲了上去。
他的战术很简单,那就是先打碎战马暴露在外的膝盖令左思从马背上掉下来,然后再和其他人一起围上去将其俘获。
最后再利用这个身份尊贵的人质作为要挟逃回去。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非常骨感。
还没等靠近,一柄大剑便劈头盖脸的砍了下来。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这位五大三粗的贵族骑士压根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连人带盔甲当场被劈成两半。
噗!
鲜血直从断裂的动脉血管中喷出两米多高,随后两半身体才缓缓的倒在地上。
由于没有砍脑袋,因此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在临死前看到了自己那半被分割开的身体,满脸都是惊骇跟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那足以抵挡骑枪撞击的加厚精钢护肩究竟是怎么被像黄油一样轻易的切开。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由于失去了供血,脑细胞很快便开始大量休克、死亡,最终彻底失去意识咽下最后一口气。
在微风的吹拂下,刺鼻的血腥味立刻被其余的骑士跟扈从闻到,再加上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导致几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开始不由自主的呕吐。
这并不是他们受不了血腥的杀戮,而是过度紧张带来的生理反应。
一旁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佣兵则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陛下,您的剑法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也许下次您可以试试连人带马一起斩断,相信那画面一定会非常的壮观。”
“得了吧。
战马可是重要的资源,而且我跟马又没什么仇,为什么要连它们也杀?
反倒是这些蛀虫一样的垃圾贵族才应该被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左思猛地催动地狱战马冲了上去,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对这些被困在原地的骑士、扈从展开屠杀。
在两柄门板大剑的攻击下,无论这些家伙是使用盾牌格挡还是举起武器招架,统统都没有任何意义。
眨眼功夫便被砍瓜切菜般屠戮一空,只剩下遍地的残肢断臂和如同雨点般落下的鲜血。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转过身对传令官说道:“立刻吹响号角、挥舞旗帜把所有散出去追击的骑兵都叫回来换装。我只给十五分钟的换装和换马时间,十五分钟之后发动总攻。”
“明白!”
传令官二话不说高高举起手中的旗帜,同时示意旁边另外一个人吹响了低沉的号角。
呜――呜――呜――
当低沉的声音开始回荡在头顶的天空时,所有散出去的轻骑兵立马停止所有动作,甚至是丢弃了缴获的战马、武器和铠甲,清一色掉头朝自家军阵的大后方跑去。
此时此刻,有纪律性和没纪律性的差别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就连那些自由散漫惯了的佣兵也不例外。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扔在这里又不会跑掉。
反倒是发起总攻一口气击溃敌人彻底征服整个王国更重要。
一旦贵族势力彻底崩溃瓦解,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势都将变得唾手可得。
就在骑兵返回己方军阵开始穿戴装备的时候,代替左思指挥步兵的赫米特已经得知了骑兵会战的结果,立马陷入无法抑制的狂喜,对身边的副官吩咐道:“去通知炮兵!给我狠狠打!”
“如您所愿!”
知道胜利在望的副官显得也非常激动,二话不说便竖起一面鲜红色的旗帜。
早已等到不耐烦的炮兵军官在不到两秒钟之内就反复确认了攻击信号,扯着嗓子大喊:“装药!快装药!到了我们表现的时候!如果有谁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就惩罚他去清理一个月的厕所。”
不过这位军官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作为目前相对而言最安全的兵种,炮兵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按照流程装好火药并把炮弹塞进去,最后点燃引线就行了。
毕竟计算距离和测绘角度对这群文盲和半文盲来说还太过于复杂。
所以他们要做的仅仅是把炮口放平,对准前方敌人的步兵方阵发射即可。
伴随着引线被点燃发出呲呲声,几名骑着马的传令官立刻在军阵之间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喊:“让开!所有在这条线上的人都他妈的让开!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短短几秒钟左右,原本密集的阵型中间迅速打开了一条条的通道,而通道的后方则是黑洞洞的青铜炮口。
当引线彻底燃烧殆尽的刹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和震动便席卷了整个主战场。
尽管这些青铜火炮加在一起也只有区区十二门,而且发射的全部都是实心弹丸,可造成的恐怖杀伤力却让敌我双方都感到了胆寒。
由于贵族联军的步兵方阵非常密集,因此当炮弹打出去之后立刻便掀起腥风血雨,所有挡在炮弹前进路上的倒霉蛋无一例外不是当场暴毙就是腿断手残。
不管是盾牌还是铠甲,在这种威力惊人的弹丸面前都跟纸糊的没有半点区别。
最最重要的是,炮弹在敌人的军阵中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缺口。
就在贵族联军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可怕武器集体愣在原地的功夫,炮兵们已经完成了从清洗炮膛到二次壮弹的过程。
随着引线再一次发出呲呲声,一些贵族领主终于回过神来,像疯了一样掉头就跑。
他们一跑,手下的私军也自然会跟着一起跑。
但没等跑出几步炮弹便如期而至,再次把密集的方阵撕得七零八落。
如果说第一次炮击是没反应过来所以逃跑的人并不多,那第二次炮击就相当于把他们彻底打醒,再也没有了半点战斗意志,开始集体争先恐后的溃逃。
赫米特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迅速下达追击命令。
与此同时,左思率领的骑兵也完成换装,从两翼发起排山倒海的冲锋,将最后一点负隅顽抗的家伙碾碎。
至于剩下的就是尾随追杀和扩大战果。
当士气爆炸的骑兵冲进贵族联军的营地时,布拉姆公爵和众多贵族领主压根没来得及逃走,当场被堵了个正着。
因为主战场崩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来得及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刚好有几个逃回来的骑士在讲述自己的遭遇,导致许多人都处在震惊与失神的状态。
看着这群贵族领主惊慌失措的样子,左思随手砍死一个像是保镖的家伙,嗤笑着问:“公爵阁下,这就是你所谓王国真正的力量吗?
不得不说,我对此实在是失望至极。
因为你们拙劣的表现让我感觉这场游戏毫无难度,无聊的都快睡着了。
尤其是那些骑士和扈从,完全就像是一群被宠坏的孩子,既意识不到危险,又缺乏警惕性。
说实话,这个国家能撑到现在还没有被灭亡,实在是多亏了这片大陆优秀的匹配机制。
现在你们做好准备迎接末日的降临了么?”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在场这些贵族领主的脸色勃然大变。
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异邦亲王可不会跟自己玩贵族之间的战争游戏,哪怕打输了也不会危及生命,最多只是支付赎金就能回到家族领地东山再起。
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布拉姆公爵这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真的要杀光我们?
如果没有了贵族,你打算用谁来帮助自己统治这个国家呢?
那些商人、工匠之类的市民阶级?
他们都是一群离经叛道的家伙,压根没有任何忠诚可言。
反倒是我们可以快速帮助你稳固对这个国家的统治。
我们愿意奉你为王,向你和你的子嗣宣誓效忠。”
“哈哈哈哈!
抱歉,我不需要你们的效忠,只需要你们手中的权力、财富和土地。
至于那顶王冠,我自己会去取。
至于忠诚,我压根就不在意这些无聊的东西。
因为忠诚本身来自于利益。
只要我能满足他们的利益,这些人就会永远效忠于我。
所以麻烦你们安心去死吧。
不用着急,最多几个星期到几个月,我就会把你们的仆人、妻子、孩子统统都送过去跟你们作伴。
毕竟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左思大笑着宣判了在场所有贵族领主的死刑。
在他看来,封建制度是所有统治方式中最原始、最落后、最懒的统治方式了,可能只比部落制强上那么一点点。
最大的好处就是统治成本比较低,而且政治构架也异常简单,国王只要维系好与几个大家族的关系和平衡就能让自己的地位稳如泰山。
但弊端却多到难以计数,社会治理能力与组织度低到令人抓狂。
作为一名要征服这片大陆的帝王,左思怎么可能会选择封建制来当基本盘,所以直接挥了挥手。
身后的骑兵瞬间心领神会,举起手中的长枪发起冲刺,将这些王国昔日的最高统治者或是当场杀死、或是俘虏再斩首、绞杀、钉死在架子上。
反正普通士兵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但凡是有贵族血统的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随着贵族领主的团灭,这场决定王国命运的战役也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剩下像是打扫战场、为受伤士兵提供治疗、焚烧和掩埋尸体预防瘟疫之类的琐事显然并不需要左思亲自过问。
他直接坐在贵族联军的营帐内,看着那副沾染上血迹的地图,头也不回的问:“你觉得现在分兵攻打这些城堡、庄园需要花费多久?”
“嗯……我觉得至少得两个月左右。
虽然这些地方大部分的兵力都已经被抽调一空,可光是把仆人组织起来也能依托地形优势进行抵抗。
据我所知,像布拉姆公爵这样的大贵族,光是仆人的数量就能达到几百乃至上千。
当然,要是使用炸药桶或青铜火炮的话就另说了。
我不觉得有哪个城堡的大门能承受住这种级别的爆炸。”
赫米特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既然如此,那就分兵吧。
留下三千人继续跟随我进军王都,其余的全部以千人为单位下放给那些有潜力的年轻军官。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锻炼一下他们独立带兵打仗的水平、顺便积累点经验。
至于青铜火炮,我暂时是不会给他们的。
不过炸药桶倒是可以给每个千人队带上两车。
哦,对了。
记得告诉那些军官,这一次没必要把所有贵族都赶尽杀绝。
可以酌情留下一些反抗意识不是那么强烈的漂亮女性或男性。
我打算把他们收拢到一起当做敛财的工具。
毕竟相信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很多人愿意花费大价钱,品尝一下那些夫人、小姐和少爷的滋味,不是吗?
要知道这场战争打下来,我们手头的资金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想办法弄点钱,等彻底掌控这个国家后很多改革措施压根无法推行。”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语气中透露出对整个贵族阶级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恶意。
很显然,他不光要对贵族赶尽杀绝,而且还要废物利用对其敲骨吸髓。
以前之所以不这么干,主要是因为还没有掌握绝对的统治权,留下来很容易演变成为内部的隐患。
可现在随着贵族联军的惨败,左思已经是这个国家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无需在担心贵族余孽能掀起什么风浪。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效仿地球欧洲近代的发展历史,不断扶持市民阶级走上历史舞台。
“您打算把他们全部变成娼妓吗?”
赫米特明显吃了一惊。
虽然在这片大陆的某些国家有把战败一方的妻女作为奴隶、仆人的传统,但像这么明目张胆折辱整个贵族阶级的显然并不多。
左思笑着回应道:“没错。
你应该还记得我给那些佣兵发了多少钱,对吧?
现在是时候把这些钱回收回来了。
不光要用这些贵族娼妓,而且我还打算拍卖各地的城堡并附赠相应的爵位。
当然,这些爵位都是没有领地的,只有头衔和城堡本身。
怎么样,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愿意为此掏出大把的金币?”
听到这番话,赫米特立马用白开玩笑的语气惊呼道:“我的天呐!
您这是要一口气把那些佣兵和商人的口袋全部掏空吗?
我敢打赌,不少人都会为了得到一个贵族头衔和城堡陷入疯狂的。
因为这是以前他们无比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您不去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不,你错了。我现在不是就在做生意吗?只不过做的是整个国家的生意。”
左思抿起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拿了他的钱还想带走?
别做梦了!
哪里赚钱哪里花。
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佣兵心甘情愿把自己卖命赚的钱全部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