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想事成,说起来简单,但修炼和使用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他们毕竟是以人类为蓝图仿制出来的,本身的功能并不比人类多多少,人类本身没有的功能,他们用起来也障碍颇多。

  说起来他们想什么就有什么,可以扭曲现实,但对他们来说,一切最开始都是假的。想要把什么扭曲成现实,从一开始就认为其是假的可不行。结果毫无疑问会因此偏差。

  为此,他们有各自不同的解决方案。其一是放下真假,信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所想之事半真半假,只要不认为自己所想之事一定是假的,那他们就可以通过控制最后的收束来扭曲现实。

  这种方法效率并不高。主要是他们的意志飘忽不定,因此转化效率也不尽人意,因此生效较慢。不过慢有慢的好处,这种方法有可能跨信息差打击,可能给对手带来厄运,以致其计划不能实现。

  为了作战方便,他们一般选择的都是第二种。理论闭环。他们不需要一个正确的理论,他们只需要一个对自己来说畅通无阻,自己最习惯的思路即可。

  而理论闭环又有新的分支,也是他们最常用的分支,眼见为实。

  虽然理论上他们制造的异象都是他们扭曲现实的产物,应该受限于他们的心中所想,但如果他们天天见,以至于习以为常,顺理成章,那这些异象没被引发才会令他们感到不真实。

  如此,他们的想法坚定,方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自身的潜力,不被自己的想法阻碍自身。

  如此,对他们来说,维持实力最重要的便是消除来历不明。面对无法确认究竟是怎样的攻击,他们就算浪费一些自身力量给对手的攻击着色,也不敢让对手的攻击继续维持无形。

  为了着色,他们甚至还有专门的绝技可学。然而这次的着色并不成功,在有染色的情况下,他依然没有看清对方的进攻,只是顷刻之间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正常人很难做到这种事,但灵根的运转速度远快过人,压制他的视觉却再正常不过。

  此时他也察觉到一些真相。他察觉到对方的一身本事尽在灵根自身的反应之上,对方本人的实力倒是有限,但也因此,地方变得更加难缠。

  他的实力几乎完全来自于灵根,在灵根质量不够的情况下,他想要取胜,几乎只能想办法使用一些更高阶的绝技。

  他要是会,也不至于兜这么大一个圈。

  他现在最主要的是需要隐藏自己的进攻,以躲避那灵根的反击。

  对方的灵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预感,会发动反击,一旦察觉到周围有人有心伤害他,这灵根就会抢先一步发动反击。

  然而这种预感是有缺陷的。其更倾向于收集信息,而非预感威胁。献祭之术可以轻而易举地绕过那灵根的认知,将其打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这打法最重要的便是制造幻觉,欺骗自己。

  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成功。他们的修炼法信奉眼见为实,但在直视自己明知自己创造出来的幻觉的时候,也不免心神动摇,难以发挥足够的实力。

  借此治好自己的眼睛不难,但要在绕过对方灵根认知的方式发动进攻,可是难上加难。

  他需要一个绝不会引起对方警觉的动作,以借此成功发动进攻,反败为胜。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要看到什么,那他就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自身意志不够坚定,因此他落入了一个简单异常的世界。他周围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面前有一个标签不全,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按钮。

  实际上他成功了,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不敢乱看地上前,提笔写上反败为胜几个大字,随后深呼吸几次调整状态之后,按下了按钮。

  那灵根没能提前感知到其中的威胁,因此瞬间遭受重创。等他脱离幻觉,回到现实之后,对手已经身受重创,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这些活动的胎盘可从没学过如何修复自己。自他的灵根受创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输了。

  修复灵根并非什么难事,他却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能在此地生存的倚仗消失了。一场普通的比武,竟至于如此。

  直到今天,在这里苟且偷生的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心想事成的基础。

  他心中自然不服,在如此大多数人都是纯粹被蒙在鼓里的耗材的情况下,他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一定程度上能够挖掘出他们被埋藏的天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他不至于因为自己的期望和现实的落差而病态,但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却已经完全包裹他。

  之前曾有个没有引发什么负面影响的事件众所周知。每个人都做了一场长梦,想起一些被别人灌输的前世记忆。

  他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也许是他的潜意识记得这场比赛的结果。这场长梦在诸侯的反抗中被大多数人忘记,但显然他们并没有清楚干净。

  这种同化的源头并非什么诸侯王,很多东西的认知并未深挖,但足够了。

  远处之人看着一皱眉,半晌吐出一句“可惜了”,并未多做什么。

  “灵根应该是可以修复的吧,这种失败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在作战的时候还是太被动,需要统一指挥才能发挥战斗力。”

  旁边的人不得要领,按自己的猜想随口一说。

  “胜败不重要。”那觉得可惜之人纠正,“他开始在无人诱导的情况下自溶了,现在他的灵根开始消化他,以他现在的灵根重创程度,即使侥幸没死,也整合不了了。”

  “啊?那我们就干看着吗?”

  “无所谓。少一个就少一个吧。要是他成功活下来了,那倒是个可塑之才,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研究价值。可以拿回去开扩一下思路。”

  这话说不上有情无情,却令听者隐隐不安。此时仔细去看,那重创者身上的骨架确实隐隐有溶解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