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抱着制造一个全知造物的想法制造了他,然而他却只有从预言中召唤记忆的能力,根本没有突破应有的门槛。自失败之后,他的制造者便不再关注他。
作为一个可以把未来当作回忆的造物,他知道对方是陷入了误区。但究竟是怎样的误区,他却不能给出答案。见过不代表能够理解。那创造者问他的时候,他只能说全能不是以人的存在形式可以理解的。
他的话也没有说错。确实如此。当你凝视全知的时候,全知也会凝视你。原本无所不能的全知由于你试图理解他而降智到与凝视者同样的水平,由于主导的变换,全知因此失去了其神韵。这教祖的实力可以说不进反退。
然而这种解释教祖可听不进去。到头来只是他自己因为成为失败品而被遗弃,在充斥着毁灭的土地上自生自灭。
那个飞升产物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大地动辄张开血盆大口将无数人吞入腹中的事已经很少再发生了。现在,世上仅剩的毁灭来源只剩头顶蠕动的时空裂缝了。
时空裂缝制造不了永动机,因为两边的世界是相同的,遵循着相同的物理规律,因此能量守恒。但是能量守恒是有范围的。
守恒并非最本质的。相比守恒,对称性更加本质。如果连通两个物理规律不完全相同的世界,那便可以从中汲取源源不断的能量。
虽然他无法全知,但作为心想事成之力创造出来的造物,他还是颇有优势的。通过在自身体内制造一个永恒能源,他很快可以免疫大多数严酷的环境,并且让自己也逐渐拥有有限的转化能力。
由于他还原的全知种类,他看到的未来并非一定会发生的。因此虽然他看到了世界没有被撕碎的可能性,但这一切并不一定会发生。在他一次次看到与预言不同的景象时,他内心的不安不受控制地累积。
如此,他必须想办法走上一条另外的道路,让自己能为未来的发展保底,否则他不可能安心下来。
如之前所言,尽管他没有达到全知的地步,但作为一个因果律源头却绰绰有余。他不想让世界走向被碾碎的命运,那他就永远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尽管大多数层面都像一个人,但他却能简单而彻底地掌控自己的精神。一切对他而言都唾手可得,在他的影响下,补天人的诞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城市群。
心想事成的程度比瞒天道的造物看起来明显更弱一点。心想事成需要花时间炼化,而曾经的瞒天道是真的可以顷刻之间产出相应的造物。这些现世的幽灵们体质特殊,不辨生死,可在强度上似乎却差一点。
这一点看似是劣势,实际上却是优势。作为一个人,他们的炼化能力明显有短板,但他们不完全是人。他们可以创造出非实体的东西,可以制造永动机的物理规则不完全相同的世界,瞒天道造不出来,他们却信手拈来。
他的解决办法正是如此。通过诱导这些凭空造物的产物,让他们在世界上正式立足,他使得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按照一定的周期往复交替,形成了所谓灵能潮汐。
在一种物理规则下毫无价值的产物,在另一套规则下却变成了充满电的电池。如此往复制造电池,让他们轻易造出了稳定永恒的能源。
借助这无尽的能源以及一些没什么根据的传言,他借助非人的源头凭空产生了一个能够在世界瓦解的时候修复星球的修补者。非人的存在比任何人都更容易掌握这全能的力量。
不得全知的失败品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但确实有能力解决他们面前的困境。他们造的神完全称得上全能,只是想要驱使这没有人性可言的产物并非易事。
在不安的驱使下,他不断探索并造出了真正的全能造物,同时他也因此抵近了全知,全知的障壁在他眼前松动了。现在,他距离驱使这全能的神保护他们的世界只剩一步之遥,只要他真正拥抱全知,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人对时间的感知源于事件的推动。如果能缩短完成自己当下的思考过程的时间,他便可以抵近全知。他可以让短暂的时间变得极其漫长,直到瓦解他的时间感知,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他像人的部分瓦解了,不像人的部分就会占据他的表象。外人可以如同切片世界顶层那样,将他作为全知的工具。
那教祖挣扎许久,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有这诸多造不出来的东西。往复探索之后,他在抵近终点的时候又一次见到了他这个曾经的失败品。不同的是,这一次,失败品真的变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全知工具,能解答他的一切问题。
这教祖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过他还是问出了之前问过的问题,如何完全掌握全能。
这一次,尽管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他的答案还是有所不同:借助全能本身的性质,让全能驱动全能,将全知从身上剔除。
他犯下的错误非常明确。他没有与全能相称的全知,却试图理解全能,并控制其解决所有问题,自然全能的范围被他的所知限制,甚至还不如。
那教祖没能力用理智驾驭全知,却因为自身的原因执意要以自身的理智驾驭一切,如此一来,他的解决办法就变成了融合全知的力量,借助全知去驾驭全能。
但融合全知又会失去人性,让理智被囚禁在见识的海洋之中,令他因此完全不像他,如此他是不可能接受的。他的需求如此看来简直自相矛盾,哪里可能实现。
然而这并非完全不可能。他可以让真相变得无比简单,就像他制造物理规则往复变化的现状那般,他可以将世界扭曲成唯心的,并且借此唯心制造出他需要的一切,然后将其重新映照在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