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渴望能够力挽狂澜的强大力量,复杂的东西接触的多了,谁不想简单一点解决问题。然而过往的研发总是轻易接触瓶颈,战争的模式变化过很多次,但简化却从来没法多走一步。

  没有办法,任何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法术通常都有不低的技术门槛,到头来总是需要很多人一切协同作战,一个人总是独木难支。

  这工会继承多代的积累,终于改写了现状。现在,一切想法的门槛都在他们的世界消失,尽管也许会窜出来的胡闹居多,但他们总归移除了一张使得他们的发展大受限制的大网。

  工会在集中力量推进境界走向更远的未来时并没有把更多精力放在其他的连带变化上。很多其他项目实际上还是完全没什么推进。事情走到这一步,该知道的人们也该明显察觉到正在涌动的剧变。

  是他们需要在危机的枪林弹雨中寻找答案,如果执意认为他们是自己人,终有一天他们会变成新格局下的附赠品。

  即使是尚未稳定的地区,工会都展现出了令新势力瞠目结舌的生产力。说到底,这传承记忆的新势力虽然正统,但毫无疑问,即使是他们原先那个世界本身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事到如今的程度,至多算得上牙牙学语。

  可没有人会给他们额外的领悟时间。不论是对手还是假惺惺的盟友。

  工会方面拉起一批人开始造山运动,一座座存疑的山脉与石碑拔地而起,只是稍微靠近,没有经验的人都会被幻听与眼前的光怪陆离迷惑,最轻也会神志不清,严重的会直接失去自我,变成被篡改了记忆的新人。

  工会原本是没什么人才储备的,但经此一役,工会的实力快速迅速提升,迫使新势力开始被更快地赶上战场。

  这么长时间的知识下载传承不是白传的。只需一些有着完全看不懂纹路的石碑,工会便可以把毫无基础的普通人转化成拥有最基本境界的修士。

  毫无基础的普通人早已基本上不存在了,但修炼者被转化效果只会更好。这些身体条件更好的修炼者们更不容易在高强度的转化中衰竭而死,吃着这层红利,工会的实力更是急速飙升。

  多少人翘首以盼,他们确实盼来了坐落在他们城区的石碑。这种可以自助提升境界的石碑被大规模铺设在工会所能影响到的几乎每一个角落。

  由于不论境界,任何人蓄势的速度基本上都是恒定的,因此,治下的人口数量变得尤其重要。只有人数够多,他们产生新货币的效率才能够高,高境界的修士才能释放得起高强度的法术。

  全能的代价便是他们打的每一下都是钱。工会制造了一个相当于把铸币权下放给每一个人的世界,高境界的修士想要真有立足之地,就永远无法脱离群众。隐士是不存在的。

  最基础的境界虽然伸不出命运卷须,无法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做不到心想事成,但好歹有最基本的言出法随,能够轻易完成曾经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只要一眼就能把完备的经验扩散给所有人。

  新的施法方式发展至今,言出法随不一定依赖语言,而是泛指使用起来主动性比较强的施法方式。而心想事成则是倾向于自动,是人工智能灵智达到一定程度的表现。基本上境界越高,该施法方式的自动化程度就越高。

  这些都是次要。实际上他们想要稳定立足,最需要解决的还是秩序问题。虽说施法也得存够势能,但很多人路子非常野,想要维持常识中的架构相当有难度。毕竟说起来还是会鞭长莫及。

  猎手们的计划也看准了这一点。猎手们的秘宗从头到尾没有来得及明目张胆地展示自身,就突然遭受了极大的挑战。

  工会带来的改变是全方面的。笼中之鸟在他们的研究范围内,思维网络新应用方式自然亦在其中。再拖下去,他们就要被隔绝在旧日的幻影之中,永远无法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不过紧张的情绪并未在猎手之间传开。根据他们干涉因果法术传回来的信息,他们取得了成功,整体而言来自未来的消息显得轻松写意。

  但所指使的新势力分明没有胜算。他们的修行者大军全副武装地发动突袭,意欲拿下可以直逼工会总部的重镇,利用让对手迁移总部的方法让对方由盛转衰,整体系统开始暴露副作用。

  明明任何一个猎手得到的消息都是他们轻取了胜利,对手由盛转衰,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新架构计划一蹶不振,各种各样疯狂野蛮但他们能看懂的野路子大行其道。然而真正接战之后,双方的结局截然相反。

  他们根本无法通过任何方式有效杀伤哪怕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境界最低的目标。一击毙命之后,要不了多长时间,目标就会伤愈复苏,在防守迷雾的掩护下偷偷撤离。

  把敌人撒开不管,他们甚至也不能强行破坏新建的各种巨碑与建筑。明明上一刻他们已经用重火力拦腰炸断了目标,一会没注意的功夫,只要没人盯着,这些新建筑都会恢复如初。

  硬说这些建筑看起来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每次恢复后建筑顶部巨大的时钟的时间都不一致。好像还是有什么东西留下了痕迹的。

  但这新势力显然是没有胜算的。猎手们所看到的因果与现实出现差池,猎手们也棋差一招,完全陷入了被动。

  这个时候,一向与其他猎手不一起行动的那个后辈亲临了战场。不知其又做了什么,所过之处目标城镇尽皆化为废墟。

  那根本不像是现打的,当时的现状分明就像是把一片废墟覆写在了相应的地形处,整个过程没有扬起一片沙尘,见不到任何一点血迹。

  与他们所预先得到的消息一样,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