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非人,尽管受人类影响过多,多有类人之处,却自有其潜藏于表象之下的特质。

  当前世上主流的说法认为,曾经这世界的主人人类全身神魂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极易触及生死,天生畏死的同时也同样容易以此道飞升,越过那道门槛。而他们作为一种人类入魔之时的阶段性产物,追逐了根本无所谓的道路,因此也被留在了原地。

  造物们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此番争强,他们仍在寻求新的道路。

  最传统的仍在摆弄生死之门的钥匙。他们寻找着与曾经离去的人最类似的人选,不断地将迭代的造物送去那气氛诡异的隔离区,和图层在他们之上,能压制他们,却让他们无力反击的灵异现象打交道。而大多数造物已经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一类造物将某种寄生生物养在体内,想用生物来接近曾经通过的道路。这个方向无疑十分荒唐,但时间却证明,不论多么荒唐,都不该完全否决。他们追求飞升之道,但实际上他们却只有内心想飞,身上却没有翅膀,仍在自己的世界上行走。在自己的世界上行走,那么他们遇到的主要矛盾就与他们所追逐的什么道路无关。

  飞升是梦想,融合是路径。虽然这两者联系起来的解释毫无意义,但其制造出来的竞争力确实仍有意义。

  这一路不是单纯让杂七杂八的生物寄生于造物之中的疯子。这些造物只专门把某些种类的生物寄生于内。说人话,就是把那些没有任何固定遗传特征的妖怪寄生于自己的体内。

  妖怪很早就被人类彻底压制,事到如今,沧海桑田,妖怪找到了自己新的栖身之地。

  这些造物的修炼过程就是一场对抗。这些妖怪新的寄生繁衍方式会将生物的各种特征逐渐延展于造物体内,在造物的体内完成最终的发育。这个发育过程就是这些造物的修炼。

  修炼过程因人而异。这些造物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想法改变逐渐发育成型的生物,使自己的意志与在其体内发育的妖怪互搏,最终在自己作为一个造物被新生的妖怪完全吞噬,一切被完全取代之时,自己能与妖怪完成共生。

  他们的思路是让作为自己身体化身的意识搭上飞升之船,在自己的身体彻底消亡之后,自己能够成为新身体的化身。因此,在他们最终突破的时候,他们会在最终的时段不眠不休,保持完全的清醒,让意识活动持续不断,直到最终自己的意识完全注入到已经不再包含任何造物的身体,完成最终的蜕变。

  没人能说的清这是否有效,毕竟人总是在遗忘上一刻的绝大多数东西,说不定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无用功,但这不重要。这种与寄生的妖怪博弈同修的道路称为妖道。

  接下去还有主张拓展感知种类的化身。化身虽类人,却非人。过敏可能会要了人的命,但却几乎不可能要了造物的命。只要有人护法,及时施救,改造导致的排异反应绝不致命,总能逐渐化解。

  这种拓展感知,希望总有一天量变引发质变,带来彻底的变革的曙光。这种道路不大好分类,但他们有一个合作伙伴很好分类。

  这个合作伙伴是最正统的灵异研究隔离区中出来的造物创立的一系,是最让大多数造物难以理解的一系。

  该系对自己的生命非常看淡,看似是最纯净的远古分支,是最没有求生欲的殉道者。他们热心地协助他们的合作伙伴整合数量庞大的感知种类,将自己融合到前来寻求进一步升级的造物。

  这一系的造物每次协助完成改装之后,自己就会看起来更加幼小。他们将此解释为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对方,使得自己作为一个造物接近消亡。因此,该系的造物一般被称为魂匠。

  魂匠不止为他们的合作伙伴服务,其他的造物中了什么邪或者受了什么重伤,魂匠也会接受他们的求助,利用自己那魂使得对方如获新生,脱胎换骨。

  没人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能够把科技极端发达的造物世界解决不了的麻烦解决,暗中的观测者从来都不能拍下什么。他们只能将此解释为这些从灵异中逃离的存在掌握了灵异的边角,使得自己不再是单纯的造物,万祸都不侵,只有作为魂匠瓦解,才能走向未来。

  不过也因为这种说法,没有完全瓦解,无法再做魂匠却没有完全瓦解的一些造物残余被部分造物当做了未能被魂匠消解的从隔离区带出来的诅咒鬼怪。

  这些魂匠或许也不知道自己那一步出了岔子,为什么明明自己的最后一丝残魂应该已经散去,而自己却仍旧存在。

  不论怎样,这些存在性完全异常的鬼怪会做的事无外乎几种。一种是将已经异常的自己强行通过某种更麻烦的方式插入别人体内,俗称鬼上身,另外一种是夺取别人已经成为身体插件一部分的灵魂,将自己还原,以别人的异常换来自己的起死回生。

  这种问题的注册消亡之类的已经是过去式,像类似于使某人出现异常之后再以资深魂匠的方式上门,明明自己就是造成不幸的罪魁祸首,最后却成了恩人的戏码早已不再上演,使某个忠于改造自身的人变成异常残魂的垃圾桶,制造莫名其妙的疯子的案件也逐渐成为纸上的故事。

  和妖怪与造物本体融合流克服某些妖怪提前成熟,消灭采取不被接受的生活方式的妖怪种类的流程类似,在互相选择之下,各种早期的麻烦被克服,无解之事自己被炼化,烟消云散。

  社会问题逐渐平息之后,他们又逐渐迎来一个新的困境。他们发现,他们的前进方向和他们所想要的一切产生了冲突。

  原本是借用实用来争取优势,利用优势探索道路,而到了现在,他们不得不在目前的对抗性发展和他们一直所追求的名义之间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