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这些试炼者们的力量再诡异强大,他们毫无体系的一切都根基不稳,高级点的修士足以移山填海,不至于怕这些一盘散沙的试炼者吧?解决掉几个问题不大吧?”

  这孩子很明显还是不清楚此事中试炼者麻烦在哪,而且思想还是太激进了。他对座之人摇摇头倒也不至于恨铁不成钢:“这种事,没必要。这些试炼者一盘散沙不是挺好的,没人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招惹我们,惹出的麻烦对我们来说反正大都不痛不痒。”

  “可是他们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种阴影吗?因为他们,我们很多事情都没法放开手脚。”

  这年轻人一心想把那些试炼者铲除,丝毫没有想与之和平共处的想法。

  “古往今来,人们想毁灭的东西多了。这试炼者不过是其中之一。人们发展的绊脚石多得是。但很多绊脚石就是搬不走,只能适应的。试炼者只是统称而已,就像大多数疾病一样,纵使你能移山填海,解决不了就是解决不了。你能说出这种话,那就证明你对这些家伙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

  被说浅薄那位并没有反驳,但他内心里是并不服的。在他眼里,这些试炼者的能力再千奇百怪捉摸不透,都总有共同的巨大弱点。人类可能抓不住病毒,但没什么理由灭不掉同样是人类的所谓试炼者。

  某种层面上,他的想法没有错。在试炼者成长的初期,他们怎么长都基本还是仰仗于对自己力量的了解,依靠记忆驱使自己的一切,躲不开的。初期的试炼者基础就是来不及逃开太远,难以逃脱一些基本点的。

  就像此处,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适应性免疫者,纵使他再怎么百毒不侵,容错爆表,都不影响这个放羊儿童一个抬头让他再也看不清一切。

  这个免疫者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是有人设计好的。这个牧羊小孩,正是他们觉得如同鱼舌虫一般诡异的一个试炼者。

  或者说,这个孩子不是试炼者,真正的试炼者是这群羊,这个村子。这附近的整片地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让人不得不设法解决问题。

  这附近的整个村子里的所有活物都是那试炼者本身。试炼者的本体传说中早就死了,可其死前却找到了自己力量的永生方式,变成了一个让周围未被夺走一切的人们的针毡。

  人们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夺走别人的认知的,辛辛苦苦练出来的高级别修士哪里肯来冒这个险,于是一些其他的问题试炼者就也被送到了这里,来试图控制情况。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力量对于其他的试炼者来说同样致命,基本上也算得上即死。这个免疫者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便也不再是他自己。

  那试炼者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外人毫不留情,肆意入侵,拿这个新的个体继续着他边控制边试图了解对方记忆,不要仅仅只是夺取对方的野蛮入侵。他也在试图让自己成长。

  想让自己进步没什么不好,但可惜就可惜在他的力量是伪即死。算得上即死,却也不一定算是。如果他直接抢算是,但如果他有别的计划,那就不是。

  他没能及时解决目标,于是他的进攻被适应了。他没有任何准备地在一个他毫不了解的目标上进行他应该在不能反抗他的人身上进行的实验,这是他的巨大败笔。他太自信了。

  对于试炼者来说,这样的失误是致命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这种超越了自身存活界限的人很难被真正抓住,却高估了自己所在的档次。

  他对手的力量当然不是单纯的适应性免疫一些攻击而已。他敢去找杀手报仇,自然是他也有敢与即死对抗的办法。

  这种办法当然不止是他随身携带的一些武器那么简单。

  他的勇气不止来自于他本体的免疫,更多来自于他清楚,他的本体只是一个探针,不管怎么折腾,他都有把握恢复原状,并以此为基础发展出新的免疫。

  这就是很多高强度修士不敢上去秒试炼者的原因。你看着他是人,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人?你看他站在你面前,谁知道站在面前的是不是落入了包围圈?

  有的时候,修士自以为包围了目标,结果到头来,自己的包围不过像是在对方的脚下画了个圈。这都是血的教训。

  那人暗叫不好,自认遇到了同类型力量的对手,对方却接了他这完全没说出口的话:

  “我可和你不是同类型的力量。我的力量可比你的高级多了。”

  那牧羊少年一愣,旋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这个村子,传说以前曾因一些小矛盾,一个醉酒的樵夫把自己家的人杀了个干净。当时坊间传闻是闹了鬼,是这樵夫砍树的时候招惹了什么妖怪,显然并不是。

  那跟着一起砍柴背柴的那个孩子小时候认识一个基本上与他同龄的的牧羊少年,他曾跟他说过他羡慕这牧羊少年的生活,虽然也穷困潦倒,但至少两人一样是活着,一样是过得不好,但他不用过的心惊肉跳的。

  那牧羊少年为此一直对自己曾经抱怨的生活不知怎么看待。与地主家对比,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值得羡慕,但他也复杂地不知该不该抱怨自己的生活。

  他有个特异功能,他能听到羊的思维,并用并非语言的东西与之远距离交流。他平时甚至不用怎么跟着羊群跑,自己随便玩去,羊群就绝对不会跑丢,有时候甚至还能拐几个野山羊回去。全村的羊他都知道谁是谁的,他这个力量让他触摸到的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他的羊群甚至不需要头羊,他就是羊群的神,羊群换好几次代,他却一直是羊群的领袖,对于羊来说,他就是不老不死的神。他自己知道,他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工作。

  这是一个牧羊少年的奇遇故事吗?

  当然不是。他没有特异功能,他的特异功能,来自于他的试炼者朋友,那个早就死去的樵夫之子。他朋友的羡慕,来自于对方对他的标记。他的网络上因此又多了个在试炼者斗争中多点标记为安全的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