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然怔在那里,淮黄第一个醒转过来,拍拍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场内才逐渐恢复了之前那种轻松的气氛。
徐芙也跟着坐下,却发现陆然还站着,拽了一下他的衣襟,他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朝着众人笑了笑,接着坐下,可眼珠还是定定的,还在想着那样一双眼睛。
淮黄的手拿起酒杯又放下,声喊了陆然两句:“师叔,师叔,师叔。”
连喊了三句,陆然终于回过神来,有些羞涩地一笑,回应道:“千万别这么叫,那不能作数的。那谢桥大仙,也许只是念我可怜,随便出手,救我一命,而已。”
淮黄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和蔼和笑容,“陆修士一时无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这位师祖神通广大,他那三条遗训,另外两条可是完全已得到应验的,因此关于你是我等师叔这件事,不会错,不过我们可以暂时不谈这些,不过有一点请陆修士务必要切记,从今往后,不可在他人面前轻易再提及师祖谢桥的名字,尤其是两教真仙之上的高层,怕给陆修士招来杀身之祸。”
陆然面露诧异:“为何?”
“因为师祖得罪了他们呗。”柳瓶儿已经又变回那个美艳妇人,抢着出了口。
“得罪?”这还是陆然第一次从他人口中明确听到谢桥跟那两教的关系。
柳瓶儿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一旁,一位看着手长脚长的仙者突然起身,睁开了张在两眼之外耳朵上方的另外两只眼,接着便朝陆然稽首,道:“在下绝瀛城情报局局长周全,见过师叔,就由我来给师叔解释这其中缘由。”
原来关于谢桥的一切,这帮仙者所知也是甚少,一切都来自无欺上饶口中,无欺上人曾过“仙师不被下所容,包括两教教众”,无欺上人又“正因为如此,要对师祖的存在保密,一旦有人知道你们是谢桥的徒孙,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无欺上人还偷偷给他们看过师祖的画像,同陆然口中描述的毫无二致,只是看完之后那画便被无欺上人给烧了,所以他们现在只能供奉这样一张画,据也是师祖的真迹。
这幅画也不是无欺上人所传,而是无欺上人身故后他们偶尔所得,之所以深信这是师祖的真迹,是因为那画中的树,名叫落仙树,根据上人讲述,此树原本只长在师祖的故乡,有驱邪除仙之用,为此上人曾遍寻太耳,并无所获,只是留下图样,吩咐我们后辈继续寻找。
“结果你们没有找到树,只找到了这画?”
再去看这画的陆然,还是觉得这树普普通通,并没特别之处。
可不知怎么回事,眼睛却移不开了,细细看那一笔一划,那墨在纸上晕开,形成了一处处别致抽象的图案。
看着看着,心中突然一亮。
燃起一团火焰那般。
陆然看到了一个自己这几年最为熟悉的图案,不由得啊出了声,然后捏紧了双拳。
竟然是那朵花。
那朵他曾经日思夜想,反复打磨,连睡觉都揣在身上的花。
那朵他在最绝望最愤怒之时在那洞穴转角看见的花。
那朵他含在嘴中,最终送给了那名黄衣少女的花。
一切似乎都有了关联,从那洞穴中,到那海上,再来到这里,有人在寻找,有人在等待,有人,则在漫长的岁月之前,就已经安排了这一牵
淮黄见陆然终于发现玄机所在,赶紧趁热打铁,“没错,这画中的确有玄机,我就是认出了这朵花,才在市场中找到了你,而在大醮中邀请你来做客,也是同样的意思,我的本意是想探一探你究竟是何人,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惊喜,所以你看,你就是如假包换师祖指定的师叔。”
“是这样吗?”陆然一屁股坐下,心里虽然亮堂了,可仍旧是乱的,所以一脸的茫然。
淮黄见状,继续解释道:“师叔不必着急,此事的确很是突兀,况且我们这一脉本就无门无派,没有什么门第的束缚,所以师叔知道有此事就行,无须为我等增添什么责任或是负担。”
那个圆头圆脑的满岛圆也出声劝慰陆然:“是的,无欺上人门下,其实也没有师兄师妹之分,我们都是门徒,门徒之间皆称同志,大家都不分大,有事则会一起商议。”
陆然点点头,没有吭声。
徐芙见他人实在是有些为难,于是发声打圆场道:“既如此,那就先将什么师叔不师叔的抛到一边,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可我这个后的女儿还等着后之死的真相呢,诸位仙者,谁能为我继续讲下去?”
“对啊,先将那一段故事完,至于谢桥一事,还请诸位容我多想想再与大家话。”徐芙这一解围,陆然赶紧附和。
“也是,我们的确有些偏题,还请鱼芙仙子恕罪,就让我先将那一段故事讲完。”柳瓶儿立即接过话来,于是四百年前的故事又再继续。
后在“不二论道”中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大道”,转而笃信了无欺上人所的“大道”,最终两人达成了秘密的共识,那就是要以这个无量之国为试验田,看看能不能建立一个“大道”中那样不受人欺,人人平等的国度。
这一场绝无仅有的“过家家”自然是秘密进行,表面上后仍在筹备登基的仪式,而无欺上人也在同门徒们开始制定一个王国新的制度,一个尽可能人人平等的国家体质,一切似乎都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进行,表面轰轰烈烈,暗地里更是轰轰烈烈,原本这应该是一场长期而隐秘的漫长行动,可就在后登基之日的前六,太耳山下突然传来了战报。
战争突然爆发。
夏亚大军三十万,兵分五路,由夏亚帝皇亲自领兵,结教五位真仙压阵,已经攻陷了太耳三关的第一关——剑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