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他只信科学正文卷愤怒的老曹中央空调运行的冷风如鼓风机般,把黑牛半长不短的头发差不多吹成了杀马特,并时常变换造型。
再配合大怒的表情,宛若被踩到尾巴的大猫。
黑牛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斥道:「我记得你可是结婚了的,找你老婆去。」
「我老婆没在京城,你最近不正与女朋友如胶似漆么?」
「女朋友与老婆不一样,若要升级为老婆,革命还得努力。」
公鸡和地鼠长长「哦」了一声,纷纷打趣:「这么说来,你小子目前还在表现阶段。」
黑牛本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地鼠便道:「你也真够出息的,学学咱们锦鲤,都不用表现,自有白富美主动倒追。如今是吃香喝辣,娇妻在怀,儿子在手,人生赢家啊。」
黑牛立即道:「我能与锦鲤比吗?我要是有这小子一半的颜值,早就脱单了。」
「问题是出在颜值上吗?」
林逸赶紧道:「哎哎哎,你们干架可别把带上我啊。」
林逸又从冰箱里拿来几瓶啤酒,黑牛却摸着手臂说:「你家的中央空调果然凉快,感觉都快吹出关节炎了。」
林逸嘲笑他:「是谁刚才还嫌热的。」
黑牛讪讪地道:「还不是被曹大人吓出来的。」
林逸:「嗯?」
公鸡附和:「我也是,自从被曹大人又打又骂,今天一整个晚上都不得劲,火起火燎的,以为哪儿做得不够好,得罪了人家。如今想来,应该是曹大人遇上不开心的事,刚好让咱们撞上枪口。」
地鼠一脸庆幸地道:「亏得我没在现场,不然光想象那个画面就不寒而栗。」与鬼神打交道,完全是走钢丝了,稍微不注意,就万覆不劫。
与阴邪打交道,大都会面临不得善终的下场。
鬼神虽然比阴邪稍好些,却也不是善茬,得罪了以喜怒不定著称的曹猛,尽管是公职人员,依然感受到了森森压力。
林逸挑了挑眉道:「应该不至于吧,曹大人虽然脾气乖张了些,但也不是草菅人命的。」
黑牛摇了摇头:「那可难说。做到咱们这个位置,若非军纪如山以及严格的监管,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玩弄权术,视人命如儿戏。更遑论这些神鬼了。」
既然曹猛是因为别的事迁怒他们,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人干了两瓶啤酒,三人起身告辞,
林逸提醒他们:「你们刚才都喝了啤酒,小心开车被交警逮啊,要不找个代驾?」
「不用,都这个点了,交警哪还有这个闲工夫。」三人不以为然地下了楼。
林逸还是不放心,决定给他们喊个代驾。
三人嘴上说没什么,但还是不敢犟嘴,便同意了。
在等代驾上门的功夫,林逸又给大家泡了茶,在客厅里说了一阵子话,直到代驾上门,才离开了。
代驾启动车子,公鸡忽然说:「等下,我忽然想去方便一下。」
黑牛骂道:「就你屁事多。」
公鸡下了车,一只脚踏到地上,忽然动作僵住了。
黑牛不耐烦地推了推他,没好气地道:「动作还那么慢,赶紧去啊。」
公鸡却扭头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天空。
顺着公鸡所指的方向望去,除了别墅大门口明亮的户外灯,以及台阶下的落地太阳能路灯外,什么都没有瞧到。
公鸡拿出师门不传之密,万象柳叶贴往他眼皮上一抹,黑牛只觉眼前忽然暗了一下,再度睁眼,就瞧到一个黑影往林逸的别墅窗口飘去。
黑影身上还罩
着黑色披风,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团行走的乌云。
熟悉的黑色高帽子,熟悉的玄黑刺绣披风,熟悉的高壮身影,黑牛和公鸡同时倒吸口气:「是曹大人。」
三人隔着车门后座,看着曹猛身子直接飞向紧闭的窗户,却吃了个闭门羹,脑袋在玻璃窗上撞了下,泄愤似地狠狠拍了玻璃两下。
黑牛紧张到已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果然脾气不大好,会不会找锦鲤出气?」公鸡小声道。
「他往二楼飘去了。」地鼠赶紧道。
只见曹猛飘向二楼,从二楼半开的玻璃窗挤了进去。
隔着楼层和门窗,都依稀听到老曹愤怒的声音,三人吓得面无人色,直觉锦鲤估计凶多吉少,赶紧操着家伙下了车。
林逸收拾了客厅茶几上的杯盏,又把紧闭的窗户开了道半尺的缝,保持屋内正常通风。
老曹如一阵风似地从楼上刮了下来,来不及发问,便见老曹怒气冲冲地质问他:「好端端的要我远离女鬼,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林逸目光在他的下三路瞟了一眼,老曹立即移动身子,并夹紧了腿,恼羞成怒地道:「问你话呢。」
「工具生锈了?」林逸问。
老曹挽起袖子,一脸狰狞:「果然是你干的好事!」抡起拳头就要来捶林逸。
「动手之前,你得先确定下能否打过我。」
老曹高高举起的拳头,又恨恨地放下来,但很快又举了起来,怒道:「老子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二字。」
「以后就有了,现在也可以有。」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老曹想了想,从善如流地放下手来。
他又四处张望,吼声如雷:「那只贱鸟呢?」
不用说,一向生龙活虎气壮如虹的自己临到战场却平白无故就软了下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苦于黄大公子的悲惨案例,老曹一口认定,肯定是这只贱鸟诅咒的。
林逸说:「躲起来了。」
「就算他躲进老鼠洞,老子也要把他找出来,把他碎尸万段。」老曹恶狠狠地捶着沙发。
林逸挑眉问道:「你确定?」
「废话,老子堂堂勾魂总长,还会怕他一只贱鸟吗?」老曹气得本来就青的鬼脸越发青上加青,狰狞如恶鬼,莫过如此。
林逸说:「再确认一下,你确定要我把乌画交出来?」
老曹跳了起来,吼声如雷:「***是聋子吗?」又指着林逸的鼻子,口沫横飞,「是不是想包弊那恶心玩意?信不信老子连你也一块揍。」
见林逸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又瞬间改口:「我只找乌画麻烦,你就别掺和了,免得坏了咱们的交情。」
此时,黑牛带着公鸡、地鼠,抄着家伙,手持隐身符和敛息符,悄然来到大门前。
因大门紧闭,便摸到窗户下,见厚实的防弹玻璃窗开了个缝,偷偷摸摸地伸出手来,掀开窗帘,一颗头颅加一双眼睛趴在窗前,往里头看。
林逸背对着窗户,手中拿着茶杯,回答:「我也是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
「怎么?你还怕老子打不过那只贱鸟?」老曹从鼻孔里里喷气,大仙中的战五渣可不少,乌画绝对是其中之一。他单只手就可以秒了那只贱鸟。
「好心提醒你,乌画是打不过你,但他那张乌鸦嘴,你敢惹吗?还有,他的喷火技能也是杠杠的,并且,只管喷,不管善后。」看着老曹一下子僵住的鬼脸,林逸非常好心肠地问道,「还要继续找他麻烦吗?」
老曹:「……」
林逸收拾好茶几,看了时间,
说:「这都凌晨了,我要休息了,你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眼。」
老曹顿时又不满了,讥讽道:「哟,都这么晚了,弟妹还没回来,你就不怕弟妹跟别人跑了?」
林逸如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今天是农历初一,每逢初一十五,我老婆都会和岳父母一道去上清观祈福,并住上一晚。」
老曹顿时来了兴趣:「你怎么不一道去?」
「与其关心我的家事,还不如关心下你那命根子,什么时候能重新硬起来。」林逸讥笑道。
老曹顿时又怒了,拍着茶几吼道:「别以为老子打不过你就可以对我冷嘲热讽。我告诉你,事关男人的尊严,信不信老子与你拼命。」
「不信!」
「……」
林逸语气凉凉地道:「我要是你的话,与其有功夫在这儿与我穷横,还不如自己找个茅坑,或下水道滚上一圈。等解除了诅咒,再去找那帮女鬼重整雄风,洗刷耻辱才是。」
老曹沉默了,觉得林逸说得确实是大实话,可怜他因极致的愤怒,倒是忘了考虑正事。
只是,来都来了,就这么两手空空走人,实在有损他鬼神的威严,于是老曹又摊出手来:「那给我钱。」
林逸:「……」在心头顺了遍气,还是默默是递了个金元宝过去。
算了,看在这家伙确实被整得极惨的份上。
老曹接过金元宝,说:「告诉那只贱鸟,这件事还不算完。」
「好,我会替你转告的。」
「还有,」老曹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犹豫片刻,「你也知道,我们做鬼的,最恶心的就是那些脏东西,我实在是,无法对自己下手,要不……」
林逸秒懂,说:「行,把你才得的遁地术送我。」
老曹跳得八丈高,「做梦,那可是老子用辛苦挣来的积分兑换的。」遁地术可是他活捉鼠王,再加上之前累积的积分换来的,可以在地下快速梭行,快捷方便,乃追踪杀敌之必备外挂技能。
林逸说:「要不是我,你能拿鼠王邀功?你这遁地术,可是有我一半的功劳。」
老曹瞪眼道:「就算你说破天,我也不会给你。再逼我,老子就来个恩将仇报!」
这副无耻模样,还真让林逸犯难了,只得退一步道:「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了,滚吧。」
「还没给我解咒呢。」
「自己找个下水道滚一圈就是了。」
老曹不干,他对别人狠,对自己却狠不起来,下水道多恶心啊。
林逸无语至极,说了句:「那你等一下。」
噔噔噔上了楼,没过一会,手上拿着个奇形怪状的白色玩意。
「这是什么?」老曹好奇地打量。
「我儿子用过的尿不湿。」
老曹来不及反应,包裹着孩子尿液的尿不湿便盖在他头上。
「荷……」窗外传来三声倒吸气的声音。
老曹则全身黑烟大冒,并一路大吼大跳,「痛死我啦,恶心死我啦。林逸,我要与你绝交!」一把扯掉盖在头上的尿不湿,又拼命地拍冒黑烟的地方,并脸青脖子粗地大吼。
林逸捡起丢在角落的尿不湿,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正宗童子尿,清热去火,辟邪去毒,别不识好歹。」
老曹一张鬼脸气得更青,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窗外的黑牛三人纷纷张大嘴巴,心说:这曹大人如此恐怖,锦鲤怎么丝毫无惧呢?还敢拿儿子用过的尿不湿去丢人家。
老曹确实生气,但也清楚,身上的诅咒,好像真的解了。某个地方,似乎又开始活跃了。也顾不得生气,因为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告诉那只贱鸟,我还会找他算账的。」老曹放下一句狠话,原路飘走了。
林逸摇了摇头,没当回事,关掉客厅的中央空调,并关好门窗,上楼睡觉去了。
凌晨过后,他也还得去上清观巡逻呢。
黑牛三人蹲在窗户下,好一会儿,才调整姿势,改蹲为坐。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个……」黑牛正要开口,公鸡和地鼠也同时开口了,
「你先说。」
「不,你先说。」
「你是老大,还是你先说吧。」
黑牛只好道:「我现在只想说的是,锦鲤这小子,居然丝毫不怕曹大人。」
公鸡地鼠纷纷点头,太毁三观了,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心跳加快的曹大人,在锦鲤面前,如同被欺负了的小破孩,只会暴怒生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锦鲤,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他们啊。
夜风吹响不远处的梧桐树,枝丫乱撞,发出沙沙声响。
「看得出来,锦鲤与曹大人还颇有交情的。」黑牛分析。
「这样也好,以后有什么事要找曹大人,就先找锦鲤做中间人得了。」
公鸡地鼠同时点头。
「沙沙沙……」风越来越大了,树丫也开始迎风乱舞,苍青的夜色下,如同被人蹂蹫的小可怜,只能无助地挥舞着双手。
黑牛打量眼前的景色,夜色下,也看不出什么风景来,但占地广阔的前庭,和修剪有型的花木园林,假山池水,以及用翠竹和藤木架隔出来的一排排停车位,在这寸土寸金的帝都,足够让人眼红了。
公鸡用手肘顶了顶地鼠,「你看,有个美女在看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