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汉正文卷第二百三十章皮开肉绽真实情报既然拿下武当县的最佳时机已经失去,糜旸在观察一会魏军的军旗后,便从巢车上下来回到了大营中。
而后张南与丁奉,率领着数千汉军从护城河边缓缓退却。
而看着在己方援军到达后,数千汉军从城下缓缓撤离,感觉取得一场大胜战的魏军,在城墙上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虽然刚才在魏军的反击下,汉军损失的士卒并不多。
但面对着汉军的主动退却,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魏军,还是难掩自身喜悦开始欢呼起来。
这可是糜旸率领的汉军,他们能在糜旸率领的汉军的攻势下守住武当城,已经是一种很光荣的事了。
由于魏军对糜旸的畏惧心理,所以他们对于胜利的要求已经变得很低。
哪怕他们往日里自称是华夏正统的兵马,将刘备与孙权的士卒,当做是小国之兵。
但他们这种往日中的荣耀,在糜旸的面前却不敢显露。
糜旸虽然从巢车上退下,但他并没有把曹仁的大纛取下,曹仁的大纛还在巢车上高高迎风飘扬着呢。
这便是最大的威慑。
只是相比于在城头上欢呼雀跃的魏军,满宠的脸上虽然亦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但他的内心却不轻松。
数万汉军犹在城外,生死大敌糜旸尚未退却,武当城的未来如何依然不可知。
当魏军的欢呼声随着风声遥遥传到丁奉耳中时,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连带着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倒是张南一副如常的样子。
不久后张南与丁奉回到了汉军大营中。
在回到大营中后,张南与丁奉就齐齐来到糜旸的主帐中复命。
在二将向糜旸复命之时,坐在主座上的糜旸,一下子就看出了丁奉脸上那有些阴沉的神色。
糜旸略微思考一下,便明白了丁奉脸色阴沉的原因。
但他一开始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宽慰丁奉。
糜旸先转头看向张南夸赞道:
面对糜旸的夸赞,张南脸上并没有浮现骄傲的神色,他对着糜旸一拜答道:
对于张南的这番态度,糜旸更加满意。
当初刘备为方便糜旸调动汉中的三万大军,特地为他派来了几员战将辅佐他。
其中张苞、关兴、赵统三人自不必说,与糜旸同为太子四友,交情莫逆,感情深厚。
有这几人替糜旸执掌汉中大军,可以最大程度上让糜旸对汉中大军做到如臂指使。
而冯习、张南、程畿三人亦是刘备精心为糜旸挑选出来的。
其中冯习、张南都是跟随刘备长久的宿将,经验丰富,可攻可守。
而且这二人在军中都有着一定的威望,性格又不会高傲,可以说只要他们一到糜旸身边,顷刻间就能成为糜旸的得力副将。
而被糜旸留守在西城的程畿更不用说,乃是一位军政双全的人才。
刘备派程畿前来,考虑到的便是糜旸战胜后的善后处理问题。
甚至刘备派这三人来,亦是在预防糜旸在大战失利后,大军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有这三人在,只要糜旸不是一意孤行,或者求胜心切导致己方被敌军算计陷入绝地。
那么就算糜旸战败,亦不会产生太惨烈的结果。
张南、程畿、冯习作为糜旸的左臂,张苞、关兴、赵统三人作为糜旸的右臂。
既可以保证糜旸在战场上不受掣肘,又可以保证糜旸不犯下一些错误。
可以说
刘备作为一位君主,无论是用人还是从大局方面,都将每件事安排的很是妥当。
就是刘备虽然很高的权谋手段与看人本领,但有时他太过感情用事,例如任用糜芳与士仁二人……
因为他重情重义的性格,才有历史上的那些令无数人叹惋的大败。
但话又说出来,就是因为刘备重情重义的性格,才让许多人会生死不渝的跟随着他,例如糜旸。
糜旸是穿越者,糜旸对刘备或者汉室的忠心是天然的,不会有关羽等人高的。
但他目前能甘心追随刘备,为复兴汉室的大业而奋斗,除了他自身的身份特殊外,还因为刘备对他信任与情义。
纵算不提刘备对原身的情义,就是在糜旸穿越以来,刘备及关羽等人对糜旸的恩义,亦让糜旸铭记五内。
糜旸不是圣人,但人要懂得感恩,这个道理在前世时就被他奉为座右铭。
当糜旸夸赞完张南后,他的目光看向丁奉。
相比于看向张南的赞赏的目光,糜旸看向丁奉的目光就显得有些严厉了。
张南并没有跟糜旸禀告方才丁奉的表现,但就算没有张南的禀告,从丁奉阴沉的脸色中,糜旸也能大致猜出丁奉内心中的想法。
糜旸先对着丁奉问道:
糜旸的询问,令丁奉内心中郁闷的情绪好似一条宣泄的地方。
他在糜旸面前将他方才的看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糜旸。
在知道丁奉不忿的原因与自己的猜想并无二致后,糜旸的目光变得更加严厉。
糜旸的这句话让丁奉的脸色大变。
糜旸的第一句话,让丁奉回想起当初公安一战的情形。
那时丁奉作为陆逊的部属,虽然没有早早就抵达公安城外。
但后来糜旸命关平数次出击的情况,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当时吴军在关平的多次袭击下,虽然有着孙权的严令不得妄动,但是亦不是没有一些部将抵不过心中的气愤领兵追击关平过。
但是每当那些吴军追到护城河旁,便被公安城墙上的火箭手给逼退。
这便是守城方居高临下的优势。
虽然武当县的城防与公安不可相比,但是有些情况还是共通的。
糜旸特地提起公安一战的情况,便是在提醒丁奉他观点中的错误。
而糜旸的第二句话,便是在表达责怪了。
丁奉有胆量对张南的决定不满,却没有胆量敢对糜旸的决定有所怨言。
在糜旸的质问下,丁奉赶紧俯下身子,紧张地对着糜旸答道:
看到丁奉的这番态度,糜旸的态度却没有和缓,他对着丁奉斥责道:
「我先前就告诫过你,不得对敌人有所轻视。
没想到你竟然故态萌生,你难道以为敌人皆是土鸡瓦狗吗?」
糜旸严厉的语气飘荡在大帐之中,因为糜旸的威严,所以在大帐中的诸将皆吓得低下头,不敢直视糜旸。
糜旸看了一圈帐内的诸将。
丁奉不是不知兵之人,甚至丁奉参加过各种攻城战,对于守城方有着什么样的优势的了解他不比糜旸差。
有组织的守城方,与无组织的守城方,完全是两码事,刚才护城河边发生的一幕足以映证这点。
之所以丁奉心中还会有着不满与郁闷,按后世的话来说表面上看丁奉是上头了,但本质还是丁奉心中的自大之心在作祟。
今天是糜旸为了保险
起见,所以任命张南为先锋大将。
否则的话若是丁奉为先锋大将,那么很可能今天攻城的数千汉军,都会陷入绝境中。
猛火无情,糜旸能用它破敌,满宠自然也能。
糜旸的语气比起前几日更加严厉,而且他严厉的话语实际上不是在对着丁奉一人所说,而是对着大帐中任何还有自大之心的将领所说。
在斥责完丁奉之后,糜旸今日已经动了处罚之心。
他一拍桌案,口中喊道:
在糜旸的召唤之下,大帐外很快冲进几名士卒,随后糜旸看着这几名士卒下令道:
之前因为诸将的自大之心,所以那时凡是贸然请战的诸将,都被糜旸处以军棍三十的处罚。
但当时糜旸考虑到攻城在即,所以将这个惩罚暂时记下,并没有马上实行。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实行的时候了。
在糜旸看来,虽然目前大营之外魏军援军已到,但相比于外患,内部的这种骄兵心理更让他担忧。
若是他再不出强力的手段,来扼杀这种骄兵心理的话,一旦己方这种心理被敌将利用,那么恐怕将来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祸患。
在糜旸下令士卒对丁奉重棍三十的时候,丁奉的脸上浮现一些灰暗之色。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糜旸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真正对麾下将领做出肉体上的惩罚。
但他没想到,这第一次是用在他身上。
只是丁奉心中却没有怨言,因为他在糜旸的提醒下,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里。
在糜旸的命令之下,丁奉身后的几名汉军立即就要将丁奉拖出帐外,但是糜旸却喝道:
等糜旸这句话一出,帐内诸将脸上皆有动容。
将军这是在杀鸡儆猴。
那几名汉军可不会管诸将脸上,是否有动容之色。
在糜旸的命令下,他们瞬间从身后将丁奉按倒在地。
在将丁奉扑倒后,几名汉军脱掉丁奉的下半身甲胄,而后分列两排举起手中的军棍,朝着丁奉的屁股上开始狠狠打去。
军棍与鞭刑是军队中最常用的两种刑罚,相比于鞭刑还要脱掉上衣,棍刑可能不用那么麻烦。
但棍刑给受刑人带来的疼痛感却一点也不轻。
为了起到震慑的效果,所以军中用以处罚的军棍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每一下军棍打在身上,都会引起很大的疼痛感。
当第一下军棍落在丁奉的屁股上时,丁奉的脸上瞬间就浮现了痛苦之色。
随后一声声军棍击打皮肤的响声,就在糜旸的大帐中不断响起,亦一声声落在帐中诸将的心间。
随着丁奉两侧汉军手中棍棒的上下挥动,站立一旁的军法官正在高声抱着数:
一、二、三十一。
当丁奉承受了第十一下棍刑时,他屁股上的薄衫早已经破裂,他的屁股上已经出现点点血迹。
并且丁奉的屁股,在两侧棍棒的不停落下之间,正快速的往着皮开肉绽的地步转变。
帐中诸将看到这一幕,脸上都浮现畏惧之色。
虽然他们都是刀口舔血之辈,但是刀口落在身上与落在屁股上,那是两种概念与痛感。
而正在受刑的丁奉早已经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如不要命一般滴落在地板上。
但他一直紧咬牙关,始终没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在丁奉行刑的时候,安排好防务的冯习正好从帐外走进来,他一进入
大帐就看到这一幕,马上吓得站立一旁。
当军法官报数到二十五时,丁奉的屁股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一幕惨象落在诸将眼中,令他们心中畏惧更深。
但这一幕落在丁奉的弟弟丁封眼中,却让他的脸上遍布焦急忧虑之色。
看到兄长的惨状,丁封本想向糜旸求情,但他看到糜旸那副愤怒的神色,惧于糜旸的威严他却不敢。
虽然糜旸往日中大多是一副温厚的态度,但一旦他发起怒来,给人带来的威慑力也是很强的。
不久之后,丁奉的三十军棍终于受完,而这时丁奉因为巨大的疼痛感已经晕厥。
当丁奉受完三十棍刑后,糜旸的脸上方才由阴转晴。
这时丁封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关心,他扑到丁奉的身上哭泣,口中呼唤着他这个兄长。
丁封的这个表现,又让帐内诸将的脸上浮现不忍之色。
在场诸将都知道,丁奉是受到糜旸大力提拔的心腹爱将。
现在丁奉因为轻敌都变成这样,那他们呢?
他们很同情丁奉,但同时亦在心中深深的警醒起自己。
糜旸见丁奉已经不省人事,他虽然心中也有着关心与担忧,但这时候他却不能展现出来。
他先让丁封带着几名汉军,将丁奉带下去好生治疗。
而后糜旸看向站在帐门内侧的冯习,他对着冯习问道:
见到糜旸问话,冯习赶忙上前对着糜旸回禀道:
听到冯习的探测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后,糜旸让冯习入座,而后他心中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